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十大奇案独家推理:谁是真凶?》,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灭门案在世界各地发生过不少,一种是外人作案,把受害者一家大人连同小孩一起杀害,另一种是家庭内部某个人作案,把其他家庭成员杀害后自杀。大体是这两类,说不出哪一个更惨烈。

2006 年,台湾花莲县吉安乡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一家七口人,父母和五个孩子,先后非正常死亡。其案发过程、动机、目的,都有许多不合理之处,至今未得到解答。

遭遇不幸的是刘志勤夫妇一家人。

刘志勤 1958 年出生,案发时 48 岁。他曾在台湾从事情报工作,后成为了一名摄影师。案发时他经营「魔幻家族」怡园店等三家分店。魔幻家族主要在游乐场为观光客提供数字合成的摄影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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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勤当时的妻子林真米比他小 13 岁。林真米是彰化人,她的父母育有四女一男,当时三十五岁的林真米是家中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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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共抚养五个孩子,分别是:

长子刘昱辰:案发时 18 岁,从花莲四维高中毕业,在新竹元培科大的医事系读一年级。

次子刘昕辰:案发时 17 岁,在四维高中的普通科的三年级就读。

长女刘其臻:案发时 12 岁,在四维高中的普通科的一年级就读。

这三个孩子都是刘志勤与前妻所生。

在与林真米结婚后,两人又生了两个孩子,分别是:

次女刘其恩:案发时 9 岁,在吉安国中的一年级就读。

幺子刘北辰:案发时 8 岁,在吉安国小的四年级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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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经过

2006 年 9 月 8 日,花莲县警方接到报案。有人投诉在吉安村的一栋民宅的排水管道发出恶臭。警方前往那栋民宅敲门,没人应门,于是破门而入。

他们进入屋内后,发现整个房子形成密室,所有门窗都从内部锁住,正门的插销也从内部插上。

警员前往三楼,打开一个浴室门后,发现惊人的一幕。5 具尸体堆在狭小的浴室中,分成两堆,3 具身形较大的在入口、2 具稍小的孩子在洗手台下方。他们上面包裹了棉被,满地乌黑尸水,散发阵阵尸臭。

凶手或许担心尸臭发散,把浴室的通风口,以及门缝都用米色胶带层层封死。而一楼后门下方的门缝,也用毛巾塞住。

当时正值夏季,尸体腐烂较快,尽管凶手做了许多措施,仍挡不住尸臭散出、引起邻居警觉。

由于尸体僵硬,难以分开,警方开始以为这是一起灭门案,刘志勤夫妇的尸体也在其中。但经过清点才发现,浴室内只有五个子女的尸体,刘志勤夫妇不知所踪。

五个子女皆穿着整齐,由米色胶带缠绕脸部,封住眼睛、鼻子。他们的颈部都绕着铁丝,而手和脚也分别遭铁丝、白绳、或米色胶带捆绑。

他们头上还套了黑色垃圾袋,遗体覆盖了棉被。其中一人被用围巾包头。

警方在家中搜到了两张求救字条。

一张在 A4 白纸上写了:「遇绑架,孩子被控中,情况危急,赶快报警」。纸背面写着「二五八巷、SOS」。纸条卷起来,塞在正门门缝里。

另一张千元纸钞上写了:「258 巷 25 号,遭绑控制、危急、请速报警」,在客厅内用烟灰缸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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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巷 25 号,便是刘志勤家的地址。后经过字迹比对,写求救字条的是刘志勤本人。

警方在现场搜到 1 万 5200 元台币,而夫妻两人的手机、电池、身份证都摆放在桌上。

此外,警方还在屋内搜出一只数码相机,但记忆卡被人抽走,看不到里面内容。这只相机后来提供了重要线索。

法医验尸后证实,这五个孩子是被勒住脖子后窒息而亡。但他们被勒颈前,至少四人已处于昏迷状态。

五个子女的内脏器官送交法医检验,验出中毒反应,却验不出任何安眠药与镇定剂成分。

命案现场找到一株鱼藤的盆栽,所以警方猜测,五名子女是被鱼藤迷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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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百度百科,鱼藤是一种有毒植物,叶、根、茎及果实都有毒。主要用于外敷治疗风湿等。禁止内服。若误食后,可引发中毒。主要症状为:阵发性腹痛,恶心,呕吐,阵发性全身痉挛,肌肉震颤,呼吸减慢,最后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

那么,杀害刘志勤 5 名子女的凶手是谁?TA 为什么痛下杀手?刘志勤为何写求救字条后放在屋内?

