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演员在聊天中时不时地就会飙一些“黑话”,用行话说叫“吊坎”,又叫“抟春”,这一点在德云社团综《德云斗笑社》中很常见。出现频率最高的应该是“顶”,比如“顶不顶”“顶吗”等,所谓“顶”就是紧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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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左了”,意思是失误了;“泥了”意思是效果不好;“犯丢”意思是不正经;“磨”就是“使活”的意思;“吃螺丝”指吐字发音不清晰,和“吃栗子”的意思差不多;“勒瓜”的意思是让人紧张起来;另外还有一些像“扇空”“鞭蒯”葛纲”等,我也听不懂,查不到是什么意思。

“吊坎”的历史和相声一样悠久。旧社会的江湖险恶,相声艺人们撂地卖艺经常会遇到各种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所以就创造出了“春典”(行话);解放后相声演员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上舞台了,这些“黑话”理应被抛弃,侯宝林先生就曾带头抵制这一套。

可是近十几年来,“吊坎”又开始在相声界泛滥起来,并呈现出一种愈演愈烈的态势,好像不会“吊坎”就不会说相声一样。

2005年,我刚开始听相声那会,曾经在某小园子附近的小饭馆里,遇见两位德云社的学员,在剧场里打杂的那种,说的就是满嘴黑话。大意是这样的:“你这‘蹬空’(裤子)不错呀!”“嘿,这是‘腥的’(假货),我这‘踢土’(鞋)才是‘尖’的(真的),正经‘色堂’货(外国货)。”

这叫什么话?我当时是一句没听懂,同行的朋友是天津某大学相声社团里混的,他倒是听得懂,给我翻译了一遍,我才了解。

这个朋友还给我讲了个更夸张的故事,说某相声演员的女儿,十来岁大的时候就颇有灵气。有一天一个人在小园子旁边哭,有认识她爸的人就问她,说你怎么了?

她说:“我撇苏了(哭了)”

人家又问她,说“你为什么哭呀?”

她说:“我了(饿了)“

那你爸妈呢?”

“撬了(走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吃饭呢?”

“我念储(没钱)”

“你才这么点的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呀?”

“我满春满典(精通行话)”

幸亏她是在相声园子附近哭,才没饿死。

一个相声演员,在后台说“春典”也就算了,还把这一套带回家,教给小孩子,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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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年,北京相声界还有个段子,据说是真事。说两位相声演员坐公共汽车,在车上一路“吊坎”,有乘客悄悄地报了警,半路就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人家还以为是抓了俩江洋大盗呢。后来是单位开了证明,才把人领走的。

朝阳群众的警惕性多高啊,你满嘴没一句正经话,不怀疑你怀疑谁啊?

有一位相声前辈,形容这些学艺不行,学“春典”却门清的演员,学的是是一嘴炉灰渣子;我深以为然。

现在,随着《德云斗笑社》的热播,“春典”竟然大张旗鼓地出现在综艺节目上。特别是在第一季节目中,剪辑师竟然给部分“春典”添加相关字幕做解释,出发点是帮助观众理解演员表达的意思,但是很容易造成误解,让一些青少年觉得这是什么特别的语言用法呢,所以不如不解释。

第二季《德云斗笑社》中,“春典”依然有,但是少了很多,字幕也不再作解释,并没有影响节目效果。

相声行话很复杂,可以说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和事物都有说法,12345是“溜月汪摘中”,吃饭是“上啃”,喝酒是“搬山”等等。

一位老先生说:“真正把春典都学会了,难度不亚于掌握一门外语。”可是很多相声演员,外语不咋滴,“调坎”则精通,不会说一句人话。甚至有一些青少年学员,竭力追捧甚至钻研“调坎”,觉得那才是真能耐,把这当作一种乐趣;相声会不会说没关系,“调坎”一定要比别人强,这才显得咱有本事。

其实,您有那些工夫去学一门外语多好,学一嘴炉灰渣子有什么用?我觉得这不是好现象,应该走正路、学正经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