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网文《恶有恶报:最亲密的人,捅下最锋利的刀》,作者:小粒利,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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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幕四合,街上霓虹闪烁,到处都是急匆匆回家的行人。

三天了,三天里王婵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她时而示弱,时而强硬,试图软硬兼施博得我的谅解。

可是我已经不会再原谅她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幸福和欢乐,在得知她背叛我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她让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个笑话。

四天前,我意外得知旭旭不是我的孩子!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窖,沁骨的凉意密密麻麻地侵入我的四肢百骸,驱散了我对这个家所有的留恋和热忱。

更可笑的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居然是我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徐磊。

他出差中转途径我的小城,我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对他盛情款待,我以为这会是一场其乐融融的聚会,可是没想到却成了我人生的修罗场。

饭毕后他执意要我送他去车站,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里,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旭旭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他翻找着手机,将一张男人的照片举到我的眼前:“你别不信,你自己看,这眼睛,这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刚才在饭局上一眼就认出她了,当年她那点事闹得人尽皆知,老家待不下去,没想到是来这里了。”

我开车回家的时候手脚都抖得厉害,握不住方向盘,也踩不住刹车,一路有惊无险赶回家。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我迫切地想要和王婵对峙,可是我当我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我犹豫了。

无凭无据,就这样贸然去质问她,依着她的个性,她肯定不会承认,非但不承认,还会和我大闹一场。

我握着门把手思量了好久,将心里的火暂且压下,才推门而入。

旭旭听到声音欢笑着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进我怀里,王婵正在阳台上涂指甲油,看都没朝我这里看一眼。

我却突然想试试她的反应,于是我抱着旭旭一边往门口穿衣镜的方向去,一边特意大声地说道:“旭旭,今天那个叔叔说你和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走,咱们去照镜子,看看咱们爷俩到底像不像?”

余光瞥到王婵,阳光下她涂抹的动作明显一顿。

只这一顿,我就已经心知肚明。

我偷偷地藏了旭旭的几根头发,在第二天一早去了医院,得到了那张鉴定报告。

隐藏了五年的秘密就这样浮出水面。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上,我握着那张鉴定报告,哭得看不清前面的路。

五年了,我待她如珍宝般宠爱,她却视我如草芥般欺骗。

什么娇妻美眷,什么聪慧稚子,全他妈都跟我没关系!

走出医院大厅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这个小城已经许久没下过雨了,灰蒙的雾气让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就这样冲向雨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王婵开门,看到我全身上下滴着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一阵惊呼。

随即她说道:“你站着不要动,我去给你拿毛巾,你收拾干净了再进来,省得把地弄脏了。”

我像是没听见,抬脚就往门里跨,光洁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水印。

王婵气急败坏地想要拦住我继续迈进的双脚,被我大力一推,她趔趄倒地,恨恨地瞪我,眼里带着不解。

是啊,以前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粗暴的对待过她。

我摊开手心,将已经攥得皱巴巴的那张鉴定报告,扔在了她脸上。

她的表情精彩极了,疑惑地蹙眉,震惊的瞪眼,而后是惊恐,是无措。

她再顾不得被我弄脏的地面,她低泣着爬向我,拽着我湿漉漉的裤腿,求我原谅。

我压抑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在她的低泣里爆发,我揪着她的衣领,咆哮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被我摇晃的几乎要散了架,在我松手的那一刻瘫软在地,又倔强地爬起,她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吕远,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你千万别抛弃我们,我千里迢迢的嫁给你,除了这里,我没有家了,你原谅我,原谅我行吗?”

我终于知道,那年在我和结婚的前一晚,她不死心地又去找了一次前男友。

她哭着向我发誓,说只有那一次,真的只有那一次,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怀上孩子。

她说这么多年,她有时候看到旭旭也会心虚,她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在亲朋好友谈论旭旭的长相时,她总是强调旭旭长得像她,儿子随妈,天经地义。

她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她以为凭着我对她的爱,这辈子我都不会怀疑这种事情的存在。

