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蓝色,人们通常会联想到天空、湖泊、海洋甚至宇宙。蓝色似乎象征着纯洁、冷静和理智。但是,蓝色的炸鸡?蓝色的面包?蓝色的米饭?san值在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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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pixabay

明明蓝色和食物分开看都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事物,结合在一起却引发了反胃的体验……

到底是什么引发了我们的厌恶情绪呢?

明明理智上可以接受,但是直觉和生理上却无能,我们到底能否控制自己恶心的体验呢?

现在就让我们一同来探索厌恶情绪的神秘之处

情绪和情绪管理

为了更好地回答上述问题,我们首先需要知道情绪(emotion)是什么,有什么特征,以及我们能否管理控制自己的情绪。

研究者们提出,情绪有两个一般性的特征:

首先,情绪是对当前环境的反应,因此情绪具有一定的适应功能;

其次,情绪可以反映个体当下的状态和体验

拿厌恶情绪举个栗子,人们会自动地反感排斥腐肉,并因此感到恶心,这种厌恶的情绪使得个体远离腐肉,避免吃坏肚子。

研究者认为,像厌恶这样的情绪不同于神经反射,是可以人为管理和控制的。而情绪管理的方式一般有两种——

第一种“直捣黄龙”式:期望通过改变情绪本身来管理情绪,比如通过习惯化的方式,多次体验同一刺激,直到最后“索然无味”。

第二种则是“曲线救国”式:期望通过改进情绪体验的机制来管理情绪。比如通过认知重评的方式,改变对情绪事件的理解,be like: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在大致了解了情绪和情绪管理后,我们再来看看“厌恶”这一情绪的特殊之处。

“厌恶”是什么

感到厌恶是指在某种程度上认为某物是肮脏的、患病的、腐败的、或令人作呕的。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特殊的情绪,我们可以从“输入”和“输出”两个视角来考察。

从“输入”上看,厌恶有以下四个特征:

首先,能引发厌恶的诱因非常多,从客观世界的污秽之物到主观世界的道德观念,不一而足;

其次,厌恶情绪的发展轨迹独特:三岁时,人类幼崽才会对最原始的刺激(比如腐肉,伤口,自己的尿布)产生厌恶感,到七岁时,儿童会发展出对违背社会或道德规则的行为(偷窃,抢劫,欺骗等)的厌恶;

再次,建立厌恶的反应非常简单且迅速,对幼儿来说,只需要建立一次连接,无论是引发腹泻的某种食物,或是看到成年人对新玩具展现出厌恶的表情,都会让幼儿建立对特定食物或玩具的厌恶反应;

最后,孩子会对什么事物表现出厌恶,很大程度上会受到父母偏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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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输出”上看,厌恶行为却不像“输入”时来的那么简单和多样化,面对不同的刺激物,不论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个体会惊人地表现出一致的排斥、清理或躲避行为

短期上看,厌恶的反应模式会迅速、自动地出现,而且一旦出现,厌恶反应就很难停止或修正。就像你不会吃一块shi状的巧克力,或穿上一件杀人犯曾穿过的衣服。从长期角度上看,个体也很难通过受教育或习惯化来改变对厌恶的反应。

因此,之所以说厌恶是一种特殊的情绪,原因在于能引起厌恶的刺激丰富多样,但厌恶引发的反应机制却单一牢固。我们可以认为,厌恶是一种进化形成的防御机制:最初是为了保护个人免受“生物污染物”的侵害,但后来范围扩大到了“社会和道德污染物”。

厌恶有道德价值嘛?

那么厌恶是否具有道德价值呢?也就是说,厌恶这种情绪除了可以保护个体免受生物污染的侵害,是否也能够告诉我们什么是不道德的?进一步的,是否能够恰当地指引我们的行为,告诉我们什么事情是不能容忍的,是绝对不应该做的?

