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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说到《红楼梦》,总是有点吃不明白书中的人物关系与人物结局。尤其是风风光光的大观园,怎么还修建了一个栊翠庵,是提前规划还是后期设计,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需要说明,大观园里关系复杂,有可能超越你的想象。咱别的不说,就那些个婆子、门丁、管家、夜巡、小二儿、婆子管家的亲戚、远亲、近亲、上至两代人,下至两代人都可以凑成一台戏了,现在又加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姑子”就让大观园更加有了神秘感。

说到栊翠庵,我们不得不说说它的主人妙玉。书中提到,妙玉是苏州人士,祖上仕宦名门之家,生来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充病体都不曾见效,最后入了空门才好了起来,由此便带发修行,取法名妙玉。由此看来,妙玉也是大家闺秀,非一般出家之人。妙玉以“槛外人”自居,气质如兰,才华横溢,生性孤僻,清高孤傲,不与人来往,成日斋戒礼佛,所以书中并没有太多写她的笔墨,只是从几件事情上寥寥代过。但细心的读者都注意到了这个人物其实大有来头儿,而且只有贾府的“关系户”能才有这个待遇。我们表面上看,妙玉是贾府请来的姑子,包括买的那10个小尼姑,日常开支也由贾府来承担,一切如常。但是我们细心读《红楼梦》就会发现书中提到对妙玉的描述其实只是掩人耳目,真实的情况是妙玉应该是避难至栊翠庵,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逃避杀生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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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析一下,首先她是“带发出家”,也就是说她并未完全遁入空门,有点像咱们现在说的“居士”。如果真是看破红尘,不应该有“带发”的做法,如果“带发出家”说明她还有还俗的想法。既要修行,也应该与大观园内的男女保持距离,毕竟要六根清净。能居住在贾府的大观园里,本身这也存在疑点说不过去,凭借贾府的实力,不可能为一女居士提前在大观园里规划出一个栊翠庵,更何况贾家有自己的宗祠,此处也非香火之地。因此,很多信息暗示妙玉与贾府有着重要关系,这个关系完全超越了我们正常的认识。

书中有几次提到妙玉与栊翠庵,第十七回至十八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中大致描述了妙玉的身世与来历,以林之孝之妻口述了经过,王夫人便同意接进贾府。其实从字里行间我们明白,妙玉并非真实修行,纯为避难。为什么她在信郡王多尼家待不下去,想想一个礼佛之人四海为家,潜心修行,那里有待不下去的道理,岂非是因为自己高贵不适宜没有下人侍奉的日子?还是过得不如意有人为难?再说寄人篱下受点委屈也算正常,完全没有必要搬离,肯定事出有因。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信郡王多尼担心东窗事发,事情败坏累及自身,故称病故,另行安排到贾府栊翠庵。其实说白了,信郡王多尼与贾府同为一派,受人相托,想必那大观园院厚宅深,无人问津,早早修建好栊翠庵,外边如有泄露之嫌方便及时转移。王夫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下人如实禀报。另有说,妙玉不愿意来贾府栊翠庵,是王夫人特意下帖子请来的,你再想想一个姑子需要以贾府的身份去请才来,按当时的礼数来说,妙玉的身份也是高于贾府的,想想一个落难之人竟有如此架势,她还是一个普通官宦之女吗?

我们只看到书中描述,内在暗示有可能忽略,接下来我们便说明妙玉的来历不一般。

正如书中邢岫烟所说“闻得她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竟投到这里来了”,一句话说明了道理。邢岫烟患难时有一段时间住在妙玉的庙里,因为相识,所以相见如宾。大观园的人不知道,邢岫烟应该很明白这道道儿了。出家人还要求有舒适的住所,权势不能所容,所以并不是林之孝之妻所说的“妙玉衣食起居不宜回乡之说”,而是早有安排,只差时日,择良辰吉日请进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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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 怡红院劫遇母蝗虫》一篇中贾母与刘姥姥在大观园中行至栊翠庵处,借路停脚,都不便久留,贾母这样尊贵身份的人都得说话客客气气。“我们才都吃了酒肉,你这里头有菩萨,冲了罪过。我们这里坐坐,把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另外重点就是给贾母端茶的器皿是“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就连随从人员使用的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随后与宝钗、黛玉、宝玉、喝茶使用的是“爮斝杯、点犀杯、蟠虬整雕竹根台皿杯”,这些多为极品中的珍品,都有名人、诗人题款书字,多为孤品,已经是古董级的文物了,贾府都不曾拥有这样的宝贝,所以来头与派头不得不让人怀疑什么样的人家才有如此宝物。因为贾母让刘姥姥也品尝下茶,那个成窑五彩小盖钟竟然不要了,可见这样的极品之物,在妙玉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一个隐居出家之人,竟有如此浮躁与德行,怨不得在信郡王多尼那里待不住,所以她的身份绝非林之孝之妻所言那样简单。

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种礼遇、这种品味、这种高贵、这种孤傲呢,我们细品原著,书中已经留下了蛛丝马迹,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秦可卿仙逝后使用的那副“棺材板儿”是何等的名贵,竟然由义忠亲王老千岁藏在薛家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竟然现在拿出来给一个风流儿媳使用,封建年代的规矩,这已经是非常不礼的越级了,因为先人祖上都没有使用过这么名贵的东西,偏偏给一个儿媳使用,这说明秦可卿的身份不一般,其身份已经高于荣宁二府,并不是贾珍阔气,是因为不能违背礼数。义忠亲王老千岁是坏了事没有用上,给秦可卿使用,北静王还亲自吊唁,已经是“越礼”,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随来吊唁忠顺王的幕僚看在眼里,也是坏事之源头。抛开这些不说,妙玉使用的那些古玩极品也只有义忠亲王老千岁这样的身份级别的人拥有,加上与贾府的关系 ,妙玉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公主也就不难理解了。贾宁二府只是这些皇亲国戚的“中转站”与“避难所”,因为身份高贵,谁也不敢得罪,但对立的忠顺王一直在找这个“中转站”的事,到了贾政贾赦这一代,因为方方面面的败坏,加之与北静王勾结,窝藏朝廷罪犯亲信,薛蟠人命官司、王熙凤贪污买命已经上了名单,“成窑五彩小盖钟”的外流倒卖让妙玉的身份昭然若揭,加上贾雨村对贾府的内幕了解,让荣宁二府被抄成为现实。

结合书中所述及邢岫烟描绘,加上妙玉的真实写照与曹公判词,妙玉应该是义忠亲王老千岁遗留的公主,避难于信郡王多尼家的寺庙,后因担心东窗事发,又迁至栊翠庵。贾府被抄家后,栊翠庵失去保护屏障,结果是被卖入青楼或下嫁于地位卑微之人,结束带发修行生活,终成流落烟花巷之女,正所谓:“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