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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舒意犹未尽,轻吁一声,换了个角度,躺在谢良生的臂弯里,好看的胸脯上下起伏,充盈着青春的胶原蛋白,骄傲地伫立。

她爱死了谢良生,从身体到心灵,全方位地被征服。

她被迷的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只要拥抱住谢良生,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外面的风风雨雨,都被留在门外,屋里只有春光明媚,和两具寂寞的身躯,各种姿势的纠缠与取暖。

在谢良生面前,她像是融化的一汪春水,是还没有完全开放就被采撷的花骨朵,带着羞涩和稚嫩的芬芳,绽放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青涩也好,妩媚也罢,那是她献出的贞洁,纯真又艳丽。

望着谢良生的时候,她总会出神,会感叹,如此精致的一个人,怎么会与自己温存,耳鬓厮磨,说尽了情话。她思念他,当着他的面,就会思念他,这种思念,在第一次见到谢良生的时候,就出现了,吞噬了她的理智,也闯进了她的心房。

她只要能够待在他身边,便是莫大的幸福,是上天赐给她的福祉,卑微如尘土,渺小如蝼蚁,她都不在乎。更何况,她没有和任何人抢他,他自动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谢良生比她大很多,足足大了18岁,这个年龄差,拼拼凑凑,大概也能称为父辈。她在他面前,总会不可抑制的自卑,无端讨厌起自己,想要七窍玲珑心,进得了卧室,也出得了厅堂。

幸好,她的身体足够吸引他,令他爱不释手,这是旁人拿不走的资本,让她欣慰和满足。

“快毕业了,留在公司里,好不好?”谢良生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头吻她。

她摇摇头,说已经找到工作,过段时间,也要找房子,搬出学校。

谢良生想要让她离自己近一些,想为她租套房子,她又摇头拒绝。她不想接受他的钱,仿佛接受了他的金钱,两人之间,就纯粹变成了一场交易。

他心里有些沮丧,这个连动情呻吟都觉得害羞的姑娘,实际却是坚韧不拔,容不得自己示弱。他抱的她更紧,温暖的身体,在怀里酥软,又挑动着原始的欲望。

苏舒从来不在谢良生面前,谈起自己大学以前的事情,一是怕他嫌自己无趣,二是不敢说起自己的家庭。

她在来北京以前,在偏远省份的偏远小镇,一直待到了十八岁。可那十八年,却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她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不是造孽太深,此生要来还债。

父亲在她10岁那年,因为交通肇事,撞死了一家三口,连夜逃走,音讯全无。到现在,她还能记起那家人把三具尸体摆在草席上,赤条条就放在她家大门口,敲锣打鼓,哭天抢地,让她家拿命来换。但不是真的要命,要的还是钱。

母亲把房子和地都卖了,换那三条人命。

她们家被抢劫一空,一无所有,还要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杀人凶手。

母亲天天这样熬,日子却过不下去,工厂里不要她了,地又被卖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她又带着苏舒嫁给了村里的老光棍,老光棍是以前的铁路工人,长得丑了些,却在那年盖起两间大瓦房。

苏舒心里百般不愿,也只得做个陪嫁女儿,一起跟了过去。

苏舒的母亲,相貌算是能够过得去,又在来年春天,生了个大胖儿子。老光棍特别开心,还给她买了条金项链,开口就是好老婆。母亲也从愁眉苦脸,变得眉开眼笑,算是苦尽甘来。

但对苏舒又是另一番光景,老光棍不想在她身上浪费钱,觉得是在抢他宝贝儿子的奶粉钱。初中还没念完,就要让她去工厂里做工。

母亲下跪求他,让她好歹念个书,打欠条,以后还。

老光棍看这一家子都跪在自己面前,而儿子也没人喂奶,心烦气躁。

母女两个跪了1包烟的功夫,他终于松口,可以给苏舒继续上学,但不能再住在家里,除了学费,什么都不再负担。

母亲磕头谢他,头都磕破了。

她被母亲送出门,送回姥姥家。母亲哭着和她说,吃的穿的差些,就忍着,活着就好。一定要念书,以后要到城里,找个好活干,嫁个好人家。能念书,一定能有出息的。别怪弟弟他爸,也都是穷闹的。

