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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美三十二团一营进攻的第八十师志愿军部队

攻击1221高地的二三九团二营由教导员张桂锦带队,因为担负主攻的二三八团未能及时赶到,所以张桂锦的二三九团二营是新兴里之战打响第一枪的部队。

二营是二三九团的主力,部队入朝后便直接归詹大南指挥,任务是侦察和保卫师部。此时詹大南还没有摸清敌情,他给张桂锦的任务是,除按团作战部署担负攻击任务外,还要带尖刀分队到敌前沿抵近侦察。他让作战股长王可夫将具体的细节一一布置,具体到每个分队在哪儿占领阵地,从什么路线接敌,向哪个方向攻击,从哪个地段突破,都在地图上明确。两人分手后,张桂锦便迅速带着二营赶赴二三九团进攻出发阵地。

部队到达进攻出发阵地后,又有了新情况。24时,他们正要按计划发起攻击,突然接到师里命令,计划有变,推迟攻击时间,等二三八团到位展开后再同时发起攻击。

二三八团是八十师主力,此次新兴里攻击战斗,二三八团所属三个营,再配属二四〇团一个营,总共四个营,还有师的炮兵等直属分队,而张桂锦所在的二三九团,如果单独发起攻击,很难达成战术效果。

张桂锦和四连尖刀班摸到美军前沿前,抵近侦察,离美军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三四十米,最近的地方只有十几米。张桂锦甚至看到美军的岗哨就在跟前转:一个美国兵,一个李承晚的兵,一共两个岗哨。

张桂锦盯得仔细,美军一共换了两班岗,12时换了一班岗,等到1时又换了一班岗。张桂锦跟营长商量,把岗哨摸掉,以利进攻。营长说,先请示一下。电话直接打给彭副师长,彭副师长说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要暴露目标。

两个战士扑上去,捂住嘴按着脖子就把一个哨兵给拖下来了。张桂锦一见是美军,头就大了,俘虏说话听不懂,营里也没有英文翻译。正犯难,有一个文化干事说他略通英文。此人原是军里的干事,后来犯了错误,降级处分到二营的。他的英文只能笔谈,口语不行。张桂锦说,就是你了。我问你写。张桂锦说,你问他是哪个部队的?干事就写一溜洋文,俘虏看后说,美七师的。张桂锦一听就惊呆了,他们侦察得知,当面之敌是美陆战一师,怎么又出来一个美七师?再问美七师是什么时候到达的?晚7时到达的。又问陆战一师哪儿去啦?俘虏说不知道哪儿去了。张桂锦又让问,换防以后你们为什么不构筑工事?他说,天上的侦察机报告,在100里以内,没有发现志愿军的主力,所以部队就睡放心觉了。

问明情况,部队在冰雪严寒中已等了近2个小时。此时二三八团仍未到达指定位置展开,再不发起攻击,恐怕想攻也攻不了了。已经有战士被冻死在雪地里。二三九团向师里紧急请示,部队需要迅速发起攻击。师里命令,可以。

在冰雪里憋了近三个小时的二三九团终于出击了,主攻营二营在张桂锦率领下,悄无声息地向1221高地接近。

随着几发信号弹同时升空,张桂锦带着二营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向美军猛扑过去。由于事先侦察比较周密,各连长、指导员早把任务都分配到各个排了,美军有几顶帐篷,我们朝哪个位置打,都搞得很清楚。所以攻击发起后,战士们并没有开枪,而是各奔各的目标。

美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没等缓过神来,便被打倒了一片,有的没等穿上衣服便做了俘虏。张桂锦命令四连连长带着一、二排顺着公路向前打,四连指导员在左侧靠近山根的位置带着三排向侧方打,很快夺取了新兴里的第一个独立屋。在夺取第二个独立屋的时候,一班班长宋宝藏与美军展开了肉搏。

宋宝藏原来是营部通信班的班长,部队入朝之前他坚决要求下连队,要求到主攻班去。营部就研究到底要不要他下去,临战了叫他下到战斗班排,再弄个人来也不熟悉营部的工作。但营长说他一定要下去就下去吧。宋宝藏下去后在一班当班长,一直跟着连长行动。他向第二栋房子发起进攻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个美国兵,当时志愿军在战斗中各小组已经分散开来,跟随宋宝藏的战士还没上来,美国兵扑上去把他的枪打掉了,而后死死地抱住他。宋宝藏个子小,年纪也不大,还不到20岁。那美国鬼子人高马大,死抱着他的腰,两个人搂抱着滚在雪地里。这时候战士小阎上来了,看班长跟美国鬼子正在“摔跤”,竟分不清哪个是班长,哪个是美军,两人雪地里一滚浑身都是白的。机灵的小阎通过个子高矮,分清了敌我,那个穿着皮鞋,戴着钢盔,一听是鬼子,就用冲锋枪狠狠地砸美国鬼子的头,一下便把美国鬼子砸昏在地。宋宝藏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边骂边找枪,可是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只好就地摸了一把美军扔下的枪。通常情况下,美军的枪与他们支援国民党的枪一样,战士们都会用。但是宋宝藏捡到的那支略有不同,上面安装了光学瞄准镜,后来才知道那叫红外线夜视仪,在晚上可以把景物看得很清楚。

宋宝藏带着两个战士继续向前,在准备打前面一栋房子的时候,突然从后边冲过来一个美国兵,宋宝藏马上拿枪打,结果拉不开枪栓,因为美军那枪关了保险。宋宝藏的枪没响,却被美军一枪打在肚子上,当时就不行了。雪地冻天打仗,最怕失血。战后,宋宝藏被追记一等功。

志愿军后续部队不断涌入突破口,从山脚冲到新兴里村子里,连续打掉了好几个帐篷,里面的人非死即伤。有很多美国兵还没离开睡袋就被打死了。

作者:何楚舞 凤鸣 陆宏宇

编辑:卫中

责任编辑:王彦

本文摘自现代出版社《血战长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