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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一百多年前思想最开放的"运动"时期,还是在当今多元文化并行的网络新时代;无论是在它最早的发源地西方,还是在日渐兴盛的世界各地,人体画像,都是一项备受争议的艺术形式。

最先进行人体画像艺术的的,无论是个人创作还是教学需要,都被当作"有伤社会风化"的异类,即便是在今天,艺术类的学生还会被问:"画人体画像会有生理反应吗"?

仿佛任何事情,一旦和男女、性沾边,就有了让人想一探究竟的隐秘。在中国绘画发展历史上,曾经有人因为人体画像,而被殴打,甚至被逼逃往海外。

是艺术还是伤风败俗

说起工作人体画像发展历史,就不得不提到中国近现代书画界的艺术大师刘海粟,这位艺术家可以称得上是中国近现代书画的开山鼻祖。

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艺术大师,如徐悲鸿、林风眠、李可染等,都出自他的门下。人体画像作为一门固定的美术专业课程,就是刘海粟最先在上海开设的。

出生于江苏常州的刘海粟,家庭条件优渥,从小酷爱书画,小小年纪就已经画的像模像样。14岁时,在父亲的支持下,刘海粟来到上海,专修西洋画,由此也开启了他的油画艺术道路。

1912年,年仅16岁的刘海粟,和朋友一起,在上海创办了上海图画美术院,后更名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这所学校就是现在鼎鼎大名的南京艺术学院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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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刘海粟是中国近现代绘画艺术的开拓者,是因为在他创办的这所学校里,有众多首次:首次允许男女同校,首次将人体模特绘画和旅行写生绘画正式纳入教学课程体系。

刘海粟的这些创举,得到了蔡元培等当时众多进步学者的支持,但却遭到世俗舆论的反对。

有人骂刘海粟是"衣冠禽兽",年纪轻轻不学好,专教人脱衣服,还有人在当时的报纸上,指名道姓的说刘海粟"伤风败俗"。

秉承着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刘海粟对这些非议毫不在乎,真正令他焦急的是,人体绘画课程是开设了,模特却极其难找。

在当时的中国社会,虽然吹进了一点"西洋开明开化"之风,但整体还是保守的,大多数人对新事物仍然是观望,甚至有的学生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开这样的课。

虽然在刘海粟的不断努力下,有一些人来到教室充当模特,但大多数都是街边的流浪汉。对其他人来说,这里还是思想和心理上的禁区。

中国人体绘画史上的缪斯

时间不等人,1920年,距离学校成立已经8年的时间了,人体绘画课的模特寻找,还是无比艰难。而且始终没有女性模特。刘海粟也曾想过找一位风月场所的女性,但一听他的来意,她们就纷纷拒绝了。

后来,有些女校的学生愿意报名成为人体模特,刘海粟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些女学生就被学校威逼利诱,女学生们也都退缩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名叫陈晓君的女学生找到刘海粟,表示她愿意当人体绘画课的模特。陈晓君表示,她当裸体女模,不为任何目的,只想以一己之力打破封建旧传统的偏见。

看着这位年轻却坚定的女性,刘海粟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立刻着手安排。1920年7月20日,这是一个注定要被中国美术史铭记的日子。

这一天,上人体绘画课的学生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发现校长刘海粟已经等在了教室。平日里模特的位置,用一块丝绒幕帘遮了起来。

只见校长刘海粟走到幕帘前,沉稳而庄重,声音却因为激动而略有些颤抖。学校自创立以来,一直只能以高薪聘请到男子模特,从未见愿意为艺术献身的勇敢女性。

今天,这位创造历史的缪斯女神,终于出现了。随着幕帘的缓缓拉开,一位全身赤裸的青年女性出现在大家面前。

教室里瞬间更加安静了,少女因为被众人盯着,身体不由略略颤抖。刘海粟站在少女面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身后的学生被老师和这位少女感染,也都连鞠三躬。

中国美术艺术上第一节女性裸体绘画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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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文妖"

课程顺利进行了三天,第四天,已经过了上课时间许久,都不见陈晓君的身影。过一会,跑来一个小男孩,他告诉刘海粟,自己是陈晓君的弟弟,父亲发现了姐姐当人体模特的事,把姐姐打得下不了床了。

这件事越闹越大,有人说刘海粟是上海三大"文妖"之一,"诱拐少女","专教人一丝不挂"。

时任上海市议员的姜怀素,专门在《申报》发表了一篇要求教育局严惩刘海粟的檄文,教育局顶不住压力,准备强行要求刘海粟的学校停止人体模特写生课。

一天夜里,人体模特画室被不明来路的人捣毁,看着一地狼藉,刘海粟心痛不已。令人想不到的是,军阀也在这里掺和了起来。

军阀孙传芳以"伤风败俗,扰乱民心"的罪名,下令拘捕刘海粟,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被当做异类。能够一直坚持理想信仰,实属不易。直到今天,人体写生课仿佛还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正如有句话说的好,心中有佛,自然看谁都是佛;心中有污秽,自然看谁都是污秽。事物是客观存在的,如果能以客观的心态看待,你会发现其中的艺术之美。

如果从一开始就心有邪念,自然看什么都是不良之物。也许人类真正惧怕的,是自身不愿承认的欲望和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