是啊,我以前多爱她,爱得痴迷。

从五年前第一次相亲时起,我心里就有了她,她眉眼清丽,声音婉转,完全是我中意的类型。

为了她,我推掉了其他条件更好的相亲对象,不顾家人的反对,也将别人对我的善意提醒抛之脑后。

我容忍她的脾气,包容她的小性,甚至连她的懒惰我都觉得是一种别样的娇憨。

我是如此的迷恋着她,完全忽略了她的一些不寻常,半点不曾对她有过怀疑。

比如说她时常需要躲得很远才肯接听的电话,比如她夜里辗转反侧蒙着被子也要发送的微信。以及婚礼前的那个夜晚,我怕她也会和我一样紧张,抽空给她打的那几个无法接通的电话。

原来那一晚,她是这样度过的。

那一晚,我憧憬的以后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而她却偷摸地跑去和前男友约会。

她那时候该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做下这种事情,祭奠?或者挽留?

她拖着那样一副酣战过后的躯体,赶在黎明时分披上嫁衣,在神圣的誓言中接受亲人的祝福,无耻的这般坦然。

我怒吼着向王婵提出了离婚,从家里搬到了酒店。

2

晚上睡得并不踏实,一闭上眼就是王婵哭闹着的一张脸,她不断地求我,原谅她,不要赶她走。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轻易原谅?

和她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是单身,从来没有谈过对象,她说她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和她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问我,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会不会包容她的过去,体谅她的不易,会不会永远握着她的手走完这一辈子。

这些话在那时的我听来,是多么让心欣喜若狂,比得过任何华丽的爱情宣言,所以在第三次约会时,我便向她求了婚。

现在想来,原来那不是情话,不过是她从一开始就想要套牢我的诅咒。

她在老家混不下去,辗转来到了我的城市,做着一份低薪水的工作,频繁的相亲,被人挑剔,后来终于遇到了我。

只有我不介意是否门当户对,不介意她的家境和工作,也只有我,看起来老实又好掌控,所以她选了我当接盘侠。

然而结婚后我才发现,她和她表面看起来的完全不一样,她并不柔顺,反而有些暴戾。

并且她似乎很讨厌别人提起她的过去,哪怕是她的父母,不留神提了那么一嘴,她狠厉的眼神便会像刀子一样抛过去。

沉浸在新婚幸福里的我,傻瓜一般的觉得这是一种个性。

回忆带着痛,刺得心里鲜血淋淋,却也让脑子愈发的清醒,我告诉自己,不能原谅。

我在第二天的饥肠辘辘里醒来,已经过了酒店的早餐时间,我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准备订外卖。

刚一开机,密密麻麻的微信和短信提示音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微信的消息基本上都是来自小区的业主群,他们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听了三秒,便吓得从床上跃起,胡乱的将衣服往身上套,撒丫子往地下车库跑。

警察在电话里告诉我,王婵领着旭旭,已经在 18 层楼的楼顶上摇摇晃晃地站了半个小时,她情绪激动,指名要我去跟她谈。

我连闯了两个红灯才赶到,楼下早已搭起了充气气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正伸长了脖子往上看,指手画脚。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楼顶,王婵和旭旭正站在墙檐处和警察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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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风很大,吹得她头发和衣襟乱飞,旭旭更是站立不稳紧紧地搂着她的大腿半点不肯松手。

“王婵!”

我边喊她便试图冲上去将她俩拉下,被一旁的警察伸手拦住,朝着我耳语几句。

旭旭循着声音看清是我,小嘴一咧,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委屈的哭,被一旁的王婵狠狠地训斥了几句。

她训斥完旭旭,冷着脸转向我,声色俱厉:

“你不是非要离婚吗?你不是容不下我们娘俩吗?行,今天我们就从这跳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逼死我们的!”

她说完作势要往边上走,可是因为被旭旭抱住了腿,一时也动弹不得,旭旭哭的嗓子已经沙哑,仍然顽强的一遍遍哭着央求王婵:

“妈妈我不要死,妈妈我害怕,爸爸你快来救我和妈妈呀!”

