她是《知否》里一个有才有貌、有个性有故事的俏丫鬟，是观众熟悉又陌生的角色。
在电视剧版，她的名字是媚儿；作为工具人被林小娘送给明兰，又作为炮灰被王大娘子无情发卖、不知流落何方。
其实在原著里，“媚儿”的故事只是她人生的前半场；
在人生的下半场里，她不仅以“若眉”的名字陪伴在明兰身边，而且还勇敢演绎了一场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情奔赴”。
可惜，人生里的许多事，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结局、皆大欢喜。
“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更有可能收获甜蜜；而一厢情愿的牺牲，大多只能让人一声叹息。
01 她违背誓言，放弃身份与自由，只为一次难得的心动
若眉并不是“家生子”；曾经，她也是秀才家的小姐，识文断字，喜好诗书；
然而，由于母亲是妾室，最终，母女两人都被狠心的正室大娘子发卖。
“谁也不是天生命贱，我绝不给人做小！”
曾经的苦痛经历，让若眉发誓不做妾，绝不重复母亲的那份屈辱。
所以，尽管温柔多情的盛家三少爷盛长枫对如花似玉的她百般殷勤，她始终不曾假以辞色；甚至不惜做出一副“人嫌狗厌”的态度、故意惹林小娘等人疏远；
这固然给她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比如被林小娘当做工具人丢给明兰，比如被王大娘子发落了一顿痛打；
但也因祸得福，得以被明兰看中，留她在身边伺候，并替她改掉了曾经长枫取的轻浮名字“媚儿”，换成与她幼年闺名高度相似的“若眉”。
从此，世上再无“媚儿”，只有清高冷艳、却勤谨得力的大丫鬟若眉。
明兰嫁入顾家之后，若眉不仅依然勤勉，而且主动避嫌，不肯轻易在男主人顾廷烨面前露面。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清高骄傲的冷美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动了凡心；
更让明兰意想不到的是，若眉看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外院的年轻书生”，却居然是个年近五十、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
大叔名叫公孙白石，是顾廷烨的重要幕僚（电视剧版没演）。
在明兰眼里，公孙白石有才归有才，但并不是若眉的良配：
首先，按照明兰的标准，公孙白石并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
“公孙白石此人，往好了说，叫洒脱不羁，往坏了说，叫自私自我。”
他家中早有结发妻子，然而他却乐于羁留在外，妻子基本只是一个负责伺候公婆、打理家务的管家婆；
倏忽半生，两口子常年分居两地，既无子嗣，也谈不上爱情；他对她，只有几分敬重。
这样一个仗着几分才华、就自我沉醉在“魏晋名士之风”里的疏狂大叔，在明兰眼里，并非良人。
第二，若眉一旦嫁给公孙白石，意味着要付出极大的牺牲。
原本按照明兰的打算，自己身边这些陪嫁丫鬟，都是要风风光光地嫁到好人家做正妻的。
如果若眉安心等着明兰安排，那么，等着她的不仅是富足的小日子，而且还会拥有当家主母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明兰会“放了她的身契”，还她自由身。
而一旦若眉嫁到公孙家做妾，她的身契就会送到原配公孙夫人手上，她依然脱不掉“奴婢”的身份；即使将来生了孩子，也要归正室抚养。
然而，沉浸在爱情幻想中的小女子，多半都是铁了心要为爱付出一切的；
一旦心动，即使前方刀山火海，也挡不住她们飞蛾扑火一样的热情。
若眉坚定地选择后者。
她说她敬重公孙先生的为人，钦佩先生的学问，甘愿陪伴在这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身边，伺候他一生。
02 她渴望灵魂契合的相知相伴，他却想要勤劳懂事的乖巧保姆
若眉如愿出嫁了。外人冲着顾廷烨的权势与面子，把场面撑得热闹十足。
如果按照爱情剧的模式，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蜜里调油、郎情妾意的幸福新婚，就该是描眉吟诗、红袖添香的风雅日常；虽然老夫少妻，却自有一番体贴恩爱。
可惜现实并非爱情剧。
若眉的婚后生活并没有这些预期中的甜美与风雅，相反，公孙大叔对这位才貌双全的美妾非但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反而还多次斥责她不懂事，不堪重任；
婚后不到一个月，就不让她进书房伺候、只负责照顾生活起居了。
若眉委屈万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在所有丫鬟里，自己最知书达理，也最美貌俏丽，当初公孙大叔对她的评价也不错，怎么一结婚，就变成这样了？
万分无奈之下，若眉只好求明兰指点，究竟自己要如何行事才算妥当？
这一问，答案更让若眉心里不是滋味：
