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战将系列14：程子华（上）
作者：桅杆
电影《大决战》中，林彪有句经典台词：“给程子华发报，我不要他的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这句台词不大符合林彪真实的语言风格，笔者也一直没查到这句台词的原始出处。或许是影视作品中，为了体现塔山阵地的重要性而做的艺术加工吧。
这句台词，涉及到塔山阻击战一个重要的人物：程子华。1955年，四野众多战将中没参加授衔的将领不多，程子华是其中之一，并且是四野4个兵团，也是全军13个兵团司令中唯一未授衔的。以其资历和战功，如果当时没有离开部队，程子华当授衔大将。今天就来说说这位“无衔大将”的传奇经历。
程子华
（一）受组织派遣，赴鄂豫皖红25军任职
红军时期，程子华最突出的贡献是率红25军胜利完成长征。红25军是长征各部队中最先到陕北的，胜利完成了组织赋予的“先遣队”使命，功勋卓著。可能大家会有疑问：一直都说红25军是在徐海东的带领下长征的，怎么又说程子华率红25军长征？其实，红25军长征途中，程子华是军长，徐海东是副军长。并且，红25军开始长征仅1个月，徐海东头部就负重伤，无法指挥部队，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养伤。
程子华1926年12月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学习，后参加广州起义，1931年4月到达苏区，最高职务为红军师长。1934年6月，在鄂豫皖边区活动的红25军面临困境，寻求上级指示。上级决定派程子华前往鄂豫皖边区传达指示，命令红25军组成实施战略转移，并明确任务完成后，程子华就留在红25军工作，担任军参谋长。
程子华1934年9月到达鄂豫皖苏区后，传达了组织的指示和工作安排。当时红25军军长是徐海东，政委是吴焕先。鄂豫皖的班子认为，程子华是上级派来的，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又在苏区担任过主力师长（当时红25军仅3000人左右，规模不及红军主力师），决定由程子华担任军长，徐海东改任副军长。这样，程子华就担任了红25军军长。
也有文章说，是徐海东主动提议让程子华任军长、自己当副军长的。笔者没有查到这方面的原始资料，只好存疑。徐海东是1934年4月红25、红28军合编为红25军时担任军长的，之前是红28军军长、红25军副军长兼74师师长。
【1936年2月，后排左二程子华】
（二）率领“童子军”长征
1934年11月16日，红25军2900余人在吴焕先、程子华和徐海东的率领下开始长征。很多人可能没有注意到，红25军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队伍，战士年龄在13-18岁之间，大部分是十六七岁，是一支名副其实的“童子军”，很多都是红四方面军子弟或遗孤。当时，很多营、团级干部年龄也只20岁出头甚至不满20岁，如1955年授衔上将的韩先楚21岁、刘震19岁，1955年少将、1988年授上将的刘华清18岁，1955年少将、1988年授上将的王诚汉17岁。程子华等人就是率领这样一支“童子军”开始长征的。
红25军开始长征后，敌人围追堵截，经过多次生死之战。
长征开始刚10天，红25军在河南方城县独树镇就遭遇一场恶战。11月26日下午，当时气候恶劣，能见度低，红25军前卫224团在行军途中，遭到预先占领阵地的敌人突然袭击。由于天气寒冷，战士手都冻僵了，拉不开枪栓，无法反击。敌军趁机发起冲锋，从两面包围上来。危急关头，吴焕先政委立即赶到阵前，手持大刀，指挥部队与敌人展开白刃格斗。
这时，徐海东副军长带领223团也跑步赶来，加入激战。由于敌众我寡，激战2个小时，敌人后续部队仍源源不断赶来。为迅速打破被动局面，程子华将全军轻机枪集中起来，组成突击队，并亲自带领，向正面之敌突然发起冲锋。敌军突然遭此猛烈火力，猝不及防，纷纷后退，红25军暂时稳住了阵脚，战场一时呈僵持状态。但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红25军处于20多个团敌人的合围之中，形势十分严峻。入夜，红25军在一位村民的带路下，沿一条小路从敌军包围圈的夹缝中穿出，连夜进入伏牛山区，摆脱了敌人的合围。程子华在我军中以智谋著称，是军中有名的智将，但此战中也凸显其勇猛的一面。
（三）躺在担架上指挥
对红25军来说，最险恶的一仗，是1934年12月10日的庾家河战斗。部队经过近1个月的连续作战和强行军，在到达陕西丹凤县庾家河镇时，已经极度疲劳。当天，部队正在休息，军部正在开会，突然遭敌包围。庾家河镇四面环山，情况十分危急。
生死存亡之际，军长程子华、政委吴焕先和副军长徐海东各带1个团（红25军下不设师，直属3个团和一个手枪团），与不同方向的敌人展开争夺。激战中，徐海东的左眼底打进一颗子弹，从颈后飞出，当场昏死，5天后才苏醒过来。程子华端望远镜的双手被一颗子弹打穿，尤其左手动脉血管被打破，鲜血直喷，虽然及时救治捡回了一条命，但双手落下了终身残疾。红25军处境异常险恶，最终在政委吴焕先的指挥下，经过殊死冲杀，才突出重围。
由于伤势严重，持续高烧，此后一段时间的长征途中，程子华坚持在担架上指挥部队行军和战斗。
1935年8月21日，红25军在甘肃泾川县四坡村附近南渡汭河时，遭尾随之敌突袭。红25军奋起反击，全歼敌1个团，但政委吴焕先壮烈牺牲。
笔者阅读红军时期历史时，对吴焕先的牺牲最为痛惜：红四方面军主力入川后，留守鄂豫皖的红军重建红25军，吴焕先任军长，后改任政委，这支部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尤其是长征开始不到1个月，军长和副军长同时负重伤，后面的艰难历程主要就靠吴焕先，所以被誉为红25军的“军魂”；而且，红25军当时已经抵达陕北根据地的边缘，再过20多天长征就结束了。
此后，红25军在程子华和徐海东的率领下，于1935年9月15日抵达陕西延川县永坪镇，与刘志丹领导的陕甘红军红26、27军会师，胜利结束长征。
红25军从鄂豫皖出发时是2900多人，抵达陕北时兵力有3400多人，是红军长征各部队中唯一人数增加的。不仅如此，红25军在长征途中还建立过根据地，并留下了红74师。但红25军3位军首长，政委牺牲，军长副军长重伤。1935年10月，红一方面军抵达陕北吴起镇，主席说“红25军为革命立下了大功。”其中，程子华等红25军三位干部功不可没。
随便说一下：1955年红25军一共走出了97位开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