我又急又气,一颗心在旭旭沙哑的哭声里碎成一地。

他非我亲生是真,这五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也是真,我曾亲手剪断他的脐带,我也曾对着襁褓里小小的他许愿此生都要护他周全。

可现在却也因我,让他陷入了这样凶险的境地。

疼惜夹杂着懊恼,让我自以为坚固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我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向旭旭的方向伸出手:“好旭旭,你使劲拉住妈妈,爸爸这就来救你们。”

我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试探着往王婵的方向挪:

“王婵你过来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带着旭旭回家,还和从前一样。”

我话音未落,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似乎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一辈子不许跟我提离婚!你要是敢跟我提离婚,那你就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捞不着!”

“好,好,只要你肯过来,我什么都可以写。”

我给旁边的警察要了纸和笔,按照王婵的意愿写下了一份保证书,然后念给王婵听。

我念的很慢,拖长了声音吸引王婵的注意,一直在 17 楼窗口伺机而动的警察终于寻到了机会,奋力一扑,将两人推到了安全的地方。

王婵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抢下我手里的保证书。

她用她和旭旭的性命做要挟,成功让我忍下这天大的委屈。

3

跳楼事件后,我和王婵的关系陷入了死循环,她试图修补,我全力躲避,她努力

无果,便更加气急败坏地折磨我。

不光折磨我,渐渐地也开始折磨旭旭。

因为我的冷落,她的心理出现了扭曲,见不得我对旭旭好,她觉得我们关系走到这一步,完全就都是因为旭旭。

她将所有的罪过就算在了旭旭头上。

旭旭背书背不过,她气愤的拿书敲打他的头,一边敲一边骂:“笨蛋,活该,投胎都不会,你天生就是个混蛋,专门来克我的!”

旭旭捂着头隐忍的哭,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我快步冲过去将旭旭揽入怀中,他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即便不是他生物学上的爸爸,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依然爱他爱到心坎里。

我斥责王婵,大人之间的事情,别拿孩子撒气。

王婵却笑得冷漠又狰狞:

“这个家里,我过不好,谁也别想过好!”

日子沉闷又无趣地过,我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样和她谈,她才能同意离婚。

可还没等我想出办法,旭旭出事了。

我接到通知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王婵已经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民警都将她搀扶不住。

我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和警察的盘问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婵今天难得休班,想起换季了还没给旭旭添置衣物,便给幼儿园请了假带他去步行街购物,小巷人来人往十分拥挤,不到半小时两人便被人流冲散。

广播也播了,监控也看了,从下午一点持续到三点,王婵和步行街管理部的人马不停蹄的寻找,偌大的步行街再也没出现旭旭的身影。

警察录完了口供,挥挥手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出了警局,我和王婵一前一后朝着停车场走去,快到车前时,王婵突然回过头一把抱住我。

她呜咽着说,吕远,旭旭不见了。

她说,吕远,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我身体僵直,木然的任她抱着,嘴角却浮出了一个冷笑。

我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她贴着我的身子一顿,抬眼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你真能找到?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他?”

我不看她,抬手朝着不远处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你先回去吧,我再去警局打探打探情况。”

我将王婵塞进车里,看着出租车走远,才拿出我的手机,打开了定位。

定位显示,旭旭离开步行街后,一路沿着西北方向的高速前行。

旭旭是王婵故意弄丢的。

她策划这件事已经一月有余,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已经被我窥得端倪。

一切都得从那个晚上说起。

那是初夏一个寻常的夜晚,旭旭在沙发上捧着学习机跟读,王婵在旁边斜着身子刷手机。

我端了两杯鲜榨果汁,先递给了王婵,刚要转身将另一杯喂给旭旭的时候,旭旭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头正巧顶在我端着的杯子上,我一个没防备,果汁全都倒在了王婵的怀里。

她有些气急败坏,慌乱的两手扑棱着衣服,手机被甩在一边,埋怨着向浴室冲去。

我拿着纸巾清理沙发,将她胡乱甩掉的手机捡起,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我下意识地去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浏览器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她搜索出的信息:“孩子消失”

“让孩子无声消失的 N 个办法。”

“怎样让孩子消失又不被身边人怀疑。”

看得我一阵心惊。

她想让旭旭消失?一个母亲想要自己的孩子消失?