她狠狠地抱了抱母亲,怕今生都看不到。她不怨父亲,撞死人逃掉也是为了活下去,他肯定没想到妻女会连累至此,也不怨母亲,起码她靠一个儿子,以后也不会很差。

原以为,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又只剩下她一人。而母亲起码还能过的很好。

姥姥家只有一块菜地,餐桌上终年不见荤腥,只靠母亲偶尔回来,买上几刀肉。母亲回来,她也见不到面,因为老光棍也总是一起过来,她不敢出现惹他讨厌。

老人吃的寡淡,温饱就好,而她却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比同年的女孩足足矮了一个头。正因为如此,进了城里的大学,她竟然再次发育,个子也长高了。

可姥姥也不疼她,在她眼里,她父亲是个不中用的混蛋,是撞死了人的凶手,老光棍现在才是她女婿,愿意出钱给她念书,是她修来的福气,要烧高香的。

她咬着牙,努力地看书学习,脑子里只有母亲说过的,读书去到城里,一切就会好起来。

老光棍倒没有食言,供她念完了高中,但大学的钱,肯定是不愿出的。

苏舒上大学前,偷偷去母亲家里,望她一眼,她在门口洗着衣服,老光棍在旁边抽着烟,看儿子在玩耍。这一家人,看上去和和睦睦。她哭到连声音都发不出,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外人,走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家了。

大学里的勤工俭学比想象中难许多,很多机会根本轮不上她这个土里土气的山里人。但上天总算眷顾了她一次,让她认识了程青。

程青是她同学,同系不同班,为她解过一次围。班里有个女生的项链丢了,硬说是她拿的,理由是,其他人都买的起,只有她买不起。

程青路过她们的寝室,在门口听了几句,听不下去,就冲了进去。她对着她们说,你们说话要有证据,这么诬陷舍友,太过分了。你们有好好找过吗?程青动手翻起了宿舍,把那几个女生的床铺都翻开,扔得乱七八糟。

但没有人敢说不,谁都知道程青是有背景的,连校领导都要照顾的人。她们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程青翻箱倒柜,直到项链在另一个女生的枕套里翻出,事情才告一段落。

事后,苏舒特意买了一斤苹果去谢她,可程青没有接受,说苏舒比她更需要补补。

程青把她介绍到舅舅的公司打零工,无非是做复印小妹,兼职打扫卫生。她碰见程青的舅舅,那一眼,谢良生不过对她点了下头,竖了下拇指,说,小姑娘那么努力,真的很棒。

她就沦陷了。她还没有被人竖着拇指夸过,他是第一个。

她负责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当然也有谢良生的办公室。她总是很用心,抹过桌子每一个细小的花纹,擦过每一件艺术品,当她擦拭皮椅时,总觉得是在抚摸谢良生的后背。

她偷偷地看他,走路带风地穿过走廊,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和下属边走边沟通;他总是下班,忙到手边的茶杯空了,也注意不到;偶尔心情大好,他会请大家喝咖啡。

但她不知道谢良生是何时开始注意自己的,或许是借用会客室复习功课,认真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许是他发现桌子上准备的茶是她泡的,又或许在程青的关照下,她的压力小了很多,脸色也变的红润,有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那一晚,电梯里只剩下她与谢良生,气氛尴尬又暧昧涌动。谢良生身上的古龙水有柑橘的甜味,像是小时候父亲常买回来的鲜橘的香味。她无端想起了父亲,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有没有曾想起,他还有个女儿。

她好想有人来抱一下,有多久,没有被人抱过了。

谢良生抱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嘴,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心跳像是停止了跳动,他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唇以及紧咬着的牙齿,长驱直入,带来一股淡淡薄荷糖的味道。

他在做什么!

苏舒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能思考,为什么他抱住了她,为什么他在吻她?难道是自己说出了声,是自己要他来抱的吗?

谢良生松开她的双唇,意犹未尽地抿嘴一笑,说,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亲上去。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苏舒呆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当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冲了出去。

后来,她找到程青,有意无意地问起谢良生的事情。

程青大咧咧地说,我这个舅舅,一般女人都看不上,到现在还没女朋友。要不是我还有其他舅舅,不然,我姥爷估计担心香火无人继承。

苏舒松了一口气,她不想插足别人的婚姻,但也不想成为有钱人的玩物。

她相信,毕业以后,起码是能够养活自己的。

苏舒去见了谢良生,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良生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严肃地看着她,回答,是。

苏舒走上前,抱了他,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让人放松警惕,放开了心房。

苏舒把自己交给了谢良生,在一个初冬的夜晚,在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的套房,躺下能够看见北京城的夜景,她不知道住一晚要多少钱,但知道肯定很贵。

她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紧张又颤栗,谢良生像对待珍宝一样地抚摸她,他拂过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穿过,引起她一阵阵的娇喘。她的肌肤如树上的层层梨花一般素白,因激情而泛起的红晕,是少女原始的纯情,那一抹留在床单上的嫣红,是她对谢良生的毫不保留。

