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7月22日,海外一家广播公司公布了一条让人惊悚不已的消息——由沈阳开往北京的12次列车上,600多名乘客全部遇难。
而彼时这条消息,我们甚至无法辩驳,因为自7月22日凌晨,这趟列车就已经失联了,搭载着600余人的12次列车,仿佛穿梭到了一条“幽灵走廊”一般,任凭站台方面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直到23日,我们才找到了这班列车,可令人惊讶的是,车上竟有上千名乘客;而等到仔细核查了情况过后,我党不仅对47名列车员予以了嘉奖,甚至还赠予了12次列车“英雄列车”的称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白银泻地、死中求存
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坡,停着一辆绿皮火车,而火车内部已然是乱成一团。
“列车长,大家都很慌,有几处甚至都已经要闹起来了……”
20多岁的小姑娘,穿着乘务员的衣服,双手紧攥着,向12次列车的列车长张敏媛汇报。
而张敏媛虽然还没去人群中看,不过也知道列车里恐怕已然是乱成了一团,那由近及远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列车上本来就有600多名乘客,我们刚才又救了400多人,必须要想办法维持秩序了!”
张敏媛年纪稍大,性格也要沉稳得多,只见她迅速跟其他乘务员们说道,
“列车里应该有一些军人,你们去想办法把他们找到,请他们协助我们维持一下秩序,否则这上千人的火车一旦产生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列车长的话,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姑娘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应和了一声就朝着各个车厢散去。
踩着湿漉漉的车厢地面,穿过一片片拥堵的人群,乘务员们最终找到了二十多名军人,在这些军人的帮助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车厢,逐渐安静了下来,唯独窗外仍旧传来瓢泼雨声。
“咕噜噜……”
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响了一声,众人才惊觉之前的一番“挣扎求生”已然几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当一些乘客们向列车员们询问,是否有食物的时候,列车长张敏媛却再度皱起了眉头。
由于这是一般夜间列车,所以车上根本就没有准备向乘客兜售的食物,整班列车上一共就只有乘务员们携带着作为早餐的一些香肠和面包,这怎么够上千个人分?
有一些乘客还是携带了食物的,大家也自发的会将食物优先给那些老人,小孩和孕妇,但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就解决不了众人的生存问题——窗外洪水肆虐,还不知道要困几天。
“打捞水里的粮食吧……”
怀着些许艰难的心情,张敏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而她话音刚落,就有乘务员立刻反驳了一句,
“张姐,不行!没有政府命令,贸然让大家去捞粮食,出了事你是要负责任的!”
张敏媛苦笑一声,面色却有些无奈,
“和政府又联系不上,我总不能让大家饿死在这里吧?总要囤些粮食,有备无患……”
场面陷入了沉寂,随后乘务员们就默默朝着各个车厢走去,有不少人甚至懊恼地低下了头,倘若知道,会是如今这般境地,她们就带些食物了,可是又有谁能预测天灾呢?
没错,将众人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的,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
黑夜中的红旗,甘愿牺牲的预警
1959年7月21日晚10点多,12次列车准点从沈阳出发开往北京,浓密的夜色仿佛在催人入睡,车上的乘客在火车“哐哧哐哧”的行驶声中进入了梦乡……
“吱!”
原本平缓行驶的火车,突然一阵急刹,伴着车身的剧烈摇晃、刺耳的刹车声就这么响在了所有乘客的耳畔。
然被惊醒的乘客原本还有些不满,可是很快他们的目光就被火车前方的一面红旗所吸引了。
“那是一个人!”
随着火车的速度逐渐减缓,火车终于还是停了下来,而此时人们才发现,拦住火车的竟然是一个人。
“不能再往前了!毁了!塌了!都冲没了!”
站在火车道中央、挥着红旗的人,显得极为焦躁,而等待稍稍平息之后,他才与众人说清了眼前的情况。
原来,是连日的超强降雨导致了此地的山洪爆发,铺设在前方桥上的铁轨更是早已被洪水冲垮,倘若火车再以这个速度继续往前行驶,那么最后就会冲入无尽的洪流之中。
听完这个人的话,列车员们望着他的眼神,皆是肃然起敬,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拦火车,就为了挽救不相识的人的性命,这是何等崇高的品质?