我一时猜测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出于对旭旭的保护,我在第二天便买了一个定位器,小小的一个薄片,刚好放在鞋垫下面。

为了不被王婵察觉,我每天承担起了接送旭旭上学的任务,帮他穿鞋拖鞋换鞋,以及刷鞋。

时隔一个多月,定位器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坐在车里盯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直到半个小时后旭旭的位置不再变动。

那里是王婵的老家,她把旭旭送回那个山村老家了。

我将位置信息一一保存好,发送给我的表弟,拜托他帮我走这一趟。

我踏着夜色回家,一进门就闻到刺鼻的酒味,窗外皎洁的月光映衬下,我看清了王婵坐在阳台的一角,已经喝得醉醺醺。

我将灯打开,屋里霎时大亮,王婵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待看清是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她将酒往嘴巴里猛灌,摇摇晃晃地站定,看着我嘿嘿嘿的笑:“吕远,旭旭不见了,他不会再碍你眼了。”

她一边说一边攀着我的脖子往前凑,酒气混在她的呼吸里,几欲让我作呕。

“以后这个家里,没人能破坏我们的感情了,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我给你生孩子,生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她滑腻的双臂在我颈间一点点收紧,努力地将我和她的距离拉近,试图要吻我。

我厌恶的将她推开,甩手赏了她一个巴掌。

“王婵,你该清醒了。”

她愣怔地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下一秒突然就号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你嫌弃旭旭不是你的孩子,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她双手死死地捂着嘴巴,瞪着惶恐的一双眼,探寻我的反应。

我索性也不再装,直直的迎上她的目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嫌弃旭旭你就把他送走,可是我更讨厌你憎恨你,你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不肯离婚?”

“王婵,婚姻五年,我并不欠你的,做错事情的是你,你不该用你的错误来折磨我,这不公平。”

“况且你并不见得多爱我,有多珍惜这段感情,你不离婚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们的婚姻只能到此为止了,再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还有,把旭旭接回来吧,他不是造成我们现在局面的始作俑者,你才是。”

我将压在心口的话一股脑的说完,便立马转身离开,还没走出屋门,脑袋被一只易拉罐结实地砸中。

我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

她在我的身后歇斯底里:“吕远,你不要逼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4

我和王婵正式开始了分居生活。

我搬进了公司提供的单人宿舍,房子留给王婵和旭旭住,偶尔周末回家拿取换洗衣物,并和旭旭作短暂的亲子交流。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多月,转眼到了夏天。

天气炎热,我陪着旭旭在楼下广场打了会球,两人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拉着旭旭去浴室冲洗,习惯性的伸手去够花洒却摸了个空。

我们家的花洒是最简单的那种,只有一个蓬蓬头,为了照顾我俩的身高差,让它用起来更方便,在装修的时候特意让装修师傅安装了一高一低两个支座。

花洒一直都是放在低处位置的,只有我洗澡的时候才会将花洒放置在最高处,但为了王婵方便,洗完后我也会主动将花洒放回低处那里。

可是现在原本放花洒的那个位置是空的,它不知被谁搁置在了那个只有我能够得到的高处。

直觉让我觉得浴室一定有别的人用过,别的、男人。

我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借着水声的掩护问旭旭:“乖儿子,和爸爸说说悄悄话,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来我们家了呀?”

旭旭学着我的样子,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我:“爸爸你太厉害了,这都知道。有一个叔叔经常晚上来敲我们家门,那个叔叔很喜欢我,还给我带礼物,然后妈妈就把我关在卧室让我抱着玩具睡觉。”

他说完蹦跳着起来,拉着我要去他的卧室给我看他新得到的玩具,我拉住他承诺洗完澡再去看,并嘱咐他今天的谈话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一定不要让妈妈知道。

一次冲澡冲得五味杂陈,不离婚,又背后偷人,这是什么癖好?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尚早,便打算去市府前面的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看。

因为周末的缘故,图书馆排队的人尤其多,队伍缓慢前行。

我低着头看手机,排在我前面的一个小姑娘不知是在听什么劲爆音乐,随着节拍将脑袋左右摇晃,长长的马尾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提醒她稍微注意下,一回头,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曲静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吕哥,是你啊,这么巧。”

曲静是我以前的同事,刚毕业的时候就在我手下做事,每天师傅长师傅短地唤我,关系颇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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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一年前她离职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叽叽喳喳,跟我分享这一年她的工作和生活,原来她离职后,家里走了关系将她安排进银行做了柜台专员。

