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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海德里希传:从音乐家之子到希特勒的刽子手》

作者:[德国]罗伯特·格瓦特

译者:刘菲莺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品方:译林方尖碑

出版时间:2021年4月

定价:88元

《海德里希传:从音乐家之子到希特勒的刽子手》中写道:

“1942年6月9日,在第三帝国历史上最隆重之一的葬礼仪式上,莱茵哈德·海德里希的遗体被下葬。在之前两天,他的棺材一直被展示在布拉格城堡的庭院中,上万名日耳曼族和捷克公民——有些是自发地,有些则是受到了纳粹当局的“鼓励”——纷纷前来向他的遗体告别。随后,棺材被运到柏林新总理府的马赛克室。在此,伴随着取自理查德·瓦格纳作品《诸神的黄昏》的‘葬礼进行曲’的庄严乐声,第三帝国的全体领袖向海德里希作最后的告别。为了将海德里希刻画成一个理想的‘纳粹主义者’,一个为全体德国人树立了榜样,为纳粹事业英勇献身的烈士,戈培尔的宣传部精心策划了这一场面。有关葬礼和死者的新闻报道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使用规定的术语,旨在强调他的死亡是为大日耳曼帝国的生死斗争做出的终极牺牲。”

希特勒在葬礼上表示,海德里希:

“最优秀的国家社会主义者之一,日耳曼帝国最强大的守护者之一,也是帝国所有敌人最大的对手之一。他为了守卫和保护国家而死,是一个殉道者。”

不过,因为过于悲痛,希特勒一反常态,不再滔滔不绝,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在当时的纳粹党看来,海德里希就是最理想的楷模。有人甚至这样说:

“当纳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海德里希的模样。”

举行葬礼的同时,纳粹也展开了报复行动,在海德里希遇刺的捷克掀起了大规模逮捕和屠杀行动。尤其是在布拉格的利迪策村,纳粹以该村藏匿嫌疑犯和支持嫌疑犯暗杀海德里希为由大肆抓捕村民,枪杀173名15岁以上的男子,将104名儿童关进毒气室,最后仅有7名儿童侥幸生还。

盖世太保还焚烧学校、医院,企图将利迪策村从地图上抹去,即“利迪策惨案”。这一惨案引发世界关注,1949年,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正式将每年6月1日定为国际儿童节,以纪念那些被残忍杀害的儿童。

随着第三帝国的覆亡,海德里希的这一切荣光也随之破碎,作为屠杀数百万欧洲犹太人的幕后操纵者,他唯一的标签就是“恶魔”。当然,他还有许多绰号,比如“希特勒的刽子手”、“金发野兽”、“冷血猎犬”、“第三世界的黑王子”、“纳粹的斩首官”、“死亡的追随者”等。

海德里希出生于德国中上阶级家庭,他的父亲是当地一位颇有名气的音乐家。他从小就接受良好的音乐教育,是一名具有专业水准的小提琴手。他还酷爱运动,有卓越的运动技能。海德里希高中毕业后加入德国海军,但在1931年春天,因私生活处理不当而被海军遣散。离开海军之后,陷入迷惘的海德里希深受其未婚妻一家的影响,开始拥抱纳粹主义,并经友人介绍结识希姆莱。希姆莱让他负责党卫军的情报工作。

海德里希熟谙并充分利用了纳粹政权官僚体系的丛林法则,在帮助希姆莱攫取更大权力的过程中,自身的权力野心也随之膨胀并得以实现,官至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代理总督,直至1942年5月在布拉格遇刺不治身亡。

海德里希执掌情报工作,多少有其偶然性。据说希姆莱受限于自己的学文化水平,认为情报就是无线电,所以看中了喜欢看地摊间谍小说,而且在海军服役期间曾经受过无线电专业培训的海德里希。海德里希则将自己在海军学过的内容一股脑写下来,让希姆莱“不明觉厉”。

