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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爸爸呀……想要爸爸……”北京某医院的高楼上,一个光头小男孩站在病床上,双手敲打着透明的窗户,大声呼喊着楼下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他着急地跺着脚,头上根根青筋鼓起,眼泪止不住地流,小小的双手不停地挥动着想要挽留他的爸爸。楼下孩子的爸爸仿佛听到感召似的,他转身回头望着高楼上的母子,努力地挥着手,泪眼婆娑。图为母子俩隔着窗户和孩子爸爸打招呼。

图为楼下的裴江河和妻子、儿子挥手。

妈妈从楼梯上摔下骨折后,儿子突然倒下

这对楼里楼外无法团聚的夫妻分别叫裴江河和于思文,而他们的儿子裴禹泽身患神经母细胞瘤,已治疗数月。今年4月7日,禹泽确诊的时候,于思文还毫不知情,坐在轮椅上焦灼地等候。年初的时候她意外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了下来,左腿骨折,打上了石膏,寸步难行。

几天后,禹泽突然肚子疼不舒服想吐,裴江河带着孩子到了哈尔滨某医院,医生检查说疑似神经母细胞瘤,得去大城市进一步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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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文一直在家里等着,对孩子病情一概不知,裴江河只跟她说孩子要去北京检查。她放心不下,孩子毕竟才一岁多,离不了妈妈,她便决定坐着轮椅和丈夫、孩子姨姥一起上北京。当时于思文的腿还打着石膏,不能动弹,每次检查都是她老姨和丈夫抱着孩子去做的,她就一个人在外边等着消息,内心万分焦急。图为于思文在照顾儿子。

“刚到医院那几天,我总看不见我老公,他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但他说他没睡好。”于思文一开始也没察觉出端倪,直到有一天,她带孩子去肿瘤医院做检查,无意间看到孩子的彩超报告单上写着神经母细胞瘤,心脏骤然缩紧,她颤抖着打开手机上网查看,发现这个病竟然是儿童当中的癌症之王。图为病床上,裴禹泽在熟睡。

“当时我就崩溃了,孩子爸爸也受不了了,眼泪决堤。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老公早就知道了,他怕我接受不了,没敢告诉我,每天怕我看出来,就总在外面偷偷地哭。”夫妻俩相互瞅着,一顿哭,等痛哭完后,内心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找医院治疗,赶紧救孩子。图为裴江河和儿子裴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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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在电梯里哭泣的裴禹泽。

左腿骨折不能照顾孩子,心乱如麻

禹泽刚开始化疗反应特别大,头发全都掉光,没有精神、睡觉不踏实、血象低,平时非常活泼淘气的孩子在化疗药物的作用下变得生气全无。“前段时间禹泽还是那么开心地和别的孩子一样玩耍,现在就要每天在抽血、打针、吃药中度过,真的是天天以泪洗面。孩子才两岁,看到我哭,就抱着我说:‘不’‘哭’。两个字刚开始说不太好,抱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妈妈’‘不……’‘哭……’”听到孩子用稚嫩的嗓音叫着她妈妈,于思文心都快化了。

禹泽是于思文夫妻俩等了五年才盼来的孩子,夫妻俩之前因为工作经常熬夜,导致身体状况差,多年备孕却始终怀不上。后来在两人调整了作息之后,终于在2019年有了禹泽。两人等来了心心念念的孩子,一家人欢欣至极,对孩子呵护备至,但他们没料到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顷刻间生命就岌岌可危。图为于思文带着儿子乘坐地铁去医院。

“当时心里特别着急,特别希望自己的腿赶快好起来。”禹泽住院之后,离不开妈妈,于思文便带着打了石膏的腿一起住进了病房,在病床上躺着看护孩子,而裴江河没有床位睡觉就睡在病友的瑜伽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褥,四月份的寒气从地底升腾起侵蚀着裴江河的身体,一睡就是十天。于思文心疼丈夫,恨自己的腿不能赶快痊愈。图为睡在医院角落里的裴江河。

“我当时根本动弹不了,刚骨折的时候孩子发现这个病,我不能进医院,只能在外边焦急地等着;有时候爸爸不在,孩子哭闹需要安慰的时候,只能在床上抱着他,没有别的办法。说句不好听的,可能他不小心摔倒了,我都不能及时地扶住他,特别无助,特别心焦。”于思文哽咽着说。