“我不要你的钱,我喜欢你。”意乱情迷间,她不忘补充。

“傻瓜。”谢良生差点失笑,他早看出这个素净的姑娘,看他时眼里的渴望和憧憬,是仰望的目光,他也不想给她钱,只想保护她。

谢良生遇到过很多人,拥有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保护一个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女人不过是解闷的对象。他信奉等价主义,对方若要钱,他有,若要豪宅名车,他也有。也有人开口,说爱他,字字句句想要嫁给他,但都在精神清明,脑子活络的时候提出,骨子里还是想要钱。

他擅长估价,给他多少陪伴,他给出多少钱。还没有人,在床第间,表明态度,说不要钱,是喜欢他。喜欢是个懵懂的词,涉世未深的人,才说喜欢。这样的人,不能用钱去打发,要用爱去保护。

苏舒成为了谢良生的女人,便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又要来给她一击,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能拥有一丝的幸福。

当衣衫褴褛的父亲站在她面前时,她不敢相信,这个瞎了一只眼,脸上带着狞笑的男人,是温柔给她唱歌,给她买橘子吃的父亲。

父亲看着她,搓搓手,说:“小苏苏,你现在了不得,到了大城市,念了大学,还跟了那么有钱的男人。”

苏舒惊呆,这个人凭空消失了那么多年,母亲另嫁,自己年少受尽了白眼,再次见到时,没有半句寒暄,没有问好,开口似乎就要钱的架势。

她紧了紧喉咙,说:“我不认识你。”

“不记得了?也好也好,我直接去找他吧。我就是手头有些紧。”男人依旧咧着嘴笑。

直接找他?!

苏舒急了,拉住他,喊道:“我给你。你要多少?”

苏舒把刚到手的打工钱,都给了他。她知道这不算完,他还会回来。

他既然能够打听到自己现在在哪里,可能也去找了母亲,甚至可能连谢良生的身边也都已经去过了。

他早就不是她的父亲,是一只活在下水道里的蟑螂,蟑螂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舒开始回避谢良生,她借口毕业论文很忙,辞去了兼职,他来约她,也总说自己在准备论文,连一顿饭的时间也不给他。

她很想他,想在他怀里痛哭一场,受过的委屈,抛弃过她的家人,她都想在他怀里哭出来。可她不敢,怕一开口,这段美好的如同幻觉般的感情,会蒙上污点。她怕谢良生嫌弃她,怕他会甩开她,怕他也会离开。

她父亲又来找了她两次,拿走了她所有的钱。她觉得这只蟑螂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不知道自己躲到别的城市,能不能躲掉他。

谢良生也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吓得不轻,像是被抓包的情妇,语无伦次,直接把他推开,她不让他抱,也不让他靠近,就想让他消失。

他不知道为什么苏舒像是变了个人,但他知道她肯定遇到麻烦了。

他找人盘查她的周围,派人暗中监视,终于拍到了她父亲的照片。但那个人就是个流浪汉,查不到底细,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谢良生把照片拿给苏舒,问她,是不是在害怕他。

苏舒把照片扔进垃圾桶,说不认识这个人。

他又把苏舒给钱的照片,扔出来。

苏舒傻了眼,她忘了,谢良生也是有手腕的人,怎么会查不到。可她依旧嘴硬,不肯服软。

“你什么都不需要我为你去做,好像你一个人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可你能解决什么呢?你什么都解决不了,一个人扛着受着,你会垮掉的。

而我就看你垮掉,却无能为力,因为你从来都不需要我。你让我觉得可有可无。”谢良生低着头,抽着闷烟,背脊弯曲而带有沧桑,仿佛是苏舒的骄傲和倔强,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又开口,说:“苏舒,就让我来帮你,好不好?”语气诚恳,甚至在哀求,他在求面前这个倔强的姑娘,承认自己的软弱,求这个姑娘让他来保护。

苏舒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做不到揭开所有的伤疤,给他看。她卑微,渺小,却从来没有向他伸过手,这是她的骄傲,仅剩下的骄傲。

她的家庭是摆脱不了的黑洞,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她没有藏起来,只是没有告诉他,就像她从来没说过,她爱他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不允许他看轻,她不想让自己的爱情,掺杂了金钱和交易。

她宁愿失去他,也不愿有一天他用钱打发了她。

她抱住了谢良生,哭出了声。

“良生。”她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战战兢兢地说:“帮帮我。”

谢良生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抱她更紧。

他只说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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