聊了一会,她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试探地问我:“额,吕哥,你和嫂子现在还挺幸福的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她到底是个聪慧的丫头,从我的反应中便猜出了七七八八。

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她看到的全部告诉了我。

“那个,有个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下,就上周,上周三应该是,我在柜台里面看到嫂子了,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去信贷部送办理房贷的申请材料。”

“我因为好奇,就让信贷部的同事帮忙留意了下,你猜怎么着,嫂子要出资给那个男的买房子。就市府旁边新开的那个盘,定金都交了。”

“我那天就想联系你告诉你,可是同事都劝我,怕万一不是那么回事,我就太尴尬了。不过既然今天能遇到你,那就说明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吕哥,你注意下吧。”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她要给别的男人买房?转移财产?

5

旭旭又失踪了。

王婵急得团团转,像是丢掉了一个几千万的大单子。

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说只是下楼拿个快递的功夫,旭旭就不见了,大门开着,人不见踪影。

她跑去物业查监控,偏不巧物业上连着几天白天时间都在更换小区线路,监控器压根就没开。

她这才真正着了急,围裙都没摘就跑着来到了警局。

警察同志掌握了基本情况后,让我们回去等通知,并提醒我们多留意下周边小区。

走出警局,王婵的手机嗡嗡作响,她犹豫片刻,背过身接了电话。

“不是我,这回真不是我,可能这次,真的走丢了。”

“你不要生气,我已经报警了.......你听我解释........”

那么卑躬屈膝的样子,和对待我时的盛气凌人完全判若两人。

酸意滋生恨意,我不再看她,大踏步往公司赶去。

公司邮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封新邮件,署名 MISS 林。

她是一周前联系上我的。

那时我已经从曲静那里知道了王婵出轨对象的信息,可是依然无从查起。

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邮件,是一个超大的压缩包,以及简短的几句话:“听说你在调查你老婆出轨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联手,先送你一份干货以表诚意。”

发件人署名是 miss 林。

那个人我见过,就在我大学同学徐磊的手机里。

那时候他翻着手机,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指着照片对我说:

“你自己瞧,这眼睛,这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的,这个男人有着和旭旭一样的眼睛和嘴巴,他就是旭旭的亲生父亲,王婵的前男友。

原来他就是康骏。

曲静提供给我的房贷申请资料上,就是这个名字,只不过他身份证上的照片有些失真,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王婵再次出轨的事实,但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时隔五年,她居然又和前男友勾搭到了一起。

果真这样才算是真爱吗?

我突然有些可怜我自己了。

在这整件事情中,我才是受害者,可是我却要哄着她离婚,哪怕净身出户,可她不但不肯,还背着我和前男友旧情复燃,给他买房子!

我真的不想再忍,我怕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

我盯着那封邮件许久,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对面的人是谁了,于是我给她回了个邮件:“要怎样合作?”

“简单,你老婆你随意,但是那个渣男必须身败名裂!局我设,你配合就好。”

Miss 林就是康骏的老婆,王婵当年就是败在她的手下,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我,顺带将我坑得这么惨。

她是通过私家侦探找到我的。

她雇私家侦探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康骏转移公司财产,没想到跟踪了一年半,居然跟踪到了他和王婵旧情复燃这一出大戏。

王婵也许是对我回心转意不再抱任何幻想,可她又不甘心独吞这个苦果,明明闯祸的是两个人,凭什么康骏就可以一无所知的继续享受天伦之乐,而她要承受家庭破裂的恶果?

