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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鉴才先生谈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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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帖是书法家终生的必修课。一个人一旦有了一点名声,或者自认为形成了风格以后就不临帖了,那就说明他开始游离于书法家园之外,他的书法之路已走到了尽头,迎接他的将是停滞甚至倒退。我从在美院就读书法专业以来,到今天已经有41年了,临帖还是一直坚持着,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自己感到经常能有新的体会和收获。

书法空谈创新是创不出新的,历代的书法经典中包含着许多新的信息,中国的艺术只有好与坏之分,文与野之分,精与粗之分,这与新旧没有什么必然关系。比如我们今天看王羲之的作品,谁也不会觉得这是旧的不好的。只有树立了这样一种观念,我们才会经常性地不断地去与历代的书法经典打交道,也只有在经常性地与经典打交道并虚心向它学习,我们才会理解这些书法经典的价值。关于临帖,我下面谈几点看法,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一定都是对的。

一、临帖就要临经典作者的经典作品。

现在有一部分人临帖选的都是不值得去临的作品,比如一些近现代的不成熟的作品,或者是古代的非经典的作品,临帖要找准目标这是第一位的,要抓住经典。古人有云:“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取法乎下,其下下矣”。所以学习的对象、学习的榜样要越高、越完美越好,一入手就要临最好的帖,一开始取法就要取好,这是学书法避免走弯路的很重要的前提。

我的几位老师,现在都已过世,他们的青年时代正处在清末所谓的碑学大盛时期,受阮元、包世臣、康有为的影响,特别是康有为,他提倡学书要学魏碑,他认为碑比帖好,魏碑比唐碑好,尊魏卑唐。

康有为的观点,使中国书法在进入一个本来应该振作,应该上一层楼的时候走错了方向。我把康有为比喻为一个医术并不高明的医生,他看出了晚清书法发展中存在的毛病,但却开错了方,下错了药。

又把“馆阁体”作为对立面来批判,这也毫无道理,“馆阁体”是抄写文件用的,本来就同书法风马牛不相及,批判它是无的放矢,不仅无益书法的健康发展,还把近现代的书法学术思想搞得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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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并不是说魏碑不好,魏碑中有好的,但大量的是不好的,特别是康有为说最好的那部分,其实多数是最差的。差的魏碑也并不是一无可取,譬如那中间稚拙率真、天真烂漫的意趣,但这些意趣不能作为学习的对象,而应是欣赏、感觉的对象,假如把这些意趣当作一种方法来学习,作为入门的向导,是不应该的,事实证明也害了几代人。我的几位老师晚年都谈到过这方面的体会,因此转回头去临《兰亭序》、学赵孟頫。

所以现在我们临帖的对象、学习的对象一定要找好,要是经典作者的经典作品。比如学晋人,在《万岁通天帖》中有好的可以取法,但也有部分写得一塌胡涂,是不能学的,这是临帖第一要注意的。

二、临帖要诚恳、踏实。

既然是临帖,就要是诚诚恳恳地临,老老实实地学,要有谦虚的态度。现在的书法界有一部分人临帖盛气凌人,嘴上说临帖,心里根本就看不起手中的帖,还美其名曰“意临”,那是自欺欺人。中国几千年的书法史,能够留下几件经典不容易,我们要用一种很虚心的态度对待它们,不要随便地看不起它们,也不要对它们指手划脚,看不懂就谦虚地慢慢看,慢慢会看懂的,不要看不懂、学不好就否定它。

临帖只有认认真真才会学到好的东西,不虚心就看不到别人的优点,虚心最重要,是态度问题。临帖要抱着真正地向古人学习的虔诚的态度,经典是经过几千年书法史检验,被历史所公认的。当然对于经典,不同的人有一个接受的时间早晚问题,就我个人而言,《兰亭序》我是较早就接受了它,但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我是到最近才感觉到它确实好。临帖的过程,有时就象科学探索,是一个反反复复的过程,不要半途而废,坚持学下去终究会有收获,不要学不到就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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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临帖要上规模。

临帖不但要经常临,而且必须上规模,没有临过完整的作品,仅临几行字,那不算临帖,也就不可能掌握临帖的好处。一本帖不管是几百字甚至上千字,都要去反复地完整地临,这样就不仅能学到帖中的点画,而且还能体会到帖中所特有的精神气质,所谓的功力,就是靠这样积累起来的。

