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叶伯从广东茂名应征来到深圳种菜,40年过去,他的菜园从荔枝公园一路外迁到城市边缘,菜场里的菜农也所剩无几。他也曾后悔,早年借钱给老乡盖楼,自己却只守着这片菜地,“城市跑得太快,像一只掉队的鸟”。

那时的叶伯21岁,家乡太穷,离开家乡是他最大的心愿,本以为到了深圳会好很多,可来了之后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工地四处散散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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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叶伯在深圳种了四十年的菜。四十年间,叶伯见证了高楼大厦一百多天平地而起,和城管搏斗过,也差点命丧台风天。

刚到深圳时,叶伯在红岭(现在荔枝公园)种菜,而后四十年,辗转了十几个地方,越来越靠近城市边缘,在他最初种菜的地方,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叶伯说,他后来也曾回来这里看过,但周围的繁华经常会让他迷路,这些高楼大厦,他不敢进。

叶伯来到深圳几十年,从没有在过年时回过老家,都是妻子带着孩子回老家。因为过年时菜更好卖,他就留在深圳。他说,那时候因为孤独和寂寞,在夜里,他也曾偷偷地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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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伯的菜地越搬越向城市边缘,他现在在西丽麻勘村的一处山坳里种菜,周边的房价已经数万,叶伯却还住着菜地旁边简陋的屋子,日常烧水还需要用柴火。他说,他们已经是深圳最后一批以种地为生的菜农。而他们这最后一块菜地,可能也将被征收,此后,他将搬无可搬,只能再回老家。

20世纪末,深圳的房价还不贵。叶伯也曾想过在深圳买房扎根,可当时把钱借给老乡盖楼,自己只守着一片菜地。叶伯很后悔,“随便买一个铺头都不会这么落魄。”

叶伯很羡慕朝九晚五上班的人,别人家的孩子跟着父母种菜,叶伯从没让儿女来过菜地。他不想孩子们重复自己的命运,他说,自己没读过书,要让孩子读书。

如今叶伯一年能挣五六万,家乡的房子破旧,他想再挣点钱回去装修下。叶伯说,这一辈子在深圳度过了四十年,这个城市跑得快,自己变化不够快,“真的好像一只掉队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