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北京海淀美术家协会会员。201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花鸟专业,获硕士学位,师从于光华教授。200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获学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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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色静雅 生机浮动

——王珍花鸟画印象谈

文/祝振中

(中央美术学院花鸟专业硕士,画家、美术评论家)

王珍的花鸟画其可贵处首在纯雅闲静。无论其大幅的工笔创作还是小幅的没骨清品,以及数量可观的写生之作,都呈现出一种纯净沉稳、静气内敛的品质,令人起矜庄之敬。分析其原因,应当源于其心地纯净,下笔时不撄杂虑,静心晤对,所以能物与神会、笔无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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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万物静观皆自得”,以清静之心观物,笔下自然也会有一股清气,如此则花草之精神也是其人之气息投注,那么花卉与人,既气息相通也自是风神相应了。“画贵有静气”,静气不是求来的,而是品性修养与物我同参的果报。

尤其在当下,物欲嚣嚣、人心旌摇,能静下心来画画,已不啻是一种修行。想起永嘉上师的话,“心径未通,触物成壅,而欲避喧求静者,尽世未有其方”。以此对照王珍和她的画,当知其画境的沉静与清明是源于自性的,绝非故作姿态者所可拟。

王珍花鸟画的另一过人之处,当是形神俱肖、生意浮动。她的花鸟画多以写生为蓝本,有些直接是现场写生的佳作。写生是写物象生机,花鸟为活物,其生机既示于形,又不限于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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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恽寿平的写生,强调要得物象之“生香活色”,形色可见,得之尚不难,而生意甚至香气可感而不可触,如何能下笔径取?可见仍是存乎一心,心能感知,即能见形中之意,所以清人邹一桂曰:“今以万物为师,生机为运,见一花一萼,谛视而熟察之,以得其所以然,则韵致风采自然生动,而造物在我矣”。

王珍的花鸟画,在取形上以物象为师,写生时既注重花木整体的长势,也不放过任何精微的细节。物象的生长之势是其整体生机的外现,往往决定了一幅画大的结构,抓住了大势,也就抓住了物象基本的风神格局。然后可以在细节上体察生机、尽其微妙,进而表现形色意趣、笔墨气韵。

其写生的过程,既是晤对自然的观察体悟,也是斟酌笔墨、调养心性的内在修炼,这乃是写生正途。与此相较,即知当下许多画者的所谓写生,是大可疑问的。他们往往不暇详察,仅凭一点印象遽然下笔,以所谓痛快淋漓为标榜,满纸纵横、气息唐突,于物则“伤物”,于己则纵情使气,如此之作,终落下品矣。

王珍的花鸟画在注重形神表现的同时,更重视对物象生机的体察与表现。她在写生中养成了详察谛观的习惯,每次对物写生,必先用心体察,远观大势,近析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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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发枝长叶的位置,花瓣花蕊的层组,阴阳向背的姿致,香气质感的直觉等,都在她细心的观照之列。然后净虑养气,凭着敏锐的感觉不激不厉地从容下笔,这样物象的生机朗然会其腕下,其作焉有不生动之理?

王珍的花鸟画在用色上也有其独至之长,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即单纯中求丰富。单纯是说她用色的基调,不求秾丽的对比,而以沉稳简净立其面目。丰富则言其细节,即在沉稳的调子下,局部的细节力求变化丰富,在丰富中又把握对比的协调。总之,其绘画呈现的是色彩的单纯沉厚而又变化微妙,色彩格调的不俗和她整体的追求是一致的。

王珍的画于形色逼肖中得生意,于简净沉稳中求丰富,这些看似难于相容的要素,和谐地统一于她的画中,个中原因,我想除了她长期的勤勉修习之外,其性情中既沉静又天真的秉性当是至为关键的。沉静而能不僵于思致,才能触物旁通、心有所得。

杜甫诗句“静者心多妙”,良有以也。而东坡之句“天真烂漫是吾师”,直是其艺术灵性的写照。随着她写生与思考的不断积累,以她的天分之高与用志之专,加上她于音乐、服装设计甚至刺绣等其他门类的全面素养,她的绘画将很快达到创作的盛期,其画境也将迈上一个更高的梯阶,其为画坛瞩目当是指日可待的事。余于此信而有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