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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为什么吸引人?

《脱口秀大会》在争议中热播了四季,已经逐渐成为了人们疲惫生活中的一道减压“下饭菜”。

每年舞台上新人辈出,每期让人们笑到喷饭。

奇怪的是,尽管脱口秀中所讲的都是我们当下那些仿佛不可言说的痛点,但看节目时,我们居然体验到了一种深度的放松感。

看着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走到舞台中央,吐槽、自黑、嘲讽、冒犯,我渐渐发现,他们的“素材”其实有一些共性:

他们可能相貌平平、社交恐惧、生活窘迫;

又或者面临分手和离婚;

也似乎还总是和长得丑、混得惨、过不好挂钩;

他们总在吐槽着奋斗的艰辛、缺钱的烦恼、情感的困扰;

抑郁、焦虑也与他们的生活如影相随;

而且他们还总念叨着种种对曾经那些失去的哀悼……

就好像是,他们身上某处总有一个创口还未痊愈,关于丧失或者匮乏,可这些创口又全被他们笑着讲出来,成了我们的笑料。

于是就有了那些让我们捧腹大笑又深深赞同的金句:

“就我这个长相,你让我卖面或者卖馍都行,但卖面膜不行”

“只要你没有人身自由,你的财务就会很自由”

“我丝毫没有买房压力,是因为根本就买不起”

“我们这些吃惯了生活苦的人,尝不了爱情的甜”

但是,比起我们,他们好像在面对生活给予的那些痛感时,更加自如。

他们真的就像是早已经如他们的段子里所描述的那样,轻松越过了那些创伤。

而屏幕前的我们,听着那些关于创伤的故事笑出了声,感觉自己仿佛也在越过某些隐隐作痛的创伤。

这种自我暴露和替代性暴露,是脱口秀的魅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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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在让我们痛苦?

我们可能会想,这些脱口秀中所谓的“创伤”根本就算不得创伤,创伤应该是遭遇了地震、爆炸、火灾或者性侵……

这些段子手们所经历的那些贫穷、丧失、内心的割裂感等等,不过都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常常出现的小困难罢了。

但其实,创伤的形成并不必然与事件的大小相关。一个事件或者情境是否是创伤性的,与个体的内在主观体验密切关联。也就是说,一些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却有可能造成我们内心深处最痛的伤口。

而每个人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创伤。

施琪嘉老师的那本《创伤心理学》封面上,印着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中,伴随着成长,都会经历‘创伤事件’,随之引起的心理创伤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这些创伤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灾难、重大疾病或者重要丧失带来的,它更像是弗洛伊德所说的那种“对个体内驱力产生的持久的干扰”。它可能化身为我们非常害怕体验到的某种感受。

每一次,当我们在生活中体验到痛苦,我们在意识层面可能十分清楚地在跟自己说,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创伤事件啊,但让我们困惑的是,为何痛苦的感觉就是如此的清晰且挥之不去呢?

不就是分手吗?为什么我会难过到想离开这个世界?

不就是无法毕业吗?为什么我觉得整个人生都要崩塌了?

不就是老公出轨吗?为什么我成了最嫌弃自己的那个人?

痛感,暗示着创伤的存在。

赫尔曼在《创伤与复原》中告诉我们,和日常生活所经历的那些倒霉事不同,创伤会将人类逼到无助与惊恐的墙角,并激起我们大祸临头的反应。

这些看上去不大不小的事唤醒了我们的创伤——让我们觉得曾经那些创伤所伴随着的恐怖、失控的感觉,又一次地要来了。

我们曾经历的那些创伤事件,为我们的认知和情绪蒙上了一层底色,而这层底色,也构成了当下我们对世界、生活的感受、体验的底色。

每个人的底色千差万别,这也就是为什么,类似的事在不同的人身上,引起的感受和反应千差万别。

或许,我们可以说,没有无创伤的人,痛苦是人类的共性。

而如果愿意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如李诞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能做5分钟的脱口秀演员。

像个脱口秀演员那样,穿越创伤

在脱口秀的场域中,为何疗愈可能发生?

