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池镇的街道边,一名老人低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存折上那四万元钱,嘴里碎碎念叨:“寄钱、寄钱,一天只知道寄钱,我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哟,邵老头,又发牢骚了,女儿每个月给你寄钱还不知足?要是我那儿子每个月能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

邵其柏挪了挪肩膀,看清来人后,叹道:“你懂什么,我要的并不是钱,都两年没回家看我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想想都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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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头道:“行了、行了,咱们都是60多岁的人了,别整天像个怨妇,要怪也就只能怪你结婚晚,快四十岁才结婚生子,与子女有代沟也正常。何况女儿不回家,你想她了就不能去城里看她吗?一把年纪了还放不下面子,真是活该。”

待王老头走后,邵其柏站在原地思索许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拿起电话给女儿打了过去,一如既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没人接。

不得已,他只能拔打女婿的电话,接通后,女婿一直说信号不好,说有时间了打回来,他左等右等,电话却再没响过。

邵其柏魂不守舍的回了家,总觉得有些蹊跷。一夜无眠,他再也忍不住,急忙收拾行李坐上了去城里的客车。

城里变化很大,他还是6年前女儿结婚时来过一次。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女儿的家门。

按了许久门铃,却没反应,给女婿打电话也打不通,他便坐在楼梯间一直等待。

等了约半个小时,却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他豁然站立,又不停的按门铃,大声喊道:“是文远吗?我是你外公,快开下门。”

门铃不停的响,还是没人开门。邵其柏急躁不已,正想放弃时,门开了,女婿姜大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说:“爸,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邵其柏讶然:“嘿,你在家呢,怎么不开门呢?”说着,就要进屋。可姜大志站在门正中,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邵其柏紧皱眉头,说:“大志,什么意思?我带着土特产大老远的来看望你们,不欢迎我?”

“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家里有点……不方便。这样吧,我送你去酒店住……”

话未完,邵其柏已勃然大怒,“混帐东西,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这世上有你这样的女婿吗?里面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不让我进,我还偏要进去看看。”说完,就连推带撞的闯了进去。

进门后,邵其柏左瞧瞧右望望,小声嘀咕:“也没见到别的女人呀,搞得这么神秘。”而后问道:“露儿呢?她怎么不在家?”

姜大志跟在他身后,支吾道:“她……她去……出差了,对,出差了,可能要几个月才会回来。爸,你特产也送到了,我开车送你回老家吧,这城里没什么好玩的。”

邵其柏双眼一瞪,怒道:“真当我老了,听不出你话里是什么意思!我这屁股都没坐热,你就想赶我走。嘿,你越这样,我还真就不走了,我就在这住几个月,等我女儿回来,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大志无奈道。

“哼。”邵其柏不再理会姜大志,乐呵呵的抱着四岁外孙玩耍去了。

在女婿家住了两天,姜大志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回来。他便与保姆一起照顾外孙,女婿买的房子就这么大,独有一间被上了锁的小房间令他好奇不已。

他问保姆,“那小房间里有什么,为什么还上锁?”

保姆回:“不清楚。”

他又问保姆在这做了多长时间了,他女儿对她好不好。保姆回:“做了快一年了,却从未见过他的女儿。”

邵其柏听完后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女儿一年都没回家了!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叫来开锁匠,将那被上了锁的小房间打开了。

入眼,他倒吸一口凉气,房间正中那张遗像赫然入目,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女儿生前喜欢的饰件。

一瞬间,他明白了缘由,趴在墙上无声落泪——原来女儿早已不在人世了。

身后出现急促紊乱的脚步声,姜大志气喘吁吁赶来,说:“爸,你……你怎么……”

邵其柏抬头,哽咽道:“什么时候的事?”

姜大志:“一年前,病、病榻上还躺了一年。爸,对不起 ,露儿说不想见你痛哭,可我又不知该怎么做,并不是有意隐瞒。”

邵其柏一瞬间似苍老了许多,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门。身后,姜大志呐喊:“爸,你永远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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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邵其柏回了老家,但每个月,他依旧会收到两千元寄款,他知道,那是女婿的孝心。

后来,女婿每年都会抽时间带着外孙来看他,那夜,他与女婿推杯换盏时,对他说:“大志,遇见合适的就别再顾虑了,你不可能孤独一生,文远也需要一个妈。”

姜大志却笑了笑,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