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3日深夜,以色列的摩萨德特工组成营救分队,突袭乌干达的恩德堵机场,从劫机者手中解救出103名人质,而乌干达也为此付出巨大代价:45名士兵丧生,22架米格飞机被毁。这件营救事件被列为世界十大新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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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航”139航班飞机被劫

1976年6月27日早晨,法国航空公司的139次 航班——“空中客车”,载着245名乘客,与往常一样平安地从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的本・古里安机场起飞,其航线是途经希腊雅典,再飞往巴黎。该机在雅典着陆后,下客59人、新上乘客56人,于中午飞离雅典。但起飞不久,大约在亚平宁半岛上空,飞机便与地面失去了联系。对此,希腊的航空交通管制人员还未十分重视,而以色列的特殊情报机关已经探知飞机中断了电讯联络,并迅速作出了139次航班去向不明的判断。

这一天,以色列政府正在召开内阁会议。下午1点30分左右,内阁会议接到一份报告:“今天早上9点以前从本・古里安机场起飞的‘空中客车’第139次航班,可能已坠毁或被劫持,机上有很多以色列人。”这份报告,是“空中客车”失去联系几分钟后,由运输部长雅可比交给总理拉宾的。

内阁会议讨论了对策。下午3点半,成立了以拉宾总理为首的应急指挥部。拉宾总理分析:被劫持的飞机上有近一百名犹太人,劫机犯有可能以此为人质,向以色列施加压力。到了傍晚,应急指挥部又收到了几份情报。

第一份情报说:“空中客车”已在利比亚的班加西机场降落,这是第一站。

第二份情报说:指挥劫持飞机的是巴勒斯坦游击队的激进派――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的瓦第阿・哈边德医生。

不大工夫,从伦敦传来了有关劫机犯的新情报。有位名叫海曼的30岁孕妇,已临近产期,并有早产的危险,经劫机犯同意在班加西获释后,乘利比亚飞机回到伦敦。据海曼夫人讲:139次航班从雅典起飞约5分钟后,被身藏武器、新上飞机的3个人劫持。其中一男一女像是德国人,另一人估计是阿拉伯人。他们把伪装成红枣罐头的炸药安放在飞机入口处。被劫持的飞机在班加西降落只是为了加油,最终目的地好像是去非洲中部的国家。看样子,这是一次经过周密策划的劫机行动。

6月28日凌晨3点,佩雷斯国防部长又收到一份情报:139次航班已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恩德培机场降落。

这天,以拉宾总理为首的应急指挥部的成员们,个个忧愁满面。因为他们收到这样两份情报:一份是乌干达总统阿明率领全副武装的巴勒斯坦游击队,来到恩德培机场的人质面前,宣称要充当劫机犯与以色列之间的调停人,另一份情报是被释放的海曼夫人说:在“空中客车”里,犹太人和其他种族的乘客已被分离。

首都特拉维夫郊区有一家商店,店主是退役的陆军上校巴列夫。他曾担任以色列驻乌干达的4百多人的军事顾问团团长。应急指挥部秘密委托该上校给其老朋友阿明总统打电话,了解阿明对劫机事件的态度,同时故意与他拖延,以争取时间。应急指挥部想出的这种用电话进行欺瞒的尝试获得了成功,赢得了时间。

6月29日,乌干达电台广播了游击队要求释放关押在各国的53名恐怖分子的消息。其中被关押在以色列的有40人。6月30日,以色列政府收到一份报告说:游击队继提出释放恐怖分子的要求后,又宣布:“如果在以色列时间7月1日下午2点以前得不到答复,就杀死人质,炸毁飞机。”

这使以色列政府陷入不得不赶紧作出决断的境地。然而,这天下午游击队突然又宣布:“释放包括妇女、小孩和老人在内的47名非犹太人乘客。”被释放的乘客当天深夜到达巴黎。据获释的乘客透露,阿明充当调停人的真意值得怀疑,犹太人被集中在另一个房间里,他们只不过是游击队讨价还价的材料。此事马上传遍以色列全国,使以色列国民团结一致,对付恐怖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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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外交部向世界主要国家的元首和联合国秘书长瓦尔德海姆发出呼吁,希望他们向乌干达政府建议,由阿明总统说服游击队,争取从人道主义出发解决劫机事件。

7月1日上午7点15分,应急指挥部在总理官邸召开会议。鉴于说服阿明总统的工作没有进展、人质的处境非常危险、没有其他选择道路,决定通知劫机犯:政府原则同意举行谈判,准备答应释放拘留在以色列的恐怖分子。

