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显达

当年红军过草地,环境条件极为恶劣,给红军造成了极大的非战斗损耗。于是有人就好奇:当年的三大主力红军,为什么非要走这个遍布生命禁区和死亡陷阱的松潘大草地呢?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要揭开这个历史谜团,还需从松潘战役计划的流产说起。

在两河口会议确定红军北上陕甘的方针后,意图实现这一方针的松潘战役计划,就紧锣密鼓地制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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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6月29日,以朱、周、张、王(稼祥)的名义,正式对一线部队下发了《松潘战役计划》。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以红一、四方面军的运动战消灭敌人,然后北取甘南为根据地,赤化整个川陕甘地区。

制定的这一计划,显然低估了当时的客观条件以及敌我情势的变化。

首先,红军缺乏足够的粮草储备,无法遂行这种大兵团、远距离的战略协同作战。

其次,胡宗南部已经先我抢占了松潘,并构筑堡垒工事,以逸待劳。

再次,红军的先头部队屡屡进攻受挫,不得不折返回来,休整待命。

到了7月下旬,红军的攻势作战被迫全面停止,在西起腊子口、羊角塘,向南经包子寺、镇江关一线与胡宗南部形成对峙局面。

对于松潘的战略位置,蒋氏也非常清楚。该地地广人稀,北接甘陕、西连西康,为川西门户。他担忧红军西进开辟为新的根据地,从而进退自如,不易“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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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毛红军在大渡河边徘徊之时,蒋氏就在4月间,急令屯兵甘南的胡宗南部主力,火速占领松潘。

5月20日,沿岷江两岸向松潘进攻的红四方面军5个团,虽然一度攻占了松潘东南的塔子山制高点,但在胡宗南部的猛力反攻之下,没坚守多长时间又丢失了。岷江峡谷,狭窄的地形,崎岖的山路,筹粮的困难,使红军的攻势作战难以为继,不得不后撤转进。

松潘没能被如期拿下来,也使滞留在岷江峡谷、毛儿盖等地的红一、四方面军处于一种地形不利、筹粮困难、四面受敌的危险状态。

为了摆脱这一险境,当时的红军至少从理论上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杀个回马枪,东出四川,另一条是从理番出平武、青川,沿阴平、出武都,第三条就是过草地了。

在红军发起松潘战役的时候,蒋氏也在忙着调兵遣将,准备合围红军,最后一击。

当时的战局是,胡宗南部7月底在松潘地区集结20多个师,筑垒防御,以逸待劳,意欲把红军主力牢牢吸引在松潘地区,以便友邻部队从各个方向合围上来,里应外合,聚而歼之。薛岳6个师从雅安开进到平武地区,与胡宗南部互为犄角,相互支援。

另外,还有川军的20多个师占领着茂县、北川及其岷江东岸地区。至此,他们以松潘为中心而对红军完成了新的合围之势。

如若在这里,用红军的37个团与胡宗南、薛岳的26个师和川军的20多个师进行决战,兵力悬殊太大,几无胜算的可能。

没办法,北上甘南的红军只能选择从盖县的班佑、巴西地区进入甘南。在这条线路上,松潘以北荒无人烟的草地是绕不过去的必经之地。

自从朱毛红军从大渡河、泸定桥摆脱蒋军的四面合围,而眼盯着松潘地区之后,蒋氏的围剿策略也在盯着松潘以北的这个大草地了。

这个大草地,荒无人烟,气候恶劣,绵绵延延几百里路,这对缺吃少穿,身体瘦弱、补给困难的红军而言,就像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若把红军逼到这条路,可以不费一枪一弹,依靠那里的恶劣环境,让朱毛红军成为溃散、逃亡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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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把红军逼到过草地这条路上,是蒋氏的一个预设的阴谋圈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从兵法上看,蒋氏有这个算计,也是能讲通的。“围三阙一”,正是孙子兵法军争篇中所极为推崇一个用兵策略。其用兵的要旨是包围三面,网开一面。一方面给对手虚留生路,防止他们没了活路拼命;另一方面,可以在这条路上,让对手溃不成军,以便从后追击掩杀,扩大战果。

从兵力部署上,走松潘以北的大草地,也极像是蒋氏给朱毛红军预留的“路”。从这条路上走,蒋氏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大量消耗红军。红军则可以避免蒋氏围剿大军的袭扰,无战斗伤亡北上甘南。

杀一个回马枪,东出四川,红军又会大概率地陷入到石达开当年时刻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境地。再说,四川的刘湘、刘文辉等地方军阀,也会玩命地阻止红军的再次入川。

再说,沿阴平、出武都这条路,也不好走,也是凶险无比。那里,番族杂居、地方纠结,冲突不断;土地贫瘠,筹粮困难,极难发展。道路崎岖、行军艰难,不利于红军方面军级别式的大兵团协同作战。

况且,薛岳6个师的嫡系军精锐在平武,凭险据守,严阵以待,若强行从此路通过,似乎与东出四川,殊途同归,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过草地固然抗拒不了恶劣环境造成的消耗和减员,但比起其他两条路,也还是可行的。虽然避免不了损失,但总体上也还是比较科学的。

这样看来,红军从松潘转进,虽有看起来有3条路,但真正可走的,也就只剩下过草地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