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顾佳佳,今年20岁,正值壮年,但经历了很多沧桑。先介绍一下情况。2000年,我和妹妹出生了。

是的,双胞胎应该是幸福的,但我们是一对连体婴。这种像中彩票的事情真的发生过。我和姐姐从肚脐到会阴是相连的,医学上叫“坐骨暹罗”。

多系统畸形,必须做分离手术。三个月后,我们的小姐妹被刺伤了。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我姐姐没能活下来,死了。我的家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天生没有肛门,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做了三次手术,包括肛门成形术。

我常常想,与死去的姐姐相比,我是幸运的,至少我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一次,看云看云,看花看花开花落,但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不仅仅是因为我身体不够健康,更是因为我三岁时家庭的不幸。2003年,父母离婚,我被判给三岁的父亲。那是我依偎着父母撒娇、求抱抱的年纪,但我的思绪被切断了,因为没过多久父亲就再婚了,家里从此有了一张陌生的脸,让我不寒而栗。

更有甚者,由于缺少正常的括约肌,我无法自行排便,经常大小便失禁,这让我在学龄时就患上了“灭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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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两六岁的那个夏天,我和一个女同学在打沙袋。当我们玩得开心的时候,同学们突然睁大了眼睛,用双手捂住鼻子,直直地盯着我的两腿之间。看到这,我不禁觉得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大便顺着腿滚烫,掉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没有玩伴了。

在家被骂,在学校被嘲讽,才知道自己有多无助!很多时候,来到这个世界,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于是想到了死亡.但是当绳子勒住脖子的时候,我无法呼吸,刀碰到了我的手腕,这让我感到钻心的疼痛,以至于当自杀的小火焰刚刚点燃的时候,就被我自己扑灭了。我开始想我的母亲,但我又恨她。为什么,为什么你生了我又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她经历过这种忧郁的情绪吗?然而,血浓于水。

虽然很讨厌,但还是想看,但不敢贸然问爸爸。有一次,后妈听到了,一把抓住她的耳朵,骂我在外面吃东西。后来,我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思考和阅读,甚至把它钉在梦里。也许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妈妈。深居林中见鹿,深居海中见鲸,梦里自然会见到我想见的人。

然而,在我的现实中,我的母亲和女儿是亲密的,当我在森林深处时,有雾,当我在大海深处时,有汹涌。当我醒来时,只有黑暗的夜空,没有鹿,没有鲸鱼,也没有母亲.

3.一如既往的上学,在家住2.1分,期待快点长大。长大后,我很快逃离了这个熟悉又可怕的地方,进入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新环境。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面临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因为我先天不足,进出医院成了必修课,一次又一次的手术,让经济不宽裕的家庭更加捉襟见肘。吵架成了我爸爸和后妈的家常便饭,有时候还会吵架。我十岁的时候,继母怀孕了。

我听说是个男孩。我父亲很高兴能从额头上挤出蜂蜜。那天的家就像元旦。

有一张美味可口的桌子,但我的心像一团棉絮,无法呼吸。原来我爸爸能笑,能长这么大。他不是和我一起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总是悲伤和深思熟虑。也许他尽了最大的努力给我他应该给我的,也尽了他所能给我的,但是他不能给我一个微笑。那天,父亲像往常一样陪我完成复试。

回到家,看到后妈挺着大肚子提着大包要走。我父亲伸出手拦住了她。继母的那句“我没有她,但我没有她”像毒针一样深深扎在我心里。

“她是一个十岁的女孩。你想让她去哪里?”“在我爱上的地方,这个家几乎被她毁了,她养活了不成熟的狼崽,还赔了钱……”后妈鬼哭狼嚎的叫声吸引了她的邻居,依稀记得在大家的言语中,父亲举手殴打后妈,这让她更加难受,甚至让她哭了起来,闹了两次事端,上吊自杀到了极点,导致.失败.4.从那以后,她的继母失去了生命。我父亲认为他对堕胎的看法是错误的。

即使在家里,他也不敢公然为我辩护。私下里,他劝我不要和继母争论。我一直知道我是个懦夫,我终于明白基因不是天生的。

这都要感谢我的父亲。我受不了侮辱,也咽不下委屈。我想离开不止一次,除了哭还是哭。

但是离开后我能去哪里呢?我知道十岁了,我还需要那个一点都不温暖的“避难所”,所以我尽力把各种委屈和隐忍吞进肚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慢慢长大了,但是因为常年在医院跑来跑去,我落下了太多的学业。16岁之前我还在读小学,我永远是班里最大的学生。