所以就算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更何况报复了康骏,也就间接报复了 miss 林,这买卖划算。

她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将五年前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再次默念出来,并试探着发短信。

老天也真是眷顾他们这对怨偶,这五年里康骏的手机号码居然从来都没变过,王婵的怨憎变成了倾诉,试探变成了惊喜,惊喜燃烧,化作了激情,两人开始暗度陈仓。

Miss 林气得在办公室拍桌子,同时心里也对自己的父亲起了埋怨,就是他当年的乐善好施,给亲闺女树了这样一个难缠的情敌。

我这才知道,原来王婵居然还有那么让人唾弃的一段历史。

王婵山村出身家境不好,她是在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下读完大学的,那位爱心人士正是 miss 林的父亲。因着这层关系,王婵和 miss 林在毕业后也时常来往。

那时候 miss 林和康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王婵最开始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毕业后常带了礼品看望 miss 林的父亲。

两家的频繁走动让王婵和康骏变得日益熟络起来,王婵在日日可见的康骏温柔里沦陷,她对康骏日久生情,想要撬墙脚。

她既已存了这样的心思,日后相处时便极尽媚态,又天生生得漂亮,几番撩拨下来,原本一直就不坚定的康骏便彻底沦陷了。

端庄大方教养有序的 Miss 林根本就不是王婵的对手,她面对王婵的咄咄逼人,只会骂出白眼狼,忘恩负义这种话。

这种话对天生粗野的王婵杀伤力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可就在 miss 林打算放手退出这段三角恋情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康骏的父母提了厚重的礼品来给儿子当说客,并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王婵好几个巴掌,言语间极尽侮辱。

康骏将二人的家世背景以及发展前景做了全方位分析后,权衡再三,最终选择了miss 林,王婵狼狈败北。

6

我打算回家一趟。

我还想给王婵一个机会。

推门而入,屋子漆黑一片,只有卧室门缝里透出一道狭窄的光亮,似乎有争执声传来。

我悄悄地走进,贴耳倾听。

“你不要总是怪我,我为你做了多少?你又为我做了多少?你要孩子,要钱,我哪一样没照着你的意思做?”

“旭旭不见了真的是个意外......我没有拿旭旭要挟你,我也着急,我这不是天天往警局跑吗?”

“房贷拖着不办怪我吗?是银行办事效率低.......五十万是他所有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了.....只要你征信通过,我肯定去给你交首付。”

“你怎么又变卦了?不是说套走他的钱我就可以提离婚投奔你去吗........旭旭等离婚后也可以慢慢找啊,我实在不想偷偷摸摸了,我怕被他发现。”

我砰的一声将门踢开,她的一声惊呼尚在嗓子眼里,我便迅捷的一把夺过手机,挂断电话,又摔在地上。

真可笑啊,我在进这个家门之前还想着给她一次机会,没想到她算计我到这地步。

我冷着脸:“把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都还给我,把存款都给我打回来,现在,马上!”

她一如既往的倔强:“这些都是婚内财产,我也有一份的,凭什么全给你!”

我冷哼,转身从电脑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仍在她的脸上:“就凭这个!”

她疑惑地捡起,倒出里面一摞厚厚的照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你偷拍我?”

我轻声嗤笑:“我才没那个闲工夫。”

“那这些照片你从哪里来的?”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miss 林,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看到王婵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怔怔地念叨:“是她!”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的开始寻找手机。

我马上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抬起脚重重地踩在手机上,用力碾压。

王婵的眼里喷着怒火,拼命地去抢手机,未果,气急败坏,朝着我的腿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真疼,是利齿嵌入肉中,肉被生生撕裂的感觉。

疼痛点燃了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恨意。

我恨她在我们婚礼的前夜仍和前任抵死缠绵,恨她背着我和前任旧情复燃翻云覆雨,恨她拿着我的血汗钱,去给野男人置办房产。

更恨她自始至终都在把我当成备胎,不论婚前还是婚后。

我的拳头高高地举起,愤怒让我几欲对她碎尸万段,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收拾她的方法有很多,我没必要脏了我的手,又落人口舌。

我揪着她的衣领将她锁在了小卧室。

骂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我给 miss 林发了个信息,告诉她可以行动了。

不一会地上的王婵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通知的声音,我打开,删除,然后从通讯录里找到康骏,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刚才手机没电了。这几天我们先不要联系了,我觉得你是在敷衍我,让我自己静静吧。”

我从王婵的包里翻出所有的卡片,将我的全部拿回,又登录到她的手机银行,把钱悉数转移到了我的卡上。

做完这一切,我锁好门,驱车去了我的表弟家。

一开门,旭旭抱着一个变形金刚朝我扑过来:

“爸爸,你看我已经拼装好了,我这几天不哭不闹一直在拼它,我是不是很听话。”

我俯身抱住他,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旭旭真棒,那么接下来,爸爸还需要和旭旭做一个游戏,你准备好接受挑战了吗?”

