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讲述了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发生的爱情故事

——女儿爱着父亲,父亲爱着女儿。

这种爱,并不是父女之爱,而是男女之情。

这是一个离经叛道、违背人伦道德的故事。

这也算是张爱玲笔下,离人情最远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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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一开头,女儿许小寒邀了一些同学在家玩。

小寒一共说了七句话。

每一句都离不开“我爸爸”。

就连同学都觉得奇怪,她的母亲是不是不在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极其深厚的父女之情。

谁也不会往男女之情上面去想。

但是,这种不伦感情真的发生了。

在小寒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过她是克母亲的。

唯有将她过继,给亲戚养着,才能化解。

因为许太太舍不得,所以小寒一直是跟着父母长大的。

所有人都认为的“克”,是指危及母亲的性命。

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克”竟然是对母亲的排挤。

是想取而代之。

小寒对父亲许峰仪是什么时候产生了男女之情?

这点作者没有明白写出。

只是通过许太太之口,说出小寒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霸占父亲,嘲笑父母的亲近。

许太太以为这是一个小孩对父亲的偏爱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寒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她将父母的感情一点点地杀死了。

而许太太呢,在丈夫与女儿的蔑视下,在这个家里成了隐形人。

对于女儿和丈夫在家里的暧昧举动,她都选择视而不见。

在许太太的默许下,小寒和父亲的感情渐渐脱离了正常的父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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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有这么一段,隐约透出许峰仪的欲望:

“隔着玻璃,峰仪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象牙黄的圆圆的手臂,袍子是焕丽的花洋纱,朱漆似的红底子,上面印着青头白脸的孩子,无数的孩子在他的指头缝里蠕动。”

小寒这时候已经二十岁了,她已经打定主意,一生一世都要跟着父亲。

许峰仪却没有这个打算。

在小寒的步步紧逼之下,他决定逃离。

首先他想到的是,带着妻子出去住一段时间。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

再怎么硬拉在一起,都是痛苦。

小寒坚信父亲,是不会为了母亲放弃自己的。

而且,他也不会有其他女人。

只能说,她还是太幼稚了。

许峰仪包养了小寒的同学——绫卿。

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儿,但是不可能跟她发生实质性关系。

所以,他只有想办法解决。

办法就是找替代品。

他包养绫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绫卿长相酷似小寒。

他渴望健康的正常的爱情。

爱上自己的女儿,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变态的事。

其实,他包养绫卿,也是在爱小寒。

至少是爱着她的样子。

至于绫卿为什么会选择许峰仪。

因为她家庭困窘,迫不及待想逃离家庭。

用她的话说,她是“人尽可夫”的。

许峰仪虽然年长,但毕竟岁数不算大,而且又有稳固的经济基础。

这两个人一个图钱,一个图貌。

各取所需,各怀鬼胎罢了。

得知,父亲竟然和同学住到了一起。

小寒崩溃了。

这时,出来控制局面的是母亲许太太。

她决定把小寒送走,送到亲戚家住几年。

二十年没做的,如今不得不做了。

在这场畸形的三角恋里,许太太一直都在隐忍。

她对小寒的感情很复杂。

小寒对于她来说,既是女儿,又是情敌。

小寒的崩溃,她是既痛快,又心疼。

“她们只是两个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罢了。”

许太太头脑清醒,及时拉住了准备大闹的小寒。

避免了一场父女乱伦的丑闻。

小寒,就像是“神话里的小孩”,渴望永远长不大。

二十岁,让她恐慌。

她害怕面对现实。

她对许峰仪的爱,是男女之情没有错。

但是,没有夹杂欲望,是纯粹洁净的。

张爱玲笔下的父亲形象,没有一个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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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许峰仪就更加变态与冷酷。

他放任女儿对自己的爱。

当有了更好的选择时,他还冠冕堂皇地给自己脱罪

——美其名曰,不想耽误女儿。

为了满足自己欲望,抛弃了妻子和女儿。

而且,没有一丝犹豫与依恋。

其实,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始终最爱的只有自己而已。

小寒在男女与父女之间游走,许峰仪不仅没有纠正,反而很享受。

他知道小寒为什么总是扮演一个孩子。

他也知道小寒为什么一直嘲笑妻子。

这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和小寒一起排挤妻子。

仿佛这个家里只有他们,妻子是一个外来入侵者。

许太太在的时候,许峰仪还能做做样子。

太太一走,小寒的亲昵表现,他通通照单全收。

“小寒捧着脸站起身来,绕过沙发背后去,待要走,又弯下腰来,两只手扣住峰仪的喉咙,下颌搁在他头上。峰仪伸出两只手来,交叠按住她的手,又过了半晌,小寒方才去了。”

这哪里是一个父亲对女儿做出了正常举动?

等到绫卿出现,小寒就逐渐被许峰仪“抛弃”了。

纯洁的精神之爱,对于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他一面享受着小寒的崇拜性质的爱,一面在寻求慰藉。

这时候,与小寒长相相似的绫卿出现了。

许峰仪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相似,并迅速地记住了绫卿的电话号码。

绫卿也想着尽快摆脱自己的家庭。

两人同居了。

小寒是在几个月之后,才从同学那得知了真相。

足见,许峰仪一面在家和女儿搞暧昧,一面享受另一个女孩的青春。

他把绫卿当成小寒。

这样实现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满足。

小寒警告父亲,不要把绫卿当成一个纯真的孩子。

这时,许峰仪表现出了极其卑劣的一面:

“也许她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天下的天真的女孩子,大约都跟你差不多吧!”

有了绫卿,小寒的依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表现了对小寒的蔑视。

小寒可以忍受许峰仪的变心,但是不能承受他对这段的践踏。

她大骂许峰仪是禽兽。

一个爱着女儿,又找别人做替代品的禽兽。

许峰仪和妻子也是自由恋爱而结合的。

但是,没几年,就厌弃了妻子,转头爱上了年轻的女儿。

他是冷酷无情的。

当小寒气愤地要去打他时,“他捉住她的手,把她摔在地上。”

张爱玲一直在自己的作品里,审视自己的父母。

小寒对父亲畸形的爱恋,对母亲莫名的仇视,都是作者一种意象化的表达。

父母离异,母亲远走,又遭后母虐待,父亲软禁毒打。

这些童年遭遇造成了张爱玲心理巨大的创伤。

成年后,胡兰成的背叛,赖雅的拖累,让原本爱缺失的她,更加不相信爱。

在她的作品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苍凉与苦闷。

许峰仪用爱捆绑小寒,后又以爱的名义将她抛弃。

许太太作为母亲,对父女之间畸形的恋爱,视而不见。

是对两人的放纵,更是对女儿的折磨。

在这样的家庭里,昏暗至极,看不到一丝亮光。

人性的自私与虚伪,真的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