下午1点,乌干达电台广播说:“游击队已单方面把最后答复期限延长72小时,改为4日下午2点。”

同日下午2时15分。乌干达广播电台又传出了再释放101名人质的消息。这样一来,作为人质被扣押在恩德培的只剩下94名乘客(其中以色列人61名)和12名机组人员。游击队是对着以色列来的这一点,已越来越明朗了。

拉宾总理后来说:“星期四是最危险的一天。当时家属们强烈要求释放恐怖分子,而且游击队提出的最后答复期限——下午2点,眼看就要到了,面对这一情况,我必须表明,不打算采取军事行动。另一方面,当时没有准确的情报,部队也没有进行组建和演练,因此,没有取得作战成功的把握,缺乏采取军事行动的信心,这也是争取和平解决的理由之一。”

拉宾总理的心中,一直抱有和平解决的希望。但7月2日以后,搜集情报的主要目的,已转向军事行动了。

二、营救计划

自飞机被劫持的初期,国防部就研究了以军事行动营救人质的可能性。而且,B计划已在特拉维夫以南100公里的空军基地开始酝酿。

在这个基地里,袭击部队指挥官达愚・肖姆隆准将,已开始研究袭击恩德培机场,营救人质的军事行动计划。

他们已研究出几个方案提交给应急指挥部。然而肖姆隆本人,为了保守这次作战的秘密,却尽力装得若无其事。6月29日晚上,他出席了原空降部队某上校女儿的结婚酒会。并在会上谈笑风生。

同劫机犯的联系,由赴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以色列驻索马里大负责。他的报告是通过以色列驻法国使馆送回国内的。而情报搜集工作,全部由以色列情报机关负责。

7月1日,化装成商人的以色列秘密情报机关摩萨德的情报人员,乘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飞机到乌干达邻国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其中一部分与内罗毕警察署长开始秘密取得联系,另一部分由陆路潜入乌干达。与此同时,总参谋长古尔根据佩雷斯国防部长的指示,对营被人质的计划作了最后修正,决定在星期六深夜进行袭击。

在制定飞机降落后抢夺人质计划时,所但心的是:游击队的真意究竟如何?乌干达军队和阿明总统帮助游击队到什么程度?据情报说:如果游击队在最后答复期限到达以后不处决人质,乌干达军队也会动手处决。这一点似乎是确定无疑的。

拉宾总理原以为,阿明总统正在为提高自己的权威和国家威信而活动,估计不会处决人质。但拉宾的这一线希望破灭了。

就这样,营救计划和准备工作于2 日下午已经完成。当天夜间,在沙漠基地里进行了实地演练。

三、袭击分队

7月3日早晨,盛夏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参加作战的人们身着便服,有的乘公共汽车,有的乘小轿车,三三两两地来到秘密集台地点沙姆沙依赫附近的空军基地。

一辆黑色“奔驰”牌轿车在飞机库里待命。这是找遍以色列才找到的一辆白色“奔驰”,队员们把它漆成了黑色。这样一来,就和阿明总统爱坐的黑色“奔驰”一模一样了。在同一个机库里,一位预备役女兵——电视台的化妆师,正在一边看着阿明总统的照片,一边把一个与阿明体型一样的士兵化成黑人。不过,在作战中是否使用假阿明总统,得要等袭击作战临开始时再定。营救分队指挥官由塔尼亚夫中校及其部下均为优秀射手,他们都化装成了黑人。

总参谋部的筹划工作进入了最后阶段。最后的一次动员开始了。内塔尼亚夫中校站在恩德培机场的大幅示意地图前,以关押人质的旧候机楼为中心,向袭击队员们介绍了有关情况,还一张一张地让队员们看了劫机犯人的照片。他强调说:“成败取决于几秒钟之内,我们必须竭尽全力,找到人质,消灭劫机犯,不让他们放一枪。”

鉴于乌干达士兵过去曾是以色列军事顾问团的朋友和学生,内塔尼亚夫中校还指示士兵们“不要给予不必要的杀伤”。接着,280名袭击队员列队站在肖姆隆准将面前,聚精会神地听他训话。他鼓励火家说:“一定要完成任务,祝你们成功。”