旭旭眼睛里带着兴奋,朝着我点点头。

那清澈闪亮的眸子让我心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旭旭对不起,爸爸要利用你一把了。

7

天擦黑了我才回到家,卧室里很安静,想必是王婵已经骂累了。

我去厨房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面,又从冰箱拿了几个桃子,给她榨了一杯果汁。

我端着托盘进去,抬脚又把门关上,王婵蜷缩在床脚,看了我一眼。

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她变得真憔悴,大概是哭闹的太厉害,嘴唇上都干燥地起了一层皮。

我招呼她吃饭,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让我滚。

我叹口气:“如果听我的话,早和我离婚,你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王婵听了,腾得坐直了身子,目光里充满了急切:“我现在答应和你离婚,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你放了我行不行?”

我在她殷切的目光里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已经太晚了,局都为你设好了。”

不待她开口,我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定金 10 万,已经打到你卡里了。”

“定金?什么定金?”

“当然是你卖旭旭的定金。”

王婵嚯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她因激动浑身战栗,连指向我的手指头都控制不住地抖个不停:

“你,你,你,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要卖旭旭了?”

“你卖没卖没关系的,只要让警察相信你卖了就行了,上次旭旭失踪不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在警察那里有案底的。”

我故意恐吓她。

上次旭旭被接回家,我去警局销案,忙活了两天的警察非常气愤,批评王婵不该因为夫妻矛盾就将气撒到孩子身上,还弄出这样一出走失案,浪费警员警力。

最后警告她,下不为例。

王婵果然被我的话吓住了,脸色铁青,目光涣散,嘴唇抖个不停。

“不过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配合。”

她狐疑地看向我。

“你脱罪,那必须有个人来给你顶罪,你想好谁最合适了吗?”

她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过了好久,眼神一亮,恍然醒悟般惊叫:“康骏?!原来你们想要对付康骏!”

“我要对付的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至于康骏,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不过是看在旭旭的份上,给你留条后路,你好自为之。miss 林有多恨你,你应该比我清楚。”

她听完我的话重又颓废了起来,胳膊抱膝,头低低的伏着,似乎在做着很艰难的抉择。

我决定帮她分析一下利弊:“你把这罪名推到他头上,卡里定金 10 万就算是你的好处费,如果不舍得推给他呢,这定金 10 万就是你违法的证据,高墙和自由,选择权在你。”

“你已经害他一次了,再多一次无妨,反正他最后都要被净身出户。”

听闻此话王婵有些激动,费力地和我争辩:“我什么时候害过他,我不会害他的!”

“miss 林早就对他有防备,正愁着怎样让他净身出户呢,正巧你跳出来,让她抓住了你们出轨的证据。这不是你害他?我很好奇,等他穷光蛋一样被撵出来,你肯挣钱养他?”

“你不会吧,你只会攀附别人,从不肯靠自己生活,拖着和我不离婚,也是为了我这张长期饭票吧。”

“所以啊,现在已经这个局面了,没退路了,你只能二选一。”

时间在寂静中无声溜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床头灯发出暖黄色的光,灯下是一碗已经泡的鼓囊囊的面条,早已没了诱人的色泽。

王婵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那要我怎么配合?”

我心里一声嗤笑,从兜里摸出一张 A4 纸:“喏,把这上面的背会了,明天去警局。”

她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我猜一定是绝望极了。

8

王婵花了一晚上将那页纸背得滚瓜烂熟,第二天一早,我陪着她去了警局。

接待我们的还是昨天那个警察,他对王婵的说辞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你是说,这个孩子不是你和你丈夫的,而是你和康骏的,他为了给他弟弟买婚房要卖掉你的孩子?”

警察说完话以后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眼神里尽是同情与怜悯。

王婵不紧不慢地开口:“是的,他老婆防他防的严,他基本上没什么钱,就连房子定金都是我给他的,他又让我帮他出首付,我也没钱,他就开始打旭旭的主意。”

“他老早就想卖旭旭换钱,他说反正这个孩子和他也不亲,也不认他,不如卖了解决下老家的经济问题。”

“卖了多少钱?”

