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印度洋。美国巡洋舰“文森斯”号,“蒙哥马利”号,“巴格利”号银灰色的身影愈渐清晰。航行在最前面的是“文森斯”号导弹巡洋舰。

自从1984年开始,伊朗和伊拉克交战双方为卡死对方的经济命脉——石油输出,纷纷将枪口指向与对方进行石油贸易的船只。为了阻止伊拉克及科威特等国的石油输出,伊朗令海军在霍尔木兹海峡漂放水雷,致使往来于此的不少国家的船只触雷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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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报复,同年5月,伊拉克使用法国新式战斗轰炸机和导弹,又向伊朗的海上贸易伙伴发动海空袭击。对此,伊朗则以对停泊在伊拉克港口的其他阿拉伯国家的油轮进行狂轰滥炸作为回敬。

1987年4月,随着持续3年的海湾“油轮战”的不断升级,美国政府做出了恢复曾一度停止的让科威特油轮悬挂美国旗的油轮提供海上保护的决定。

舰长罗伯特清楚地记得,仅在美国军舰参加护航的头1个月即5月17日,美国海军护卫舰“斯塔克”号便被伊拉克导弹击中,一时火光冲天,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共有37名水兵在执勤岗位上遇难身亡。一个星期后,悬挂美国旗的科威特超级油轮“布里奇顿”号又在美国海军护卫舰的眼皮底下,第一次航行就给突如其来的伊朗导弹击中。油轮燃起的漫天大火,顿时将四周湛蓝的海水映得通红。

罗伯特曾经多次在上级下发的情况通报中看到下述“自卫行动”:1987年9月至10月,美国武装直升飞机先后攻击了据报告说正在布雷的伊朗船只,并击沉3艘伊朗海军巡逻艇。对于这些成功的“自卫”事件,罗伯特由衷地为自己的军人使命感到自豪不已。

1988年4月,当他听到电台广播的美国海军因一艘护卫舰被伊朗水雷炸坏而一举推毁伊朗2座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的消息后,曾兴高采烈地站在自己舰首的“军旗2号”导弹发射架前,对着这只昂首天际的“大鸟”挥手嚷道:“谁想碰一碰我的‘文森斯’号,就让他尝尝空中开花的滋味!”

然而,作为这个海上庞然大物的主宰者,罗伯特并没想到,他一直为之手舞足蹈的导弹系统仅由于一系列人为的错误因素及他本人的一念之差,会残酷地夺去290名普通平民的生命!

SOS——丹麦油轮向文森斯号呼救

1988年7月3日,星期日

波斯湾区时间上午10时,霍尔木兹海峡。

迎着夏日清晨熹微的阳光,“文森斯”号开始了新的一天的例行巡航。

10时05分。

航海通讯室传来报告:一艘正行驶在正常航道上的丹麦油轮发来求救信号。

罗伯特身子猛地从座椅上撑起来,他的手差点儿碰翻了桌沿上那杯刚从电热壶里倒出来的咖啡。“见鬼!”他不悦地咕哝了一声,重又耐着性子坐下。“继续保持联络,说我们将尽快赶到。”他俯身对着桌上的对讲器向那位中士下达了命令:“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罗伯特舰长说罢,很快又觉得自己的语调就像是在念一句乏味的台词。确实,下达这种在历次演习中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命令,已实在没有多少特殊的魅力了。

“是,舰长。”掌握着8亿美元装备的值班军官的回答声,也同样像是在演戏。他们共有15人,操纵着这套可在240里范围内同时追踪200个不同目标、在临战状态下可同时攻击2个海空目标的导弹系统。

接下来,他又按部就班地向空勤部门发出派一架直升飞机在附近海域巡逻的命令。

10时零10分。

4架直升飞机从后甲板腾空而起,呼啸着掠过舰桥,向丹麦油轮航行的海区蜿蜒飞去。

罗伯特在舰长室里慢慢踱开了步子。他担心那艘油轮能否躲得过这场厄运。说不定,就在他为之忧虑的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一枚或许来自伊朗或许来自伊拉克海空军的导弹,便已经把它送到海底去了。

10时25分。

巡逻直升飞机驾驶员报告:它正遭到伊朗快艇的对空火力的袭击。

“报告伊朗快艇的位置。”

“明白,它们现在D一42海域,总共有3艘。”

“好,必要时可以开火。”舰长镇定地指示道。

由于进入战斗状态,舰上353名官兵的中枢神经全都紧张地接通了。

10时42分

丹麦油轮再次发来求救讯号。

战舰高速向油轮所处的海域开进。

渐渐地,3艘围攻丹麦油轮的伊朗快艇映入“文森斯”号的火炮瞄准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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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再靠近了,大口径火炮一阵密集的急速轰击,两艘左奔右突试图冲击弹网的伊朗快艇,便随着两团火球和浓烟下沉了。几分钟后,另一艘也遭到了葬身海底的命运。

这场一触即发的海战,由于实力悬殊较大,对于装备精良的“文森斯”号来说.不过仅仅经历了一场对手几无还手之力的“打靶集锦”罢了。

伊朗“A-300”开始起飞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迪拜国际机场。海湾区时间上午10时47分。

这里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国内6个国际机场中最大的1个。作为波斯湾空中走廊的重要一站,它是由欧洲至美国飞往亚洲或非洲的必经之路,整个航线每天约有250架次民航班机运载6万名乘客飞越海湾上空。1年中,单是使用迪拜机场的乘客,竟高达400多万人次,如果加上其他5个国际机场的吞吐量,可运载乘客2200多万人次。