四、临帖必须静心。

在临帖过程中决定你有没有感受、有没有体会、有没有收获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先静下来。在夜深人静或晨曦初开之时,抛弃一切杂念,静心临帖,把临帖的过程当作在与古人交流,你就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很有学问的老师,是一个很有修养的长者,不仅是他的一举一动,而且他整个的仪表、气度都可以深深地打动你,你静不下来就体会不到,带着浮燥的心态你永远都临不好帖。还是以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为例,我早就听说它是唐碑中最好的,但一直感受不到,直到现在我退休了,能静下来临了,才体会到它的好处,感觉到其中许多过去未曾发现但又非常珍贵的东西。

在临帖前必须要很仔细地去读帖,要注意帖中的每一点画,哪怕是很细微的变化,以训练自己的眼力。一件作品的真正高度,甚至可以说书法内行和外行的区别,就取决于细微的一点点上,好象搞科研,有时一点点的失误都会导致整个实验的失败,所以王僧虔说:“纤微向背,毫发生死。”这一点点就是一条界沟。我曾听沈尹默先生说,一个 “捺”他研究了八年,化八年时间他才把一“捺”搞清楚,把写“捺”时臂、肘、腕的配合做到恰到好处,所以我们今天看沈尹默的“捺”确实写得好,解决了许多清代书家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如果不把心静下来能做到吗!

有关临帖的这四点,对于学习书法非常重要,书法家一生中特别是到了晚年,特别在“功成名就”之后,什么都可以放弃,但临帖不能放弃。我们现在回头看上世纪80年代书法热涌现出来的一部分曾经名声很大的书法家,到现在能够保持先前趋势的又有几人,有很多人已经被淘汰,有些人虽然没被淘汰,但也可以明显地发觉水平是大不如前了。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不临帖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学问修养、精神心态等原因,但我认为不临帖是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书法艺术千万不能把它当作一个名和利的追求目标,它与名利无缘。

金鉴才先生答问

一、作为年青的书法爱好者学古典文学,选哪些书籍入门较好,能否请金老师列个书单,现在学书法还有没有必要去学古典诗词?

我爱好古典文学,也做一点古典诗词,但水平确实不高,我心里清醒地知道自己的状态是:外行人当我是内行,内行人看我是外行,现在书法界接触古典诗词的人确实少了,我是聊胜于无罢了。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水平给你们开书单,因为我读的书太少。中国文化的经典,得到历史公认的就是《十三经》,而《十三经》中如《论语》、《诗经》、《左传》这几部最基本的我也没有认真读。

我最近看到几位小青年的诗词,很受感动,因此强制自己尽可能多读点做点诗词,我并不幻想成为诗人,但我相信这对于学书法会有好处。我认为若不做古典诗词,哪怕多读一点也比读现在的那些书法理论要好上百倍。

古代的书法理论也有的讲空话,有的是冒名顶替的,有的并不正确,特别是占了整个书法理论总数大约三分之二的明清以后的书法理论,而近20年来生产的书法理论数量可能超过了过去二千年总和的20倍,吃得消看吗!古诗词中包含着许多美妙的东西,文人的气质襟怀,古人的想象力、创造力都在这里面表现出来,而且还有哲理,这些都不是理论可以讲得清楚的,只能感受、体悟,正如张孝祥在写给他妹妹的那首《洞庭青草》词中说的:“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真正好的东西是没办法说出来的,只能去体会它,通过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平去体会它。自己的水平提不高,老师再讲也是隔靴搔痒,不容易接受,我的体会不等于你的体会,体会是无法代替的。所以,多读点古典诗词能启发人的思考,能启发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书法是需要有创造力的,在艺术研究、艺术评论时要理性一点,而在艺术创作时就要感性一点,太理性对书法创作不利。

二、在书法创作中如何处理好传统与创新的关系,如何把学到的东西更好地用到创作中去?

关于传统与创新,我不久前到美国去有了一点新的体会:我们过去总觉得西方人好谈创新,厌弃传统,其实是一种误解。我在普林斯顿大学看到,他们的校舍已有二、三百年历史,到现在依然保存完好,但走进校园,你的感觉是焕然一新的,并没有陈旧感,只有一种历史的深沉感,学校方面为了保证校舍的这种传统格局,坚持不扩招,师生们仍然住在那些有二、三百年历史的房子里,他们为享有这一份历史遗产、这一份文化传统而感到无比自豪。