1931年,海德里希开启纳粹情报工作时,仅有三名部下,可几年后,这一机构就吞并盖世太保,成为最可怕的组织,沾染无数人的鲜血。

海德里希并非一心往上爬的名利控,他对权力的孜孜以求,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情报收集的偏执,以及对犹太人的憎恨。他的情报工作让德国内部人人自危,同时还走出国门,比如趁着1937年苏联大清洗进行各种反间活动。

1941年,海德里希被希特勒提拔为捷克斯洛伐克的行政代理长官。1942年,他参与确定了犹太人的“最终解决方案”,即种族灭绝方案。随后,他大肆捕杀犹太人,而且因为嫌集中营杀人太慢,干脆直接大面积枪决,也因此被称为“布拉格屠夫”。

最终,海德里希在布拉格遇刺,也就是电影《刺杀盖世太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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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盖世太保》电影剧照▲

对于海德里希,人们总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个性坚毅、智力超群、精力过人、精通游泳马术击剑等各项运动的音乐家,为什么会成为杀人无数的恶魔?

德国史学家罗伯特·格瓦特试图在《海德里希传:从音乐家之子到希特勒的刽子手》一书中为这个令人困惑的人性问题给出逻辑一致的解释。

海德里希的传记已有不少,罗伯特·格瓦特的可贵之处在于他虽然动用了大量文献资料和档案,重现了海德里希的生平,但并没有对恶行进行过多的谴责和批判,而是以冷静态度去分析海德里希的人生经历和性格变化过程。

他将这种写作方式称作“冷移情”,即“尝试保持相当的距离来重现海德里希的生活,但绝不会后向阅读历史,或是陷入将历史学家和庭审战犯的检察官这二者角色混淆的危险。”

音乐的激情,在海德里希的人生中化作事业的激情,可惜是邪恶的事业。正如书中所写:

“这种对浪漫主义音乐的激情,尤其是对瓦格纳歌剧中神话世界的激情,会伴随莱因哈德的余生——这种激情是他和将来纳粹德国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所共同拥有的。”

海德里希绝不是一个服从而被动的施害者,他有自己的种族灭绝思路,并将之诉诸于极端暴力。在宣扬种族主义和消灭种族敌人的过程中,他甚至是重要的主导者。

1939年9月二战爆发之际,海德里希致信妻子:

“要教导我们的孩子坚信元首和德国;要忠于纳粹运动的理念 ……要对自己严格要求,友善、慷慨地对待我们自己的人民和德国,对待帝国内外的一切敌人则要毫不留情。”

海德里希和家人▲

在罗伯特·格瓦特看来,海德里希对自己的纳粹身份有极其坚定的信念。

当然,这种主动性仅仅是技术层面,而非思想层面。就像书中所写的那样: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像希特勒或是希姆莱,海德里希不是一个反乌托邦梦想家,而是一个极具天赋的恐怖手段组织者。他既具有洞察人类弱点的罕见本领,又有能力将十分出色的技术和行政职员安排在他身边,从而弥补了他自身在警务和情报工作方面缺乏的经验。”

他对纳粹主义的绝对相信并非孤例,那个时代的德国年轻人,普遍在这样的蛊惑中沦陷。或者说,一切极权都有蛊惑力,能让人陷入某种癫狂状态,当然,伴随的还有知识结构和逻辑思维的永久性缺陷。或者说,人陷入这种癫狂状态时,早已不再需要自己的思想。

纳粹无疑是一个整体工具化的组织,它追求高效,处理事情时强调理性计算,人性被丢至一旁。这种披着科学外衣的丛林法则、军人形象的“制服诱惑”,对年轻人都会形成极大的冲击,尤其是经历过一战之后经济低迷期、遭遇阶层困境的德国年轻人——就像罗伯特·格瓦特所认为的那样:

“海德里希是他那一代人既典型又不典型的代表。和所谓‘战争青年一代’一样,他也体验到了相当一部分的深度破裂和创伤经历 ……使得他和其他许多德国人更易倾向于极端民族主义。”

图源 |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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