在家里,后妈因为上次的事情再也没有怀孕,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她的嘴更像毒淬,她的话更难听到。青春叛逆期,我不再忍心读书,离家出走。

临走前,我平生第一次做了一件让人脸红的事,偷钱。我从后妈的枕头里偷了278元,她要去买营养品。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和这个家决裂,我干脆什么都没做就偷了!五、以前听村民说,去县城打工,没文化找个饭馆,还是往南走,但兜里只有两百多块,往南走,我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进了县城,真的找了个小饭馆,洗盘子。

累了,脏了,但我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我不用看着别人的脸生活,但我可以自己谋生。老板是个中年人,丧偶,对我格外照顾,一日三餐都给我省下来,为我在南方攒钱做足了准备,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他却一点也不客气。

工作了三个多月,有天晚上餐厅关门了,我在后厨帮忙打扫。老板看起来喝醉了,从后面搂住我,当我走过来的时候吻了我。我真的很震惊,已经来不及隐瞒了。

只觉得脸上全是口水,还有一股酒味,比吃苍蝇还恶心。幸运的是,厨师有后门的钥匙,忘记拿东西了。当他回来看到这一幕时,他好心地阻止了它,所以我及时下车了。

我什么也没说,匆匆逃走了。人是危险的。这是我在外面学到的第一课。

兜里揣着1000多元,南下广州。几经周折,我进了一家电子零件厂,做流水线。我的老师叫林大庆,他比我大三岁。

她话不多,很诚实。但是教徒弟很上心,每个小细节都讲得很仔细。有了“前车之鉴”,工作之余,我本能性地离他远点,后来听同宿舍的姐妹说林大庆原本在老家有女朋友,他工作特努力,就为攒钱回老家娶媳妇的,婚都订了,结果女的见异思迁,临时变卦,愣是把他给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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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或是心生怜悯,我对林大庆没了偏见,偶尔也会和他聊几句。一次操作时,我一不小心被切割机切到手指头,伴随我“啊”一声尖叫,林大庆一阵风似地冲过来,掀开工作服,“刺啦”一声就从自己衬衣上撕下一块布,紧紧裹在我手指上,一把搂过我,安慰道:没事,别怕,有我呢!因为送医及时,我的手指头保住了,虽然落下了一条疤,可也因此我收获了这辈子都不敢觊觎的——爱情。因为身患隐疾,不想隐瞒,我对林大庆如实相告连体婴的事实,并且坦白一直都受到大便失禁的困扰,这也是我走到哪就随身携带成人尿不湿的原因,别人问起我都会自圆其说:来例假了。

本以为爱情会不始而终,没想到林大庆听完我的遭遇,不但不嫌弃,还一脸的宠溺:以后有我和你一起扛。此景此境,我再也忍不住,扑到林大庆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剖出来,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肉都在疼。18岁生日那天,林大庆向我求婚了,幸福来得突然,我一时不知所措,双手捂着脸,笑了哭,哭了笑。

我在犹豫,犹豫像我这样的残疾人拥有爱情已经是莫大荣幸,难道还真指望有一天步入婚姻吗?林大庆那句“你要不答应,我就单膝跪地长跪不起”把我再次拽进了“无尽深渊”,我沦陷了。七、现实却是,爱情是俩人的事,可婚姻那就是两个家庭的磨合了,不用想,林大庆父母坚决不同意,可架不住林大庆软磨硬泡,把我吹得跟朵花儿似的,他家那边才松了口。而我这边也出了状况。