自然,只要找到刘志勤夫妇便可弄清真相,可这两人却不见踪影。

警方曾在花莲、台东山区发动大规模搜索,调阅全县五百多个监控摄像头的内容过滤,同时清查山区、空屋、海岸等可能偷渡及藏匿地点。

他们也曾根据民众提供的疑似线索,追查到台东、宜兰,可惜皆无所获。刘氏夫妇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虽然在几年后花莲某水库发现一具男性白骨,及海边发现女浮尸,但最后都证实都不是刘氏夫妇。

刘氏夫妇是什么样的人

刘志勤原本住台东,早年曾在台湾的国安局工作,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他于十几年前搬来花莲后,就和台东的家人断绝往来,父亲过世都没回家奔丧。由此可见,他对亲情较为冷漠,处事很绝情。

据传,林真米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从两人第一个孩子出生时间看,林真米在 1993 年初怀孕,而刘志勤和前妻的第三个孩子在 1991 年 8 月才出生,中间只间隔一年。

从后来对林真米家人的采访可知,刘志勤在尚未离婚时,就出轨林真米。林家人对两人交往十分反对。虽然后来刘志勤离婚娶了林真米,但也因此和林家人结怨。

林真米原本和家人感情很好,但自从嫁给刘志勤后,便不太和家人联系。2004 年林真米的父母因车祸去世,林真米回家奔丧,本要依照习俗跪拜进家门,但刘志勤却说「人都死了,跪什么跪」,不让林真米下跪。

和林真米关系最好的林家三姐表示,刘志勤个性孤僻、话不多。她和丈夫在 2005 年曾到花莲去看妹妹,感觉刘志勤的小孩都很怕他,只要他使一个眼色,孩子们就会有畏惧、退缩的表情,放学后乖乖在家不再出门。

五个孩子虽然出自不同的母亲,但据邻居表示,刘家相处融洽。再婚家庭是否融洽,主要是看继母或者继父对非亲生孩子的接受度和态度。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林真米性格较宽容,善良。

结合两人的年龄、各自的性格和经历考虑,刘志勤在家中具有绝对的权威,林真米只是个服从者。

案发时间线

2006 年 8 月 28 日,也是案发前一周,林真米的三姐和林真米通电话。自从林真米结婚后,两人联系变少,一般一两个月才打一通电话。三姐从电话中听出林真米心情沮丧,问她原因,她却不愿说明。

三姐请妹妹到员林镇来散散心,但林真米说店里生意很忙,走不开。而她在那通电话中没提到钱或者其他家庭状况。

2006 年 9 月 4 日,刘志勤巡视公司业务后,突然主动对员工说,他要带小孩去台北开刀,这几天都不会在公司 。这说明,刘志勤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异常有所准备。

2006 年 9 月 4 日那天,其他孩子都去上学了,但长子所在的大学还没开学,所以一直在家。因此,警方怀疑他是第一个遇害目标。

中午,幺子刘北辰已经放学回家。警方怀疑他第二个遇害。

由于他的双手被铁丝反绑,并以铁丝从脖子缠绕到嘴巴,下颚脱臼,因此猜测他要么曾被强灌毒药,要么在被捆绑时还有意识,极力挣扎。

晚上,刘家次子刘昕辰因为课堂作业太多而最晚回家。警方怀疑他第三个遇害。

根据法医解剖结果,长子、次子、幺子胃里没有食物,因此他们可能都在用餐前就遇袭。

2006 年 9 月 5 日一早,长女与次女分别到自己所在的高中和初中正常上课,次女还帮同一学校小学部的弟弟请假,理由是发烧。

我的推测:从两个女孩的表现看,她们虽然昨晚在家,但对家中发生的事毫无察觉。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刘志勤夫妇的状态是近似日常的,家中并未发生被外人暴力控制的情况。

9 月 5 日早上 7 时 50 分,次子未到校,四维高中老师打电话到刘家询问,林真米回答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显然,林真米说谎了。

