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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早些时候,韩国国民力量党选出了他们的新党首。当一张张投票被缓缓计入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年仅36岁的李俊锡出人意料的当选。

李俊锡以43.8%的高票当选国民力量党新党首,力压诸多党内老练政客,并且他也成为了韩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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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13日上午,李俊锡骑着共享单车到首尔永登浦区国会议事堂开始上班

但如果回首这位政坛黑马的政治生涯,他其实并无特别出彩之处。

李俊锡的从政经历是从朴槿惠开始的,并且从一开始就深深捆绑在了一起,甚至在2013年李俊锡以“朴槿惠背后的男人”、“朴槿惠的‘孩子’”为标签出演了韩国心理战游戏综艺节目。

但在朴槿惠发生“闺蜜干政门”并下台入狱后,这段经历无疑是一个超级负资产,足以葬送他的政治生命。

可如今他却春风依旧,迎来了人生的高光。而原因也很简单,并非是他李俊锡手眼通天,而是他掌握了韩国政坛的“流量密码”——性别对立。

▲朴槿惠入狱后其所在政党“新国家党”改名并分裂,在数年内斗与联合后最终重新结合成了李俊锡所在的“国民力量党”

1.不疯魔不成活,横空出世的极端女权

在两个月前的日本东京奥运会上,除了线下激烈的体育竞技,韩国人还进行了一场更加疯狂的线上“运动”。

起因是在奥运会上拿下两枚金牌的韩国女射箭运动员安山在韩国互联网上被男性群起而攻之,他们认为她有“女权”倾向,因为她“脱下束身衣、不化妆、剪短发”的形象正是韩国女权所倡导的。

而更有趣的是,为安山说话的人并没有去辩解女权不好,而是说“她不是女权”、“留短发是自由,不等于她是女权”、“完全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女权”等等,试图极力撇去她和女权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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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女射箭运动员安山

而实际上在韩国社会里,女权早已成了一个近乎“伏地魔”的词,所有正常人都不想提及它并和其划清界限。发展到如此反女权到魔怔的境地是韩国男性的问题吗?实际上还真不是,更多的问题出现在韩国极端女权运动本身。

韩国社会一向以等级森严、规矩多而闻名。整个国家自1948年成立后就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社会改革,封建残余、旧殖民遗留官僚、家族式财阀一直伴随韩国社会至今,可想而知韩国社会整体压迫性之深。

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有女权运动也十分正常。

九十年代韩国诞生过最早的一批女权运动,这些运动的诉求也都十分合理,追求例如同工同酬之类的经济平权。

可随之而来的东亚金融危机和产业问题,经济下行的韩国迅速从增量社会变成了存量社会,内卷加剧下失败的女性,让女权开始迅速的魔怔化。

▲韩国极端女权组织论坛megalia符号,其脱胎于纳粹的万字符号,并且含有对男性生殖侮辱的意味

一切的一切,其实源于一场误会。

2015年,中东呼吸综合征肆虐全球。而病毒被带到韩国的起因是两名韩国女游客,她们在香港感染病毒却拒绝隔离,最后导致中东呼吸综合征病毒扩散,祸害全球。

消息一出许多韩国人对这两个人的行为感到愤怒,尤其是韩国男性,他们在网上攻击这两位女子是“令人蒙羞的泡菜女”,言辞犀利且上升到广大的韩国女性。

但谁想这个消息被迅速“反转”,调查后发现其实不过是一个谣言而已。许多韩国女性开始有样学样的阴阳怪气回去,“泡菜男”、“盲目无知男”等侮辱性的词汇被韩国女性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

而正是在这场运动中,一个女权论坛megalia被创立了出来,它成为了日后韩国极端女权的温床。

▲1997年,一名韩国大学男生在汉堡王厕所里遭到陌生人袭击身亡。但是因为嫌疑犯是两名美国人,软弱的韩国司法体系最终以“证据不足”为理由放杀人犯回到了美国。很多韩国人都觉得自己祖国的尊严受到了践踏,唯独韩国的女权主义者宣称“韩国男人死在美国人手上,是一种光荣”

根据“沉默的螺旋”理论,在舆论场中极端的声音总是大过温和的,如果持续发酵则会产生越来越极端和激进的观点,megalia就是这样一个极端女权的“养蛊场”。

最初该论坛还主要聚在一起反性骚扰反就业歧视,以及发表各种贬低男性的言论等,但随后就朝着越来越激进的方向发展。

一些极端分子宣传“彻底消灭男性”、宣传拿刀上街捅陌生男性,用刀架在睡梦中的父亲脖子上自拍等等。更有甚者堕胎男婴,对着人流男婴儿的尸体诅咒:“再见!滚去地狱吧!我又阻止了一个未来压迫女性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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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极端女权组织还侮辱民族英雄安重根和尹奉吉,仅仅因为他们是男性。更有甚者称朝鲜战争为“史上最大BBQ”并加以赞扬,因为战争让很多韩国男性死亡

