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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民族”主义

不能凝聚国家,反而撕裂国家

文、编:、

2015年1月7日,法国《查理周刊》总部遭恐怖分子袭击,12人死亡。

2020年5月26日,美国黑人弗洛伊德的死亡,引爆了美国全国范围的流血冲突。

2020年10月16日,巴黎郊外,47岁的历史教师萨米埃尔·帕蒂,因为向学生展示与宗教有关的漫画,被当众斩首。

这一切,人们通常将其总结为移民的危机,或者亨廷顿脍炙人口的“文明的冲突”,尤其是伊斯兰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剧烈冲突。

然而,托马斯·索维尔却认为,这一切的根源,并非单纯的移民问题,而是政治问题,是国家构成方式的变化。他在《移民与文化》一书中认为,在漫长的人类发展史上,移民的遭遇与国家构成方式的变化分不开。而移民的处境伴随着国家凝聚方式的变化,大致可以分为三大阶段:

▋前现代国家:凝聚力来源于皇帝

在前现代国家,国家的凝聚力主要靠一群人认同一个统治者,而统治者的权威,来源于武力征服和宗教。

比如说,罗马统治者恺撒以武力征服了几乎整个欧洲,罗马的皇帝宣称,自己是奥林匹斯山巅的众神后裔。

秦国亦以一国之力灭六国,秦始皇自命为“天子”。

还有法国波旁王朝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宣告——“朕即国家”。

这样的前现代国家,对待移民是相对宽容的——罗马帝国对被征服的地区,不分肤色、不分阶层授予公民身份,甚至允许他们进入元老院。中国古代,长期鼓励民族通婚。

但是,古代帝国的这种纵向认同,十分脆弱。罗马帝国因日耳曼蛮族冲击,分崩离析。秦帝国至二代即亡。

▋现代国家:凝聚力来源于认同一个民族

现代国家,国家的凝聚主要靠一群人认同一个民族,因为我们是同一群人,所以我们生活在一个国家。

现代民族国家的起源,是法国大革命。大革命用暴力推翻波旁王朝,用“人民主权”取代“君权神授”作为国家内部最高权力的来源,彻底颠覆了传统的政治结构。

法国大革命后,“人人平等”与“民主政治”成为政治正确,这就必然需要一个标准把自己人识别出来,成为投票的主体。于是,不同的地区开始讲述不同的故事,以创造共同的身份认同——现代民族国家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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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横向认同的方式,带来了远胜于古代的国家凝聚力、动员力和国家力量——拿破仑带领的民族主义的法国,对周围的封建王国形成降维打击,在短短10年间,横扫整个欧洲。

然而,现代民族国家从诞生之初便带有暴虐和残酷的成分——强制了人民的参与,并要求每一个个体为之付出自由的代价,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当它发展到极端时,也为人类文明带来巨大的灾难。

比如,纳粹德国将血缘民族主义自我膨胀到极点,他们发明了人类历史上最严酷的方式,来对待犹太人这一外来者——国家性的种族灭绝计划。

▋学习历史是对抗当代自大的解药

当下,尽管民族国家仍然是国家凝聚力的主要组织方式,但是随着各种思潮的交锋,民族国家的理念开始遭到不同程度的冲击。

两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开始对民族主义进行反思,认为它是造成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于是人们越来越抛弃了狭隘的地域和血统观念,寻求基于对社会治理模式的认同,重建民族这个想象的共同体。

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西方左翼自由派,他们开始解构传统民族国家的构成叙事。

以美国为例。进步派人士否认存在一个以清教信仰为共识的“美国人民”,他们坚信自由、平等与博爱(多元)这个现代“福音书”足够成为立国改政的基础。于是,强调移民开放,甚至认为“美国人”永远不该被定义。让现代美国变成了“马赛克一般的沙拉拼盘”——美国人的国家认同正在瓦解,外来移民对母国的认同正在压倒美国。

而这,也折射出现代世界移民危机的根源——国家的凝聚力正在被瓦解。

许多人对此可能无法接受,其实,民族国家从形成到现在,不过两百余年,谁都无法保证民族国家在未来能够继续存在。

今天,在移民文化撕裂美国、撕裂欧洲,甚至撕裂包括东亚在内的全球性问题面前,要如何看待移民现象?

而未来,是不是会有更好的方式将人类凝聚起来,构成一个更宽容,更有活力的社会?

英国著名历史学家保罗·约翰逊说:“学习历史是对抗当代自大的解药。它谦逊地告诉我们,有很多我们看起来很新颖很有可能的肤浅假设,事实上都曾经被历史检验过。”

托马斯·索维尔的《移民与文化》就是这样一本书,它从世界性历史角度出发,展现了人类国家构成方式的历史变迁、冲突与融合。它用优美的文笔展示了这一进程。这本书,可以说是思考这些重大问题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