19 时 20 分,邻居看到刘妻林真米到巷口倒垃圾,稍后拿鱼给刘家,敲门却无回应,轿车也不在家。

23 时 30 分,刘志勤匆忙驾车购买尖嘴钳,付钱后随即大回转掉头,疾驶而去。

晚上至凌晨,长女与次女遇害,她们胃中有未消化的食物,可见用了晚餐,而身上穿的是当天学校的运动服,还来不及换。

2006 年 9 月 6 日 10 点,吉安国小老师们至刘家访问,欲了解刘其恩姐弟为何没上课,但无人应门,刘妻手机不通,轿车也不在。

9 月 6 日晚上,监控显示夫妻两人驾车驶过家附近,车上就他们两人。警方认为他们在 6 日凌晨杀死全部子女后,花了一个白天清理,晚上离家。

2006 年 9 月 7 日,吉安国小老师、主任,分别利用下午、晚间到刘宅访问,都无人回应。

2006 年 9 月 7 日下午两点,有邻居称在此时看见刘志勤在附近出现,应是回家查看或者取什么东西。

2006 年 9 月 8 日,邻居报警,发现尸体。

2006 年 9 月 11 日上午,有人称发现刘志勤出现在吉安火车站,四处张望。

他的轿车被找到时,也停在吉安火车站。一切暗示两人已坐火车离开。

同一天,警方发现林真米从花莲第一信用合作社汇出 39,000 元台币给花莲警分局警员吴纪政,警方据此判断夫妻两人仍活着。

2006 年 10 月 16 日傍晚,在吉安分局隔壁的杂货店里,一名神似刘志勤的男子买了一瓶高梁酒。监视器画面拍到,男子戴着金边眼镜,穿白色汗衫和橙色衬衫。当他结账时,抬头看注视墙上的杂志,封面就是关于此案的报道。他凝视 10 秒,等到结完账,就离开了。

指向凶手是刘志勤夫妇的证据

从上面的时间线可以看出,刘志勤曾对生活中将出现异常有所准备;两人曾故意对子女的遇害进行说谎和隐瞒;故意回避学校老师和邻居上门。他们一直单独行动自由,没有迹象显示他们是被人胁迫才这么做。

此外,以下一系列证据指向凶手就是夫妻两人。

1,案发前,刘志勤突然从他为子女所开的账户內提取了全部存款,约 10 万元。这笔钱应当足以支付夫妻短期逃亡的开支。

2,案发后,现场勘验人员从绑在死者脸上的胶带上采获到纤维,该纤维符合手套织物。而警方在家中找到的一只棉质白手套,在手套上发现了刘志勤夫妇两人的 DNA。

3,警方在浴室门外用剩的米色胶带中采获一枚指纹,比对后证实和刘志勤的指纹相符。

4,警方在命案现场找到 3 个非刘家人 DNA 的烟蒂,比对 DNA 后,发现是刘志勤的萧姓友人所有。萧某说他曾于 9 月 1 日到刘宅,但仅在一楼客厅抽烟,烟蒂也放在烟灰缸内,不解为何会出现在二楼及三楼地板上。除了萧姓男子抽的烟蒂外,警方尚未在屋内找到第三人的痕迹。

5,项目小组在现场找到一种叫做台湾鱼藤的有毒植物,这种植物毒性强,不容易被检测。根据一名林姓男子的供词,在案发前一周,刘志勤曾通过他,取得台湾鱼藤;警方在刘家的花圃里,也找到这种植物。

6,命案现场被布置为密室,所有门窗全都从内部反锁。办案小组猜测,当时刘夫妻犯案离开后,从门锁旁边的纱窗的小洞,伸进去一根铁丝,将门锁给勾上,制造密室杀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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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制造密室?警方认为这和刘志勤还写下求救纸条,并把萧姓友人的烟蒂乱丢,目的是一样的——扰乱侦查方向。

7、还记得警方在现场找到一只相机吗?里面的记忆卡没了,没法恢复内容。但到了 2010 年,警方通过更先进的手段,恢复了几张照片。大部分是对着空房子的局部拍摄,但其中一张竟然是凶手现场作案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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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照片看,一名男子戴了白色手套,正在捆绑一个女孩的双手。女孩的脚踝被白绳和米色胶带双重绑住。

从她十指交叉看,她被绑时可能是清醒的。

照片中女孩应当是刘志勤的大女儿。她当天有体育课,所以身上还穿着橙色运动校服。

虽然看不见男子的长相,但警方判断照片是林真米所拍,而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刘志勤。夫妻两人可能拍了一系列照片。由于相机自带一定的储存容量,所以一小部分照片被存在了相机里,哪怕储存卡抽掉,还能从相机复原。