那天下班我正往宿舍走,迎面走来俩人,一男一女,男的在我愣神数秒后马上就认出了,是我爸,女的,不是继母,她是?“佳佳,妈来看你了……”哽咽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打开了封印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她是我妈——心狂跳不止,嗓子眼越来越紧,根本没办法出声,我只那么傻傻地愣愣地直挺挺地站着不动,像一棵不老松。随后不知林大庆打哪冒出来,搂上我的肩,佳佳,叫妈呀,阿姨可是从地图最北边飞到最南边来看你啊!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无数个转儿,再也忍不住狂流不止,妈这个称呼是我想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的啊,在我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没出现,现在我基本不需要了,她还来干吗?倔强地扭过头,我加快脚步就往车间跑,林大庆一把拽过我,紧紧搂在怀里,知道你这么多年受的苦,阿姨也有苦衷,给彼此个机会,好吗?我就这么的被林大庆半推半就跟亲爸亲妈走了并排,找了个饭馆。包间里,异常安静,针落有声,最后林大庆打破僵局,叔叔阿姨,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菜。

出门前还不忘使劲攥了下我的手,像是在——加油。八、我头不抬眼不挣,眼睛里尽是水雾,鼻子酸,喉咙紧,想咳出声,又怕尴尬,显得懦弱,恨不能在嗓子眼里装上个消音器。“佳佳,妈错了!”我浑身一个激灵,毕竟十几年里,我已经习惯了“妈妈”一直隐身,如今真正搬上台面,反倒很不适应。

不管我多冷漠,我妈兀自呜咽接着说了下去。当年生下姐姐和我后,大夫给父母做了全面检查,说妈妈染色体异常,所以生出的孩子才会畸形。即便再生,畸形的几率也很大,这无疑给我妈判了死刑,父母都是农村人,思想又古板,怕爸爸被人说三道四,我妈才提出了离婚。

爸爸做木匠多少能挣点,妈妈狠心把我交给了爸爸。我妈搬走那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爸追出去很远,结果自行车一打滑不小心栽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是继母正好路过,揪了些路边的藿麻,费了半天劲才把爸爸拉上来,当时一心想救人,没成想藿麻把继母手上,胳膊上剌了好几条大口子。九、我妈没回来,爸爸就娶了继母,继母曾试着接受我,可我太敏感,除了父母以外,任何人都反感,就这样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我妈也是好强,走了之后就跟着老乡去了县城做小买卖,怕见到我难过,只是偶尔会和爸爸通电话问问我的情况,后来被继母知道,争吵就没停下过,再后来他们的联系就断了。这些年我妈开了超市,攒了些钱,再打听我时,我已经离家出走了。要说林大庆也是有心,知道我有“心病”,不知打哪打听到的联系方式,愣是把我妈给找到了,还“通风报信”,如果不是他,他们谁都不知道我在哪,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咧。

我妈越说越激动,从开始的小声抽泣到后来的掩面大哭,一直在说对不住我,我爸也跟着红了眼眶。“佳佳,原谅妈的自私,咱回家好吗?”我妈几乎拼尽全力颤抖着声音哀求道。我妈现在超市做的大,想让我和林大庆回去帮忙,最主要她知道我一直都大便失禁,帮我联系了当年做手术的梁大夫,他表示愿意再帮我做个人工造口,解决这个问题。

这时林大庆推门而入,叔叔阿姨,我们一起回去!我“咻”得回头,给他一记“多管闲事”的眼神,只见他憨憨地挠着脑袋,乐了,这不是你期盼已久的吗?十、要说这世上哪些关不好过,首当其冲就是“情关”,亲情关,爱情关就没一个好过的,我也折在上面了,居然还……乐在其中。继母因为当年流产的事,积郁成疾,脑子不灵光了,被我爸送到了医院调养,因为对她有愧,没离婚,话说开了,气也顺了,我爸我妈就当亲戚一样走着了。至于我,2019年如愿做了“造口”手术,帮助排便,生理问题基本得到解决,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年底我居然查出怀孕了。

拿到检查单那一刻,林大庆抱着我原地转了好几圈,因为我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了,我还是双角子宫,医学上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我怀了,对于这个“意外”,我们一家又惊又喜。啥叫拨开云雾见蓝天,在我出生的20年里,真真体会到了。2020年儿子球球顺利降生,给我们这个家又增添了一抹温情动人的光。

以前我总抱怨,抱怨老天不公,可是越活越明白,只要活着,生命就有无限的可能。前提要坦然接受命运带给你的一切,并勇于做出改变。我把亲身经历讲出来,一来宽慰下自己,二来对那些消极懈怠的“你”好言相劝句,有愁解愁,有怨解怨,有病瞧病,对“症”下药,谁都能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