这一问题得到了广泛讨论。

正方辩友认为厌恶有道德价值。理由如下:

1、厌恶可以是一种道德上的恰当反应(比如对偷窃行为的鄙夷)。

2、强有力的厌恶反应也表明:能让人产生厌恶感觉的事件,都是我们无法妥协的道德问题。

反方辩友则认为厌恶虽然在道德领域有一定的适应作用,但是没有道德价值。

首先,如果将厌恶视为道德污染的探测器,信效度太低。这即是说,尽管有时发生了违背道德的事情,但个体却不会体验到厌恶感。

其次,由于厌恶非常容易习得,也使厌恶很容易被恶意利用。比如,当被灌输了“某一种族是肮脏污秽的”这一观念以后,人们会很容易形成种族歧视。

再次,即便厌恶反应在特定条件下是一个合适的反应,但它仍有可能是不道德的。比如有实证研究发现“厌恶”和“非人化”之间的相关,即是说,被厌恶的人更容易不被当作人。

总的来说,厌恶之所以被认为不具道德价值,不仅是因为厌恶很难被修正、指向性不准确,更因为它可能会对目标进行妖魔化和非人化

梳理完正反双方的观点后,我们可以看出,反对者的理由不在于“厌恶本身缺乏道德价值”,而是“厌恶不可靠也容易带来道德上的伤害”。所以,为了回答厌恶本身是否具有道德价值这一问题,我们得先回答下面这样一个问题。

厌恶能被人为控制吗?

如果厌恶这种情绪可以被人为控制管理,那么大部分反对者的理由就不太具有说服性了。

文化和教育的作用

从客观世界到主观世界,我们所厌之物,与其说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不如说是因为机缘巧合。正如在开头我们提到的发展轨迹,个体的厌恶情感的发展,更容易受监护人的价值观所影响,大众教育所能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

另外,虽然文化可以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让人知道什么是该被厌恶的,但是由文化驱动也具有随意性,比如在特定文化下的“食物禁忌”就表明,我们很容易对没有生物/道德污染风险的事物感到厌恶。

既然文化和教育的作用对事前的影响较小,那就让我们把研究重点放在事后——在人们获得了对某件事物的厌恶之后,要如何才能改变他们?

亚里士多德的习惯化策略

习惯化的策略在厌恶的背景下,则是去尝试自己一开始就觉得恶心的食物(香菜、螺蛳粉),以此潜在地改变人们厌恶事物的范围。已有研究也发现,对“任职”一段时间后的新手父母和医学生来说,尿布和解剖课程变得更能接受了。

但是进一步对“尿布实验”进行思考,我们则会发现,新手父母只是对自己小孩的尿布的反应减少了,对别人家小孩的尿布依然持保留态度,这说明并不是厌恶行为本身改变了,我们并没有通过习惯化来改变我们的厌恶反应,而是通过间接路径影响了我们体验厌恶的方式。对尸体的反应也是如此,虽然可以冷静面对冰冷的尸体,但是医学生们仍然无法避免对温暖尸体的厌恶。

总之,对习惯化的实证研究表明,即使我们承认多次接触可以帮助我们纠正碰巧获得的厌恶敏感性,我们也必须承认,它最多只能带来非常狭隘的、来之不易的结果。

可能成功的策略

试图通过习惯化来改变厌恶的策略失败后,关于改变潜在态度的研究,给厌恶管控提供了新思路。

第一种是基于改变的策略,试图消除潜在的、会引起偏见的信念和连接。

第二种是基于控制的策略,旨在提升个体的行为受内隐偏见影响的能力。

但,基于改变的策略,很难搞。原因在于基于改变的策略需要依靠暴露和习惯化,但前文就提到了暴露和习惯化对于厌恶而言并不管用。

基于控制的策略,就很ok,通过认知重评和预设自己的反应和体验,就能减缓厌恶反应。在认知行为疗法治疗强迫症上的成功也为这种策略提供了支持。

最后

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厌恶情绪具有道德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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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厌恶表示我们对背离道德行为的反感。不道德行为会像腐肉一样引起我们的不适,不仅彰显了我们对不道德行为的态度,也减少了我们做不道德行为的可能

但同时,我们也需警惕厌恶反应的潜在危害,一旦建立了不恰当的连接以至于引发歧视等行为,则需要我们采用间接的形式对其进行“再教育”,增强自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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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Kurth, C. (2021). Cultivating disgust: Prospects and moral implications. Emotion Review, 13(2), 101-112.

编译 | 环太平洋海岸公路

编辑 | Z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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