媒体报道称,在相机里找到一卷疑似由林真米掌镜的影片,边哭边录下刘对五子行凶过程,但因涉及敏感,所有员警都被下了封口令。这个报道未经证实,警方一致对外否认。

我不太相信有这样的录像存在,首先视频的尺寸太大,肯定是存在记忆卡上的、而不是相机上。没找到记忆卡基本不可能复原。其次,如果真有这影片,我想不出警方为何要否认。

刘志勤大费周章地故布疑阵,企图嫁祸他人,不像打算自尽。所以警方推断他很可能没有自杀,而是用其他假身份躲在其他地方。

但自从 2006 年 11 月 14 日,通缉时效至 2044 年 3 月,花莲地方法院检察署正式对刘志勤和林真米夫妇发布通缉令后,这两人却再也没有现身,直到九年后……

尸体出现

转眼到了九年后。2015 年 6 月 10 日,一名打猎的男子在花莲县吉安乡慈云山火葬场附近的山坡放置捕兽夹。他意外在距离马路数十米的茂密树丛中发现两具白骨。

这一男一女的白骨,相距约 3、4 公尺远,白骨已生苔。男子遂报警。

由于距离当时震惊一时的五子命案的现场仅有 2 公里,因此消息一出,就有很多人猜测这是刘志勤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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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DNA 出结果前,其他特征都指向是这两人。

现场发现了一副金框眼镜,和刘志勤失踪时所佩戴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金属材质制造,眼镜下缘没有边框。

两人身穿夏天材质的衣服,和案发季节 9 月初吻合,且经过邻居指认,男性无袖背心是刘志勤经常穿的款式。两人脚上的两双球鞋,也是两夫妻平时常穿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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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由鞋子尺寸推算身高,还有现场白骨的体型,男性骨骸大约 175 公分、女性约 155 公分,和两夫妻完全吻合。

白骨旁的睡袋符合夫妻逃亡迹象。现场一瓶农药罐生产日期 2006 年,刚好也就是命案发生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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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 6 月 15 日,DNA 鉴定结果终于出炉,确认荒山白骨的身份是五子命案失踪夫妇刘志勤与林真米。

骨粉中检验出农药灭多威,并未检出鸦片类、安非他命类、镇静安眠药和其他毒药成分。鉴定结果推定,2 人是服用农药中毒致休克死亡;为自杀。

九年前的五子遇害案的父母下落,终于清楚了。但刘志勤夫妇的尸骨又带来了新的问题。

首先,花莲警分局侦查队长韩修爱曾表示,事发后的半年内,警方几乎地毯式搜遍吉安所有山区,包含两具白骨发现的地点慈云山,而这两具白骨距离案发现场不过 2 公里,距离柏油路不过 10 米。如果他们一直躲藏在这里又怎么会没发现呢

我推测只有两种可能,一,当时警方渎职,并没有仔细搜索;二,两个人在案发后若干个月内躲在其他地方,一直等到此地停止搜索后,才回到这里。

我猜是第二种。

第二个问题两人是在何时自杀的

假设是在警方搜索停止后自杀,那么尸体和睡袋就在距离马路 10-20 米的地方,也不算特别隐蔽,为什么在过去八年中,没有其他猎人、路人发现尸体呢?

警方怀疑刘志勤夫妇畏罪自杀。那么,刘志勤、林真米为何要杀害 5 名子女?两人为何用铁丝绕颈窒息的残忍手段杀害子女?两人案发后逃亡和藏匿路线?

时至今日,这些问题仍然不明。

其他嫌疑人

可疑的房屋买卖

案发后,警方调查发现,原来刘志勤夫妇所居住的房屋主人早已不是他们。在 2005 年 12 月时,他们已经把房屋以 370 万的价格出售给了花莲警分局警员吴纪政。

当时周围相似房子的市价不过 200 万,吴纪政以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这个房子,又通过银行内部操作,把实际成交额为 370 万的房子估价为 440 万,贷款 8 成,370 万。

刘志勤则从吴纪政手上租下房子居住,以租金的形式替他偿还贷款。

2006 年 9 月 8 日警方发现尸体,9 月 11 日,林真米从花莲第一信用合作社汇出 39,000 元台币给花莲警分局警员吴纪政,这笔钱就是房租形式的房贷和利息。

刘志勤夫妇为什么要卖掉现在住的房子,又租回来自己住?