今天的迪拜机场,照例是一个繁忙的飞行日。此刻,在这条航线的另一端——伊朗阿巴斯港机场,标号为A-300,编号为655的伊朗客机,已载着290名乘客和机组成员,由辅助跑道平缓地滑向主跑道上得起飞线。

机上除了少数外国人之外,乘客大多是伊朗人。他们将直飞海峡对面的迪拜机场。

整条航线的全程为:德黑兰——阿巴斯港——迪拜。

舰长下令:向“F-14”发射导弹

“文森斯”号舰长室。海湾区时间上午10时48分。

正处于大获全胜亢奋中的罗伯特尚来不及再次回到他那张松软的座椅上去之际,通讯部门又发出了战斗警报:“发现一架来意不明的F-14战斗机进入本舰对空警戒区!”

联想到适才发生的海战,罗伯特估计到了最坏的情况。或许快艇已向伊朗空军发出了请求增援的呼叫?否则,这架伊朗F-14型战斗机是下会来得这么及时的。

10时48分。

“文森斯号向不速之客发出无线电警告,要求对方表明身份和来意。奇怪的是,这架“F-14”对于警告竟然没有给予任何答复。通讯部门发现它在“使用军用无线电频道在与外界保持着某种联系”。

10时51分。

“F-14”在“文森斯”号第9次发出警告后,继续毫无顾忌地向美舰飞来。此时,雷达发现,它已改变飞行高度,处于低飞接近态势。时间,在霍尔木兹海峡上空倏地放大了。在这极其有限的时空内,罗伯特已不可能考虑得更多。眼下,他对此唯一能够做出的判断,便是——来者不善。

“文森斯”号又连续发出3次警告。

10时54分。

“F-14”已距“文森斯”号仅9里。这个距离,大大超出了上级所规定的防空最低安全指数为20里的标准。

在这样短的距离内,对于任何先进的导弹来说,击中目标的几率,可以说在百分之百!

罗伯特的额角沁出了汗水。他听得出来,通讯和雷达部门的负责人在话筒中传出的声调是那样地焦灼。在这决定双方命运的危险关头,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优势就在于看谁先按下仪表盘上的那枚致命的红色按钮罢了。

“发射——”他紧绷着的唇弧终于果断地张开了。他要为全舰353名官兵的生命负责。这一次一共发射了两枚“军旗2号”导弹。比他在墨西哥湾参加演习时多发射了一枚。

“报告,目标消失——”

从下命令到得到回答,前后不超过10秒钟。

然而,正是在这令人不可思议的极短时间内,海湾多难的上空,又增加了290个难以瞑目的冤魂……

军事观察家们说:“A-300”被误击的原因是……

伊朗客机在霍尔木兹海峡上空被美舰击落事件,引起国际社会的震惊和广泛关注。各国政治、军事评论家纷纷出台发表对此事件的分析及判断。

7月4日,美国华盛顿。

美国总统里根得悉这一事件后,立即结束了在戴维营的休假。事隔两天后,一个由美国海军少将弗格里率领的调查团启程飞往波斯湾进行为期15天的事故现场调查。6人小组7月7日登上“文森斯”号,要求舰长与水兵们在宣誓后回答问题。

对此,“文森斯”号舰长罗伯特向国防部证实说:“这事使我一生歉咎,但我应尽可能保护我的船只和船员,也只有我,应该对‘文森斯’号的一切行动负责。”随后,美国国防部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解释说:被击落的伊朗客机曾使用两种无线电频道,其中一种为军用通讯讯号,因此,当“文森斯”号一连12次发讯号询问它的身份并在仅接收到了军用讯号之后,便将它误作为战斗机了。”

然而,海湾地区和世界不少国家的军事专家则对此说法提出了质疑。他们的共同点在于:伊朗客机自阿巴斯港起飞,到被美舰击中坠毁于霍尔木兹海峡中的伊朗什姆岛海域时,其飞行时间总计为8分钟。单从飞行程序和航程时间上判断,军舰上的人应该清楚地看到它当时应该是处于爬升状态。

7月6日,英国伦敦。

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披露出一份英目情报机构肘此事件作出的分析报告,他们的监听站在收听到中东地区的无线电通讯后.得悉伊朗客机起飞后一直沿着正确的航线飞行,它被导弹击中时,正处于爬升阶段,而不是美国所说的该机正在下降低飞……

7月7日,伊朗德黑兰。

伊朗航空专家对新闻界说:伊朗客机驾驶员是一个具有丰富经验的飞行员。在这条航线上,他至少飞过25次以上。不过,可能由于他在起飞后忙于和4个不同的控制塔通讯,所以忽略了美舰发来的警告。但是,他又指出F-14战斗机机长62尺,而客机机长176尺,有经验的雷达操纵员应该一看便知。目前,即使是装备落后的伊朗军舰也能分清战斗机与民航机,何况设备先进的美国军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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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军舰在霍尔木兹海峡上空击落伊朗民航客机事件发生后,在国际社会舆论的强烈呼吁下,国际民航组织7月6日在蒙特利尔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了这一悲剧性事件。

由于飞机上的“黑匣子”没有打捞上来,飞机上的一些详情现仍不得而知。但是,全世界热爱和平的人们,世界各国人民应齐力行动起来,为制止一切暴力恐怖活动,避免更多的无辜平民生命财产遭到重大损失,消除国际社会日益加剧的紧张不安而勇敢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