“三十万,给了定金十万,打到了我的卡上,他怕我反水,说打到我卡上,出事我也跑不了。”

“卖到哪里了知道吗?”

“他防着我没告诉我地址,那天领走旭旭以后就把我关在屋子里,可是我也留了个心眼,我给旭旭身上装了一个定位器,就在鞋里,我这里有定位。”

王婵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从 App 里找到旭旭的位置,举着给警官看。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警官合上本子,说过一会就会上报给局里,应该很快就会将旭旭带回来。

我和王婵千恩万谢地回家。

她坐在副驾驶,一路上沉默无语,我偏头问她:“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好受吧。”

王婵身体一滞,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里藏着呜咽:“吕远你为什么这么绝情,我那样的求你逼你你都不肯原谅我,如果那时候你能原谅我,我绝对会再去找康骏,我真的会和你过一辈子。”

我一时无言,等车到了小区地下车库,我才缓缓说道:“可能,我这种人,天生无法忍受背叛吧。”

“正好今天有时间,我们去把证办了吧,看在旭旭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净身出户。”

警察的动作很快,分两路行动,一路根据王婵提供的定位去找旭旭,另一路直奔康骏而去。

Miss 林很义气的给我实时分享了动态。

旭旭被送到了南方郊外的一处木材加工厂,画面里他握着一个木头做的弹弓,被警察保护得很好。

一对老板模样的中年夫妻正配合着警察做着笔录,警察拿出两张照片给他们看,他们辨认了一会,忙不迭地点头确认。

警察又问了句什么,男的转身回到屋里,不一会领着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出来,那女人手里握着账本,低头寻找,将一张回单交到警察的手里。

我不禁赞叹 miss 林做得滴水不漏。

画面切到了康骏这边,他最开始呆若木鸡般听着警察对他的控诉,茫然地让我憋不住想笑,可随着警察将一个个证据向他展示,他的茫然转变成愤怒,继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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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百口莫辩了。

原来我一直以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太夸张,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Miss 林问我,可还满意?

我说,可以了,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法律怎么判,那就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

Miss 林给我发了个笑的表情,合作愉快。

我从电脑退出,盘算着时间,去便利店买了一大堆零食和超大的变形金刚,在旭旭到家的第一时间欢迎他。

对这个孩子,我心里是有愧的。

旭旭照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伏在我的耳边,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我:“爸爸,我这次表现的怎么样,面对陌生人我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乱说话。”

“爸爸,表舅那天把我装在行李箱里运下去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好玩,什么时候找表舅再玩一次?”

我笑着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看了看推着行李等在门口的王婵,又拥抱了下旭旭:“旭旭,好好跟着妈妈,爸爸有空就去看你,还给你买变形金刚。”

旭旭脸上堆满了笑容,听话地跟着王婵站在走廊等电梯。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走出了大门,我心里默念着旭旭再见,却突然发现大门外面冲出来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围着王婵在激烈的争辩什么,一个人拉着王婵的行李,另一个人去拉旭旭的手。

我心觉不妙,抓起手机往下跑。

只这么一会工夫,小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我在外围挤不进去,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这孩子是我儿子亲生的,我们是孩子的亲爷爷奶奶,凭什么不能把孩子带走?”

“不管你是小三还是小四,那孩子总归是我儿子的种吧,那身体里可是流着我老康家的血,你不承认他就不是了?”

王婵最开始还试图辩解,几个回合下来,她只剩下了哀求:“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行行好吧,不要来打搅我们,你们又不是没有孙女,想要天伦之乐去找她们呀。”

“我老婆子也求求你了,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几天活头了,就想抱个大孙子,大孙子哪是那俩丫头片子能比的。”

又是一阵拉拉扯扯,人群里发出王婵的一声尖叫,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我看到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本该步履蹒跚,此刻两脚却像长了飞天轮,奋力从人群中窜出。

他的腋下夹着哭喊的旭旭。

我刚要出手拦截,两个保安适时的赶来,将他拦下。

我松口气,走出人群,替王婵拨打了 110。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帮她了。

前路未卜,希望她能学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