我猜测,刘志勤夫妇的房子本来并无贷款,而他们急需钱,想通过这个办法从房子套现。如果拿到市场价去卖,只能套现 200 万。而他们和吴忠贤商量,故意抬高价格到 370 万,中间给吴忠贤 50 万作为佣金。也就是说,刘志勤夫妇可以从中套现 320 万。

那吴纪政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纪政说,实际购买人是他的在玉里警分局任职的哥哥吴忠贤。吴忠贤由于身上有债务,没法贷款,所以才把房产证名字写成吴纪政,并让吴纪政去贷款。

而吴忠贤愿意高出市场价购买,一是他可以得到 50 万佣金,所以他实际背负的贷款是 320 万;二,他串通银行抬高估价,使购房款 100% 得到贷款,这样自己不用真的掏一分钱,全都是用银行的钱。当然他要还贷款;但是,三,刘志勤答应在合同中附上租约合同,以租金的形式替他还贷。

可惜,这个勾当并未如愿。刘志勤的 320 万并不能维持多久的生活,他拿到钱后还掉了之前欠的债务,余款要支付房贷、卡债及一家七口开销庞大,不到一年就耗尽。到了 2006 年 9 月案发前,刘的账户仅剩十万元。

一种说法是,刘志勤突然拒绝继续还款,引起吴忠贤不满,因为他高价买了房子,自己背负一身贷款。吴忠贤十分生气,所以杀掉刘的子女泄愤。

我认为这个猜测说不通。杀人对吴忠贤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刘志勤一家七口要有住处,必然要租房,哪怕缴不起那么多贷款,也总要付租金的。哪怕刘志勤拖欠房租分文不交,也可以驱逐他们,另觅租客。

吴忠贤不杀人至少还可能有收入,有债可讨,而一旦杀人,就彻底没人替他还款了。况且,若真要泄愤杀人,又怎么会在自己名下的房子里动手?

房子因此成了凶宅,大大贬值,本来想贪便宜的吴忠贤因此被套牢,背负贷款不能喘息。

他挂牌了整整 8 年,到 2015 年才终于卖掉这个著名的凶宅。

其实那几年花莲房地产价格一路高涨,附近新建房屋开价都达千万,可这间凶宅只开价 380 万,最后仅以 300 万左右就成交了。吴忠贤认赔,只求脱手。

生意合伙人寻仇

刘志勤经营的「魔幻家族」生意虽然还可以,财务却有许多问题。一种说法是,当时约 56 岁刘的合伙人林暻胜有盗窃、欺诈等前科,因为合伙账目不清、偷取支票等原因,与刘志勤决裂。两人之间存在 600 万元的债务问题,引來地下钱庄介入。心有不满的林曾扬言,「要杀光刘志勤一家人」。

但警方经过调查,已经排除了他涉案的可能。

地下钱庄作案

周思洁是台湾一个 50 多岁的女子。她的头衔很多,歌星、演员、理财女王、心灵讲师、还自称能通灵……她曾表示,自己通过能量移动感应到凶手为四人,包括 2 到 3 名警察和地下钱庄的人,起因是金钱纠纷。

凶手刻意误导警方办案,设计成刘志勤夫妇杀死自己孩子的假象。第二天又把刘志勤夫妇带到发现遗骸的山区强灌毒药后活埋。

有不少人至今相信类似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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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判断

凶手当然是刘志勤夫妇无疑。

根据周思洁等人的猜测:一帮歹徒在 9 月 4 日冲进刘志勤家中,中断了他们一家人正常的生活轨迹,杀害五个孩子,在 9 月 8 日警方到达之前,又把夫妻两人带去郊外杀害。

这种推测的漏洞很多。

理由如下:

一,根据警方,案发在 9 月 4 日和 9 月 5 日。而从那几天一直到 11 月,都有人目击刘志勤夫妇行动自由地出现在家外其他地方,刘志勤夫妇还故意不应门,以及在电话中向学校老师撒谎。

9 月 5 日傍晚,刘志勤还曾独自驾车去附近商店买尖嘴钳。

也许有人会说,会不会歹徒当时挟持了他的家人,威胁他买了尖嘴钳后立刻回家,否则会杀害他家人呢?

按照警方推测,他买尖嘴钳时,他的子女已经遇害,不成为威胁的筹码。

假设他的子女当时还未遇害,曾为情报局工作的刘志勤又怎么不懂得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独自外出机会,用纸条等其他方式向路人或者店家求救,让他们给警方通风报信?