民族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脊梁,它可以在一个民族的繁衍发展中不断得到充实更新,但决不能推翻重来,更不可以由其他民族的文化取代,否则就是民族的败类,就是汉奸文化。新文化运动在思想科技领域是有积极意义的,但在“打倒孔家店”的旗帜下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否定和破坏,应该加以反思、检讨,因此我认为,书法界在传统文化空气已相当淡薄的今天,要慎谈创新。

再来谈创作,我并不反对创作,因为现在有很多朋友把书法当作一种职业,书法被职业化、专业化,并被纳入艺术范畴,当然就必须创作。现在突出问题是:书法只有创作了才能展览,只有创作展览了才能获奖,只有创作展览获奖了才能成名,而成名了就能赚钱。因为有了这样一条线路,所以创作就不那么协调了。创作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你没有达到一定的功力,你的品格、修养、怀抱,你的心态,都将影响你能不能创作,创作出来的是好还是坏。

创作要真正静下心来,有多少精力,就投入多少,对艺术的追求要真诚,孜孜以求,不半途而废。从理论上讲,我接受创作这一提法,也认为应该给创作留下一块阵地,这是当代书法走向职业化、专业化的要求,但职业化和专业化能把中国书法导向何方,人们还只能拭目以待,现在不必太早下结论。

三、王羲之的《兰亭序》究竟好不好,应该怎样去学王羲之?

王羲之的《兰亭序》确实好,以我个人的学书经历和观点,我认为王羲之的《兰亭序》是目前存世行书中水平最高的。常常有人问我《兰亭序》怎么样,我说,你临过几遍?熟读过吗?对王羲之了解多少?这些问题不解决,就无从谈《兰亭序》。因为《兰亭序》这件旷世名作所体现的,不仅仅是王羲之的书写水平,还包含着王羲之整个的人生经历,体现了王羲之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的学识水平。

同时,作为一件个案,又不是王羲之随时都可以写出来的,而是必须在兰亭雅集这样一种特殊气氛中,“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不了解他的这种感受,不把握王羲之所特有的那种生死观、宇宙观,就不能说是完全看懂了《兰亭序》,《兰亭序》的气度不是靠张扬来表现的。

纵观书法史,对王羲之作品的认识很不容易。梁武帝评说:“字势雄强,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故历代宝之,永以为训”。可在唐代就有许多人体会不到,有人评王字:“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评价不好的甚至说王羲之的作品“无丈夫气,有女郎才”。宋代还冒出个张融,狂妄地说:“非恨臣无二王法,亦恨二王无臣法。”但到今天,他那“亦恨二王无臣法”的法已经悄然匿迹,我们再也看不到了,只留下了这一句狂言。

米芾应该说是懂王羲之了,但我看米芾还没有真懂,他在《海岳名言》中第一句就说:“历观前贤论书,征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是何等语?”他觉得不可理解。赵孟頫了不起!他看懂了王羲之,他在一首论书诗中云:“右军潇洒更清真,落笔奔腾思入神。”这“落笔奔腾”就是对王羲之字势雄强的一种感受,赵孟頫看懂了王羲之,他看懂了雄强是一种势,而不是表面的东西。

关于学,我的观点不是学哪一个人,而是学哪一种方法,所谓学王羲之,也并不是学王羲之这个人,而是学王羲之提供给我们的一种比较正确的方法。临摹《兰亭序》不等于就是学王羲之,临摹了《兰亭序》不等于就能够学到《兰亭序》,哪怕临摹得很象,甚至于和它一模一样,也不等于已经学到了《兰亭序》,因为《兰亭序》中包含的不仅仅是点画,它的点画不在此时此地就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我们看王羲之的其他尺牍,点画的面貌就不一样。

中国的书法在笔势之外还有笔意,笔意要影响笔势,笔势要影响笔法,笔法要影响一件书法作品的整体效果。笔意是无法学习的,它是由一个人自身的修养、经历、性格、怀抱所决定的,你刻意去学只会暴露出做作。就象现在有些人学徐渭、八大、石涛,他们作品中的点画形态是他们人生经历和学识的积累,这种积累我们只能欣赏,是学不到的。

我们现在住在高楼大厦空调房里,不经历他们的苦难学他们的个性,天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我们不要有意去追求风格、个性,应该很自然地按照我们自己的生活经历去表达我们自己的艺术感受。现在有的所谓 “风格”、“个性”,实在是媚俗邀宠的风格、个性,是伪风格、伪个性,真正要表达自己的个性,要有自己的创造,就要不断地真实地反省自己。齐白石了不起!