原来，公孙大叔不仅曾经对若眉评价不错，其实，在所有去外书房伺候过的丫鬟之中，他对小桃的评价更高！
是的，就是那个中人之姿、做事并不伶俐、也没什么心眼的小桃。
因为，在公孙大叔眼里，小桃才最符合他那“乖巧懂事，安分守己”的标准。
说穿了，他并不太在乎妾室是否貌如天仙，是否兰心蕙性，只在乎她嘴巴够不够严实，干活儿够不够利索；当然，如果能生出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换言之，他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共享风花雪月的红颜知己，而只是一个能照顾他、能生孩子、且少说话的工具罢了。
“其实你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先生想要什么样的人。”
所以，很可惜，一心倾慕斯文、对新生活充满文艺想象的若眉，并不是他的菜。
在这段“纳妾”形式的婚姻里，他只愿索取与享受，不愿付出；无论是真诚的情感付出，还是自身行为方式的丝毫改变。
这对于一心渴求灵魂契合的若眉来说，确实太不公平；
然而公孙大叔确实也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他始终就是他；
怪只怪，若眉始终戴着小女生的情感滤镜仰望着他，只看到他的名士气质，看到他的博学多才，自动过滤掉了他最真实、也最容易让女人受伤的一面。
03 成年人的世界，情分与利益是一场难以两全的权衡
除了公孙大叔的心，另一件与若眉想象中不一样的事，是明兰的态度。
当若眉向明兰表明心迹、提出宁愿违背誓言、受老天爷惩罚、也愿意嫁给公孙大叔的时候，若眉心里曾存着两个指望：
第一，指望明兰念着多年的主仆情分，念着自己勇敢决绝的心意，能够借着此番“出嫁”的机会“放了她的身契”，给她自由身；
如果这样，她就能挺起腰板在公孙家过日子，做个身份清白的“良妾”。
这对于主子来说并非难事。以前盛老太太就给房妈妈放了身契，后来明兰也给出嫁的丹橘放了身契。
然而，与若眉想的不一样，明兰并没有给她放身契，而是坦白地告诉她，身契会送到公孙先生的老家，由公孙夫人收着。
这意味着，明兰亲手将若眉后半生的命运决定权转交到了公孙夫人手里；
若眉即使成为“眉姨娘”，即使生了儿子，都依旧是奴婢；生死去留，都在公孙夫人一念之间。
第二，指望明兰能给她撑腰，至少，在她被公孙大叔斥责冷落的时候，能出面替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若眉再次失望了。明兰只回复她：如果先生与夫人对你打骂凌辱、刻薄吃穿，我定会为你出头。
言下之意，除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人格尊严问题之外，其他的感情细节，明兰绝不干涉半分。
不是明兰无情，明兰也有自己的考量：
公孙白石对于顾廷烨，亦师亦友，是顾廷烨不可或缺的智囊；
顾廷烨在公孙白石面前，执子侄礼，对他敬重有加。
这样的关系，明兰怎肯出面干涉公孙大叔的私事？这牵扯的，可不只是儿女情长，更可能是顾廷烨的前途大计。
成年人的世界，在现实利益面前，每个人终究都有自己的顾虑与打算。
纵然曾经有多年的主仆情分，纵然心里有同情、怜悯、感慨，明兰依然选择用清醒理智的态度约束着自己的言行；
对于若眉，明兰只愿用极有分寸的话语提点几句；更多的，只能由着若眉自己领悟、自己熬了。
04 结语与启示
爱情偶像剧里，每一段做出巨大牺牲的爱情，都会得到爱人的热烈回应，得到全世界的祝福与帮衬，然后“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现实往往并非如此。
就像若眉，她为了嫁给公孙白石，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多，尤其还包括了“身份”与“自由”这种重要的东西。
但公孙大叔没有丝毫领情，甚至明兰也没有表现出一枚合格看客所应有的“感动”：
公孙大叔继续保持着自己疏狂乖张的性格，一边享受着年轻女人给予的周到照料，一边打压着她的种种文艺情怀；
明兰也继续保持着自己理智清醒的处世态度，不该做的事，绝不插手半分。
有点可悲，却也情理之中：
“大胆追爱”是一回事，“一厢情愿”则是另一回事；
“你很优秀”是一回事，“我不需要”则是另一回事；
“感慨良多”是一回事，“切身利益”则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真相，也是为什么明明若眉的爱情很炽烈、却换不来热烈回应的原因。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结果，不是所有的牺牲都一定值得。
所以，如果真打算破釜沉舟地爱一场，就趁早做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理准备，而不要对任何人的态度抱有太多的期许；
毕竟，“爱情大过天”仅仅是恋爱中人的暂时信仰，而“如何安稳舒适地生活”才是身边其他人（甚至包括你所爱的人在内）更重要、更长期的任务与追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