再假设 9 月 4 日晚歹徒进入刘家,控制了一家人,歹徒为何要让两个女儿在 9 月 5 日正常上学?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两个女孩可能做出任何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比如告诉老师警察,或当晚不再回家。

而两个女孩又怎么会在家中有陌生歹徒闯入、兄弟们被杀后,表现得如此镇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还替弟弟请病假?

两个女儿毫无觉察,肯定是因为她们信任且权威的人向她们撒谎,打消了她们的怀疑和恐惧,这人只可能是她们父母。

9 月 6 日晚上,监控视频中可见夫妻两人驾车离家。

9 月 11 日,刘志勤又被目睹独自出现在火车站。当时他的子女已死,他已无筹码在歹徒手上,假设他真的被监视,他也完全可以在人流密集的地方逃跑报警,可他却没有。

综上,各种迹象表明,刘志勤夫妇一直都有人身自由、行动自由,不存在被劫持,且在杀害三个儿子的当晚,他们对两个女儿隐瞒了一切。

二,如果有多名歹徒在家中行凶,通常很难抹去 DNA、指纹、脚印等痕迹,但警方除了萧姓男子的烟头外,未发现其他人痕迹。

三,照这种理论,歹徒最终目的是杀害一家人后,制造刘志勤夫妇杀害子女又自杀的假象。那他们就没有理由把刘志勤写的求救字条留在茶几上和门缝里。特别是留在门缝的那张,几乎可以肯定是最后出门离开的那个人留下的。

如果是歹徒控制局势,他们一定会比刘志勤夫妇晚离开现场,一定拿走字条,因为这求救字条与他们设的局——刘志勤是凶手——是矛盾的。

作案动机和经过

虽然我认为刘志勤夫妇作案的可能性远远高于外人作案,但确实有许多问题难以解释。

最主要的是动机。

动机之一财务危机

《苹果日报》报道,警方发现,刘志勤在 2005 年名下负债两笔,一笔是 300 万元的房贷、一笔是 168 万元的信用卡卡债,每月至少要支付 3 万多元利息,但刘的魔幻家族自动照相公司每月净利仅 12000 元,入不敷出。

另一种说法是,事后经过检警清查,刘志勤夫妻拥有 17 张信用卡,从 6 月份起缴款即不正常,8 月份全无缴款纪录,刘志勤所欠债务高达 1600 万元。

此外,刘志勤也与另一名离职员工有 300 万元纠纷,一度闹进警局。有说他是因为店铺声音扩张太快导致赤字,也有说法,他赴大陆投资失败,亏损约 800 万元。

动机之二宗教两人可能信了什么邪教并受到指使杀害子女并自杀

如果有宗教原因,一些矛盾便解释得通了。只是在调查中,警方并未发现两人有从事宗教活动的迹象,唯一有联系的,是在他家墙上找到一幅西藏密宗的唐卡。没有任何线索显示密宗和屠杀子女有何联系。

动机之三感情危机

有人认为两人经济出现状况,导致感情恶化。传说夫妻俩常为了金钱吵架,加上刘志勤执意要帮即将读大学的长子付清 10 万元的学费,两人吵得更凶。

这种感情危机导致的同归于尽,一般是夫妻中一人作案,杀害了另一人和其他子女。从本案看,夫妻两人高度配合,同心协力,看不出夫妻之前存在嫌隙。

从以上三点看,最有可能的就是经济危机、走投无路,加上刘志勤本身性格极端、绝情、暴躁,决定用这种杀害家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挫败感和逃避困境。

为何夫妻共同杀害五子?

如果夫妻两人走投无路,商量通过自杀逃避现实,一般都是考虑到自己去世后年幼的子女无人抚养,以及要承受父母留下的债务和舆论压力,才把他们杀害,带了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但在这案件中,长子 18 岁成年,考上大学,次子 17 岁,也可以照顾自己,显然杀害他们不是出于这种考虑。

夫妻作案杀害自己全部子女的案子十分罕见,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利益和意志,极难在如此非人性的恶事上达成一致。所以此类案件,往往是一人作案,杀害其他全部人。