在敬佩之余,慌乱也逐渐在人群中开始蔓延,恐怖的山洪是所有人的梦魇,大家意识一时间都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火车立刻后撤!”
在多次呼叫总部,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后,列车长当机立断,下令火车倒退;只可惜开火车的人也是个执拗脾气,坚持着要坚守纪律,不肯服从列车长张敏媛的临时安排。
场面一度陷入焦灼,而就在众人心神惶惶之时,呼叫铁路部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在汇报了一番情况之后,这辆火车得到了临时向后撤退的批准,火车这才缓缓,向后行驶了一段距离。
可这还远远不够!
原本稍稍安心的众人,恍然间听到暴雨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枪鸣,而懂行的人立刻解释,这是山洪再次爆发的征兆,以火车此刻所处的低洼位置来看,仍旧不能排除被洪水冲倒的风险,一旦被洪水席卷,列车上的人绝无幸存可能。
“继续往后撤!”
这一次火车驾驶员就没有继续坚守纪律了,直接开着火车,缓缓朝后面倒去,而就在火车往后倒的过程中,众人才看到洪水已然从远处袭来,有不少人正慌乱中朝着此处跑来,甚至还有不少人被吸吮在洪水之中!
“救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挽救的却是同胞的生命,在火车行驶到地势较高的小山坡上之前,众人从洪水的爪牙下抢救出来了数百人,再加上车厢内本就有的600多人,1000多人困居于火车之上,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自救与救援
情况比众人预想中要稍微顺利些,微弱的信号,最终让列车上的人们联系到了当地政府,获得了从洪水中抢救粮食的批准,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累积一共捞上来了上千斤的高粱米和花生。
饥肠辘辘的乘客们依旧秉持着人性的光辉,没有人去趁乱寻衅滋事,没有人去妄图为自己争取一些粮食,众人都等待着列车员们的统一安排。
这些粮食毕竟被打湿了,也没有很好的处理方法,所以最终在雨停歇下来过后,人们还是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村庄,像村庄里的村民们借了不少的面和水。
有了面和水就可以搭锅造饭了,附近村支书批给他们的16袋白面被烙成了上千个黄色的小饼,由于这些面也是在洪水里面被泡过的,所以吃起来味道也相当难以下咽,只不过彼时的乘客们却将其看作了最美味的食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7月23日,洪水终于稍稍退去,而被围困了30多个小时的人们也终于等来了救援。
负责救援的飞机给他们空投了大量的饼干和水,暂且解决了他们的食物需求;而步行赶来的救援人员们也给他们背来了1000多个烧饼,让他们多多少少得以饱腹。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7月25日8时30分,与洪水奋战了3天3夜的12次列车最终平安地驶回了沈阳。
车上非但没有一位乘客出现意外,这班列车还拯救了几百位原本极有可能丧生于洪水的同胞。
1959年8月份,在经过了我国有关部门的仔细商讨后,我国铁道部最终决定授予车上的47名乘务员,铁道部的最高荣誉,“铁道部1号奖章”,就连12次列车都被人们贯之以“英雄列车”的美称。
这次事件的流传相当之广,甚至还有人将其先后改编为小说和电影,进一步加大了人们对该次事件的了解。
而大家之所以会对这些报以如此高的关注度,主要就是为那些乘客的理解和乘务员们的勇敢而感动。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面对洪水与饥饿,乘客们依旧能够有序地听从安排,这是相当了不起的。
而乘务员及其他工作人员们没有只顾着保全自己,反而愿意尽可能地解救同胞、维持秩序,这更是一种了不起的美德。
天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何去应对天灾,却由我们自己选择,当我们面临不可预料的危险时,也应当保持最基本的冷静、服从工作人员的安排、努力向受难的同胞们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