Megalia论坛在2017年被韩国政府关闭,但其影响力早已无法制止,极端女权彻底在韩国代替了温和的平权派,正式拉开了“性别战争”的帷幕。

▲megalia孕育出了更极端的论坛womad,后者的该成员曾经在澳洲下药迷奸过一名男童

2.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韩国男性的反击

韩国男性能容忍一个持续性开地图炮,污名化所有男性的群体存在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2018年,一名39岁企业老板在韩国餐厅吃饭时被指性骚扰一女性,除了受害者证词之外,事件缺乏其他证据,但是最后这名男性被判入狱6个月。这件事为标志算是彻底激起韩国男性群体反对女权的声浪。

而韩国男性选择了最极端的回应方式——极端平权的猎巫。

▲2021年6月20日,“新男子团结会”在韩国西南部城市光州组织反女权游行,并在Youtube直播

显然的是,韩国男性不能直接否认平权的意义和道德性,因此选择了迂回的抢下平权道德高地。他们的思路非常简单——女性要公平,那就给她公平,甚至比女权要的还公平一万倍,但反过来要是有一点不公平或者侮辱男性的内容,你就完蛋了。

他们完全复刻了极端女权互联网猎巫的一切内容,只不过变成了猎巫侮辱男性的内容。

例如今年5月,一则广告海报在韩国引发了舆论海啸。该海报来自GS25便利店,插图中有两只手指夹住香肠的手势,一经发布便招来韩国男性网民的攻击。因为该手势与2017年关闭的激进女权主义社区Megalia的标志相似,该社区一直被认为仇视男性。

该事件也引起了李俊锡的注意,他曾公开表示,“我们需要得到解释。”

▲即使在改版两次后该海报仍然被挑出刺来

GS便利店随后迅速修改海报并道歉,设计师也出来解释,称“没有想过该手势象征女权主义或者Megalia社区”,并强调绝对没有仇视男性的意思。并说:“我是一个爱儿子和丈夫的妈妈,我真的想澄清一点,我不是恶作剧,我不支持任何特定的意识形态”。

但这些举措都未能平复韩国男性网民的愤怒。

5月底,GS零售的CEO赵允晟被解雇,为此事负责。在GS便利店风波后,男性网民们开启了“巡逻模式”。随后,韩国多家品牌广告海报被指使用了冒犯男性的插图,是女权主义者对男性的侮辱,从而遭到群体性抵制。

甚至政府部门也不例外,6月24日韩国浦项市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张疫苗宣传海报,海报上拿注射器的手势被网友以同样的理由遭到质疑。最后浦江市政府工作人员道歉并删除了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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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军队也不能例外。韩国国防部此前通过Facebook官方账号发布的“军队生活百科”图。被网友批评其中的卡通形象敬礼动作不标准,有极端女权组织手势的嫌疑。

在这种高强度猎巫下,最终是韩国普通女性受到的伤害更大。

韩国男性进一步极端化了女权主义者的要求,顺从他们的说法承认婚姻是对女性的压迫,进而大量降低对女性的恋爱和婚恋支出。

在韩国男性都化身人肉干电池后,原本就选不过的女性进一步被挤出就业市场。而这又加剧了韩国的两性对立,让“性别战争”成为了持久战。

3.没有赢家,本世纪内灭亡的韩国人

打了这么多年性别战争后,韩国社会的撕裂是空前的。

文章开头提到的李俊锡,其所在党派支持率已经超过文在寅所在党派,首尔市长选举中,国民力量党(57.5%)得票率力压共同民主党(39.2%)。而李俊锡的主要支持者,是年龄二三十岁的韩国年轻男性。

近两年,李俊锡在性别冲突议题上积极发声,指责女权主义者在以牺牲韩国男性为代价,让后者遭受不公平待遇,还认为现在的年轻男性在受到反向性别歧视。他的著名言论是“激进的女权主义和恐怖主义一样有毒。”

男女极端对立的结果也显而易见,就是生育率的断崖式下降,目前韩国总和生育率已经到了1.1,即每个孕龄妇女平均生育子女仅有1.1个,连续两年位居世界第一。而韩国本身只有5200万人口,按照这个趋势韩国人甚至可能在本世纪内自然消亡。

▲韩国人口已经出现了负增长的局面

反过头来看,韩国性别战争的故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韩国女权运动的诉求目标出了问题,他们把女性的受压迫问题统统归结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父权”,对大量正常男性进行攻击,而全然不顾在韩国社会中大量男性也处于社会底层的事实。

并且,韩国女权运动并没有统一而坚决的目标,只破坏不建设,在大量的情绪宣泄后只留下了一地鸡毛而没有任何正面成果。

自冷战结束后,全球女权运动就变成了“社会性别论”的身份政治魔怔竞赛,而放弃了“生产劳动一致”的平权活动,从经济意义的平等变成了情绪宣泄的迷宫。

在“女权”和“反女权”运动交替发声的今天,如果不汲取如韩国一样的教训,也许还会有更多两性战争的故事在不同的地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