刘志勤本人或许如此绝情、极端、变态,林真米难道也是这样的人吗?这也是许多人困惑的地方。

杀死自己的亲生子女并自杀,显然违背林真米的利益。她难道不能带了子女改嫁吗?于情于理于利,她都应该是站在阻止刘志勤杀害子女的立场。

我认为,这两人的关系很符合寄居蟹和海螺的关系。

从林真米的其他表现看,她是一个关爱子女、有爱心、贤惠、软弱的女子,她最终配合刘志勤杀害自己的亲生子女以及三个继子继女,只能说她已完全丧失独立意志和对他说「不」的能力了。所以,在本案中她的意志和动机几乎可以忽略。

只有理解了寄居蟹这样的关系,我们才能较好理解,为什么刘志勤如此丧心病狂的计划,竟能够得到妻子的配合。因为,在杀死子女和自杀以前,林真米早已「死」了,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剩下由寄居蟹支配的躯壳罢了。

邪教可以抹去人性,让受害人做出违背自身意愿、本能和利益的事,而寄居蟹也可以。

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谋杀?

鱼藤:若误食后,可引发中毒。主要症状为:阵发性腹痛,恶心,呕吐,阵发性全身痉挛,肌肉震颤,呼吸减慢,最后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

看了一些案例,鱼藤并没有致昏迷的效果,反而会造成受害人腹疼、头疼。哪怕受害人真的最终昏迷,也是濒死前的副状态。

因此,把子女迷晕后再勒死,恐怕不是夫妻俩最初的计划。如果为了达到麻醉效果,安眠药之类安神药片显然有效的多。

我认为夫妻最初是希望用鱼藤做汤毒死五子。可在杀死大儿子时才发现,鱼藤只能让他出现中毒症状,丧失反抗能力,他处于痛苦中长时间都没死去,所以他们改用铁丝勒死他。

而一旦杀了第一个,留给他们的时间十分紧迫,来不及更换药物,只能用同样方式杀死其他的。

刘志勤究竟有何打算?

写求救字条,乱扔他人的烟头,戴手套作案,都是为了隐蔽自己的凶手身份,误导警方有其他人作案。

对浴室和后门进行密封处理,是为了防止气味泄露,希望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这两人无论是逃亡还是自杀,都没必要再付房租,可林真米却在 9 月 11 日给房东转了近 4 万元,只能理解为他们当时还不知道案发现场已经被发现,转房租是为了稳住房东,不让他去住所找人,拖延尸体被发现。

案发前,刘志勤从账户上取走了全部的 10 万元,看起来他们似乎准备要再「活」上一阵子的。

制造密室,又有点多此一举,难道暗示五子自杀?只能说,他主要想干扰办案,并没有很一致、明确的目的。

以上都会提问同样的问题:如果他们打算和孩子们同归于尽,又何必做这些事?

种种迹象表明,刘志勤在五子去世后,似乎并没有打算自杀,至少没打算「立刻」自杀。这恐怕是这个案件最令人寒心和细思极恐的地方。

夫妻俩杀死全部子女,难道仅仅为了丢掉包袱,两人轻装逃债?难道只是为了制造冤案,嫁祸给扬言要杀他们全家的合伙人/地下钱庄?

如果真是这样的动机,真是连任何禽兽都不如。

我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是,刘志勤是打算自杀的。毕竟他们设的局一点都不完美,毕竟两人也没偷渡、逃跑,似乎一直没离开当地。

哪怕概率极低地把五子之死嫁祸给合伙人,他们又如何再现人间,向警方解释和证明自己这么久去了哪儿,为何不报案?他们如何继续在社会舆论中存活?

从他们服用的农药是 2006 年产的看,刘志勤可能在逃亡前就买好了农药。只是他们希望能活一段时间,看看事态的发展,看看是否有人会被警方怀疑,因此付出代价。他的内心大约希望能让一些人受牵连、惩罚,包括那个和他进行房屋交易的警员。

从后来买高粱酒看,两人一直未离开当地,可能在山区打游击战。等到搜捕结束,他们才回到火葬场那一带的丛林。而到了 2006 年 11 月,法院正式对这两人发出通缉令,他们知道自己嫁祸的计划失败,结局已经揭晓,逃无可逃,刘志勤决定自杀。

至于两人尸体为何一直未发现。那里丛林很茂密,且靠近火葬场比较晦气,或许碰巧那几年没人走到那个点吧。

人世间最大的悲剧不过如此,子女信任父母,妻子敬畏丈夫,却都沦为刘志勤的欲望破灭后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