他之所以能成为一代大师,就是因为他能很真实地表现自己从小以来的生活感受;潘天寿也了不起!记得一次我在吴茀之先生家见潘天寿先生在欣赏吴昌硕的一幅墨荷时连声说:“可望而不可及!可望而不可及!”我问潘先生好在哪里,他说:“你看他的用墨,那荷叶的墨好象现在还在化开,那墨是活的!”我当时没有体会,一直在想,潘天寿讲是这样讲,自己画又不这样画,他说的是违心话吗?不是!他说的确实是真话,他是真正地欣赏吴昌硕,但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重复吴昌硕,要扬长避短。吴昌硕以用笔用墨的韵味取胜,潘天寿则以形式结构的强烈对比取胜,潘天寿是真正的智者!我们学习取法前人的成果要做智者,不要糊涂。

四、在学书过程中对笔和帖如何作出正确的选择?

笔有羊毫、狼毫、兼毫等规格种类很多,临帖我也主张临象,临象是为了从中知道帖中的点画是怎样写出来的,至于要粗细比例一模一样就没有必要。临帖本身也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目的是通过临帖来获得前人积累的经验,掌握前人留下的正确的方法,用今天的笔临古代的帖,方法正确,选用什么笔无所谓,只要把帖中的笔势、笔法掌握就可以了。

沈尹默主张用狼毫,沈尹默的两个学生:潘伯鹰和朱家济,他俩的主张就截然相反,潘伯鹰认为用羊毫是存心不想把字写好,可朱家济要我们用羊毫,说用羊毫能练出真功夫。我受朱先生教导,一直用羊毫,因为羊毫比狼毫耐用,长期以来养成了习惯,觉得也很顺手。

帖的选择是个大问题,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帖的海洋,简直让人无所适从,帖不要选得太多,不要频繁地换帖,对帖要专一,要选与自己性情相近的帖学习较好。

五、您如何看待在成就一个人的过程中天分与勤奋的关系,成就一个人什么最重要?

我是个既缺少天分又不够勤奋的人;生于农家,绝无家传;长于运动频繁之际。因此也谈不上有什么成就,是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我可以给你们讲个故事:大约在1959年的冬天,徐悲鸿的夫人廖静文带着徐悲鸿的遗作来杭州办《徐悲鸿遗作展》,有一天的晚上开了个座谈会,我当时作为美院附中的学生代表参加座谈会,座谈会上廖静文讲的许多话我都忘了,但她举的一个例子,我印象特深,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说有人问徐悲鸿:你说自己是中等天资,怎么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徐悲鸿说:“天资是需要的,但天资在成就一个人的过程中不是最重要的。

天资高的人就好象是只钢精锅,天资低的人就好象是只砂锅,两只锅同时烧水,钢精锅很快就把水烧开,砂锅却不容易烧开,但只要一直烧下去,砂锅的水总会开的,而当你把火熄灭之后,钢精锅冷却起来也比砂锅快。”这个例子我一直记着,它让我受用一生。但我在这里还要说,成就一个人,聪明或天资并不是主要的,勤奋也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机遇。记得一次在电视中看到五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回答成功的原因时,有四位不约而同地把机遇放在第一位,另一位年轻的认为第一位是想象力,但第二位也是机遇。

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各种各样的机遇,学本事、赚钱、出名,有不同的机遇,看你自己如何选择和把握。一个人在生活中不能什么都要,欲有所得,亦必有所失。现在的年青人条件好,但也容易被一些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东西搞得头昏脑胀,被一些入展获奖冲昏头脑,如果我们把精力化在这上面,到时是要后悔的。

你本来可能会成功,但如果被这些羁马索绊倒,你就不会成功。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写道:“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意思是说,尽到我的努力了,最后没有达到目标,我也不必要后悔,别人也没有必要来讥笑我。在今天这样好的社会环境下不努力,以后你是一定要后悔的,我们要珍惜已经拥有的好环境、好的学习条件,要倍加珍惜!千万珍惜!

(根据2004年6月26日金鉴才先生在兰溪的讲座录音整理,已经本人同意。)

金鉴才,字明庐,号白峰。1943年生于浙江义乌, 1963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附中,1968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书法专业。受业于潘天寿、吴茀之、诸乐三、陆维钊、朱家济、沙孟海、方介堪诸师,问业于张宗祥、韩登安先生。现为杭州国画院院长,西泠印社副秘书长兼诗文研究室主任,浙江省中国画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浙江省书法家协会顾问,浙江省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学院特聘教授,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主 编

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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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木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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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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