我认为,脱口秀算得上是一场愉悦的“创伤暴露”。与此同时,观众也体验着深度的“替代性暴露”。在这样的一个场域中,有很多与创伤有关的东西可以安全地被呈现、被表达、被涵容——

1、攻击性

脱口秀一直以来都被称作是“冒犯的艺术”,因为脱口秀所包含的话题和内容,既需要有脱口秀演员自己的深切体会和感受,又要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概括性,否则就不会让观众产生共鸣,就更不会产生笑点。

对于脱口秀中的冒犯,我们可以用攻击性的概念来理解。

当然,这部分的攻击性大多都是象征化的。

而把一帮以象征化的方式展示攻击性的选手聚在《脱口秀大会》这档节目中进行竞争,就更像是另一种极具象征化的攻击性表达,就像是呐喊和嘶吼中决战的两支球队。

而且,脱口秀中的冒犯很有一些向内攻击与向外攻击相结合的味道。攻击性的释放,很是淋漓尽致。

2、防御

我们常常会在一些熟悉、信任的朋友那里吐槽还不完的信用卡、教不好的孩子、管不住的老公、不断后移的发际线。而且,在这些时刻,我们常常会自发地创作出很多“梗”,以便更充分地表达我们的感受。

这些“梗”,其实大多都是我们自身的防御机制的集大成。

回想一下我们的吐槽过程,是不是都是抛出一个很令自己痛苦难受的点,然后讲出对方的错误,再讲出我们的烦恼?

更重要的是,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熟悉的方式和系统来把这个点圆过去,就像我们会投射,会把自己的东西加到别人的身上;我们还会否认,假设自己感受到的就是现实;我们也会升华,在象征层面让自己的梦想成真。

脱口秀的场域,也是一个防御到处翻飞的大舞台。而在台上台下的目光交接、会心一笑中,许多痛苦也变得更可承受了。

3、内心的冲突

逗我们笑的那些脱口秀演员们,他们也许——

曾是在穷得叮当响的困境中感到难以奢求爱情的甲乙丙;

曾是在自己的小岗位上不停被甲方爸爸刁难的ABC;

曾是在拥挤的流水线上每天做着同一固定动作的螺丝钉123……

他们好像就是你、也是我,有着各种各样的内心冲突——是亲近还是对抗还是回避?

安娜·弗洛伊德说,“不管哪种症状,都是内心冲突的直接产物或间接产物。”

但当我们开始意识到自身与周围环境存在矛盾,也就意味着我们意识到了内心的冲突。

所以,在这场包含着我们内心的冲突的暴露中,我们也必然已经开始了自我觉察、自我疗愈。

而且,当我再一次去仔细梳理脱口秀中呈现给我们的那些“搞笑的创伤”时,我又清晰地感受到,他们呈现出的优秀作品,其实不仅仅是与创伤有关的感受、冲突、防御,更是创伤后的成长

就好像他们在舞台上一遍遍说,“不管之前有多难,还不都挺过来啦?”

而真正能打动我们的,也正是这一点——为创伤植入资源。

在这些成长来临之前,我们往往会采取的应对是退缩、攻击、顺从或者是冻结。直到我们发现这些应对方式只不过是暂时的避难所。

所以,换一个角度去看脱口秀时,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为了终结这些循环,脱口秀演员们在这场愉悦的自我暴露中:

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完整地梳理前因后果——知道它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会掌控它;

让自己知道那个真正困扰着自己的点在哪里——既然不是凭空产生的,所以一定可以被应对;

讲出自己与它斗争的故事——在讲出来之前,我们可能都无法意识到我们竟然在它的“挟持”下已经过得如此精彩。

然后带自己去做真正让自己发光的事,让自己重新获得掌控感。

我们也就又找到了那个一直支撑自己一路走来的重要的资源系统。

而所谓越过创伤,不过就是我们在创伤中萌出了另一枝希望的苗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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