图为一家三口拍婚纱照。

孩子手术前,一家三口拍一张纪念照

不久前,禹泽刚结束了两个疗程的化疗。裴江河所居住的爱心小家举办活动,邀请了摄影师和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给患病的家长和孩子拍婚纱照,送给孩子做礼物。于思文想带孩子参加,一家人穿上了漂亮的婚纱和西装,禹泽也换上了正式的小西装,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家人虽然面色憔悴,但在灯光的照耀下满面笑容,幸福四溢。

“看镜头……笑一个……”粉色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洇染了整个小屋,夫妻俩相拥着亲吻怀中禹泽的脸颊,镜头聚焦,“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拍完照片后,禹泽依偎在于思文的身上,搂着于思文的脖子吞吐着不甚清晰的字眼:“爱爸爸、爱妈妈。”于思文听了心疼地搂紧孩子,不久后等待禹泽的将是一场开腹切除肿瘤的大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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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医护人员给裴禹泽检查。

“妈妈接,爸爸接”

禹泽结束了三次化疗后,7月5日接受了肿瘤切除手术。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于思文夫妇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着。孩子出来后昏迷不醒,他们一直跟到ICU门口,含泪看着孩子进去。

禹泽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于思文提前一个月就给孩子打好预防针,“‘之后医院里的叔叔阿姨要给你杀肚子里的虫子,你在里面乖乖的,等着妈妈接,有事找护士阿姨。’我们每天都要跟他说,因为孩子比较胆小,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他每次都会眼泪汪汪地说好,‘妈妈接’,‘爸爸接’。”

禹泽从ICU出来以后,护士对她说:“宝宝在里面非常乖,告诉他不要哭、不要闹,等着妈妈来接,他就说好,谢谢阿姨。”于思文心里特别难受,心酸极了。她发现禹泽从ICU出来后非常缺乏安全感,害怕再次看不见爸爸妈妈,每天都要说好多遍“妈妈在,妈妈陪,爸爸在,爸爸陪。”每每听到,于思文就心疼地抱紧孩子,回应孩子。图为于思文给儿子喂饭。

图为楼下遥望妻子和儿子的裴江河。

爸爸遥望母女,泪眼婆娑

后来禹泽治疗的时候因特殊时期到来,医院严禁出入,只准留一人陪护,于思文腿还没好,便留在了医院内,裴江河在外边出租屋来回送饭。他进不去医院,禹泽十分思念爸爸,裴禹泽也在外边想儿子想得紧。每天裴江河走的时候,于思文就抱着孩子站在医院五层楼的阳台上,让孩子跟楼下蚂蚁般大小的爸爸挥着小手:“爸爸在哪里呀?爸爸在那,跟爸爸挥挥手。”裴江河站在外边院子里望着高楼上的母子,拼命挥着手,泪眼婆娑。

这个40多岁的男人端着饭盒转过身,便换上闪送骑士服开始奔波在取送快递的路上。裴江河是从禹泽手术过后病情稍微稳定些才开始跑闪送的。禹泽在手术后又接受了两次化疗,现在正在进行第三个疗程。医生说,术后做四个疗程后做个全面评估,看看肿瘤是否转移,再进行下一步方案。化疗、检查和吃药物还需要十几万,转移的话情况就更加严重,费用也会更多。图为孩子吃的药非常多。

裴江河一家来自黑龙江省大庆市,患病后,孩子爸爸就辞职陪着照顾孩子。治病到现在,一家人早已花光了积蓄,断绝经济来源,还欠下了12万外债。裴江河想打零工给孩子挣点治疗费用,但由于工作时间不充足,薪资微薄,每天风里雨里跑来跑去挣的钱也只能维持孩子简单的吃药和生活开支,而禹泽后续高昂的治疗费用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图为病房里于思文母子俩。

“宝宝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病快点好,不要打针,不要吃药,想回家,真的好想带我的宝贝回家呀。”于思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哭着说。(文|半夏 图|家属提供)原创作品,严禁任何形式转载,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