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结构、贸易投资、宏观调控框架产生了深远影响。全球经济经历了“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衰退,主要经济体上半年经济萎缩,下半年有限反弹,全球经济复苏仍面临较大不确定性。

(一)主要经济体经济形势

全球经济缓慢复苏。2020 年,主要发达经济体国内生产总值(GDP)在第二季度大幅下降后,下半年有所回升,但增长动能减弱。从环比数据看,2020年第二季度,美国、欧元区、日本GDP环比折年率增速分别降至-31.4%、-38.8%和-29.3%,第三季度大幅反弹,第四季度回落至4.3%、-2.7%和11.7%。从全年看,美国、欧元区、日本GDP同比分别下降3.5%、6.6%、4.8%。

失业压力仍在高位。2020年,美国失业率在4月达到14.8%的高位后逐步下降,但降幅持续收窄,12月与11月持平为6.7%。2020 年4—12月,欧元区失业率从7.2%升至8.1%, 日本失业率从2.6%升至3.0%。

通胀总体下行但有所分化。2020年5月, 美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降至近年低点0.1%,12月回升至1.4%。欧元区和日本的物价指数全年保持低位,12月分别降至-0.3%和-1.2%。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面临结构性通胀压力,受食品价格上涨影响,2020年12月,印度、巴西CPI同比分别为4.6%和4.5%。

国际贸易和投资萎缩。世界贸易组织(WTO)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货物贸易同比萎缩5.3%,预计2021年将反弹至8%。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直接投资大幅下降42%,其中,发达经济体接受的外商直接投资下降69%,发展中经济体下降12%。

(二)金融市场恢复快于实体经济

美元指数走低,其他主要货币相应升值。2020年12月,美元指数跌至90,创2018 年以来新低。2020年,欧元、英镑、日元对美元汇率分别升值8.5%、4.1%、5.3%。2020年下半年以来,新兴市场经济体货币对美元汇率也自低位反弹,但多数仍未恢复至疫情前的水平。

主要发达经济体国债收益率大幅震荡后下行。疫情暴发后全球金融市场产生恐慌, 国债作为传统意义上的安全资产亦遭抛售, 收益率飙升。随着主要发达经济体实施超宽松货币政策,国债收益率震荡下行。截至2020年末,美国、德国、英国的10年期国债收益率较2019年末分别下降了99、38、62个基点。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8 月后,受经济前景预期改善以及投资者资产配置调整的影响,美国长期国债收益率逐步上升。

全球股市暴跌后持续上涨,但波动放大。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导致全球股市大幅下跌。2020年3月下旬至12月末,美国主要股指快速反弹,恢复至疫情前水平之后再创新高。日本和多数亚洲新兴市场经济体主要股指也已恢复至疫情前水平,但英国和一些欧洲国家股市尚未完全恢复。股市快速上涨也伴随着波动性的增大,2020年9月和10月美国股市出现两次幅度在8%左右的回调,引发全球股市调整。

大宗商品价格下跌后有所回升。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2020年3—5月,大宗商品价格普遍大幅下跌,下半年企稳并有所回升。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和纽约轻质原油期货价格在4月下旬跌至低点后逐步回升,年末分别收于48美元/桶和52美元/桶,较上年末分别下跌20.9%和21.7%。伦敦金现货价格收于1897 美元/盎司,较上年末上涨9.8%。伦敦金属交易所(LME)铜、铝期货价格分别较上年末上涨25.7%和9.8%。

(三)风险与挑战

2021年4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预测2021年和2022年全球经济增速分别为6.0%和4.4%。其中,发达经济体增速预计分别为5.1%和3.6%,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增速预计分别为6.7%和5.0%。展望未来,全球经济可能面临以下风险。

全球经济复苏的态势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疫情的发展。尽管新冠肺炎疫苗已进入接种阶段,但病毒变异情况、疫苗的有效性以及民众接种意愿存在不确定性,可能持续扰动经济复苏进程。若疫情长期延续还可能导致产业链、供应链以及国际贸易投资格局发生调整,进而对全球劳动生产率、通货膨胀等产生深远影响。

金融风险隐患有所增加。资产价格快速上涨,全球股市快速恢复,多国房价再创新高,对金融稳定构成潜在威胁。企业部门债务负担加重,非银行金融机构杠杆水平不断上升,风险逐渐暴露。发达经济体超宽松政策的溢出效应明显,跨境资本流动波动加大,一旦主要发达经济体释放货币政策转向信号,可能导致风险资产的重新定价以及全球融资条件重新收紧,引发金融市场大幅调整,影响市场信心和金融稳定。

新兴市场经济体面临严峻挑战。一是新兴市场经济体2021年融资需求依旧较高,公共债务水平将不断上升。IMF预测2021 年新兴市场经济体(中国除外)的公共债务水平将升至GDP的61%,融资需求约为GDP的13%。同时,由于疫情背景下投资者普遍存在风险厌恶情绪,许多新兴市场经济体更多地发行短期浮动利率债券,未来可能面临较大展期风险。二是疫情暴发以来,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内银行一直是政府债券的主要购买者,这可能加剧主权债务风险上升和银行资产质量下降之间的恶性循环,同时挤占私人部门贷款增长空间。三是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复苏预计将慢于发达经济体,通胀预期和发达经济体利率水平的上升可能导致新兴市场经济体融资条件重新收紧,再次面临资本外流的压力。

本文摘选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21)》,版权归中国人民银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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