佩雷斯国防部长称赞这个计划是:前所未有的最远距离、前所未有的最短时间、前所未有的大胆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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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下午,召开了紧急内阁会议。这天是以色列的安息日。拉宾总理要求全体阁员批准军事行功,并宣称:如不成功,由总理一人承担责任。阁员们陈述了最后的意见,进行了热烈讨论。下午3时10分,在内阁会议作出决定前20分钟,袭击部队便从沙姆沙依赫近郊的空军基地向乌干达进发了。根据事先指示,部队如果接不到内阁作出决议的通知就撤回。下午3时30分,内阁会议结束,拉宾总理才根据内阁决议,对部队发出“紧急出动”的正式命令。

4架“大力士”飞机接到作战命令时,已飞出了西奈半岛南端。编队向乌干达飞去。

编队向左转进入埃塞俄比亚领空,穿过山岳密林地带继续南下,又从内罗毕上空通过。4架“大力士”离机场只有800米了,恩德培仍一片寂静,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维多利亚湖上空覆盖着浓雾,而恩德培方向已经放晴。

在恩德培机场的候机楼里,人们迎来了第六个夜晚,一个个都精疲力尽。有不少人大概是因为饮食不当,腹泻不止。厕所里无水冲洗,粪便流得满地都是。

这天下午5点的时候,阿明总统来到了机场。他对人质们说:“为了拯救大家的生命,我们想尽了办法。问题在以色列政府身上。”

这时,一对德国男女在门口放哨,加贝尔和另一个巴勒斯坦人在大厅里来回巡视,还有一个藏着“贝雷”帽的巴勒斯坦人固守在候机楼的北侧,真是戒备森严。在这种威严的气氛下,一位埃及籍医生和一个游击队员却在悠闲地说笑。大多数人质都疲惫不堪地躺着,只有几个人在打扑克。

“大力士”1号机里,化装成黑人的内塔尼亚夫中校及其9名部下坐在‘奔驰’里,在飞机后部的出口处等待出击。因为得知阿明总统已经回国,决定不再去冒充阿明总统。

“大力士”1号机开始向指挥塔台喊话:“我们把已经释放的恐怖分子运来了,请求允许降落。”为了尽量控制发动机的轰鸣声,降落时没有改变螺旋桨的桨距。随着“咚——”地一声,飞机着地并开始滑行。1号机为防止被探照灯照到,便驶出了旧跑道,向旧候机接滑行。接着,2号机也以一种随时能够紧急复飞的姿势进入了跑道。3号机也相继在新跑道上着陆了。

1号机进入旧候机楼前的停机坪以后,静静地停了下来。机场上仍很平静,卫兵也没感到异常。

1号机打开后仓门,一辆“奔驰”急速驶出,朝旧指挥塔台附近的警卫室驶去。其他队员们也跟着拥出机舱,立即散开,去寻找游击队员和人质。卫兵见开来一辆黑色“奔驰”,不知足怎么回事,忙向“奔驰”敬礼,但立即被无声手枪打倒。化装成功了。为防止进楼以后被设认为乌干达兵,内塔尼亚夹中校和部下用雪花奇擦掉脸上和手上的黑墨,并脱去了乌干达式的衬衣。

这时,指挥塔台好像觉察到了情况异常,整个机场一片漆黑。最后一架“大力士”由于进行过训练,在黑暗中降落在新跑道上。

德国人伯泽站在候机接外,但一开始并没有发觉袭击队员的到来。当他发现不对,转身拿枪的一瞬间, “砰”地一声枪响,伯泽应声倒下。这是袭击队员在千钧一发之际开的枪。

在这同时,一名袭击队员跑向站在门口的德国妇女戴曼,开枪打倒了她。队员们用希伯来语喊着“卧倒!卧倒!”冲进了楼里。大厅里面两名游击队员用自动步枪和手枪慌乱射击,但马上就被袭击队员雨点般的子弹打倒了。

人质中有位56岁的妇女叫波罗乔比奇,她被一颗流弹打中,流血过多而死亡。这颗子弹是在几秒钟以前游击队打出的。

人质处于一片慌乱之中,有人以为是游击队员开始处决人质了。但是,这种不安的心情随着。“以色列!以色列!”的喊声而消失。19岁的青年人马伊莫尼是5年前从美国移居到以色列的。他听到喊声,刚要站起来,就中了以军的子弹,当即死去。在这6天时间里,马伊莫尼天天给人们分咖啡,照顾病号,是个爱帮助人的好青年。大厅里的检声只持续了45秒钟就结束了。

内塔尼亚夫中校和部下一起爬上楼搜索残余敌人,又从厕所里找到两名游击队员,当场击毙。在候机楼北侧的另一名游击队员,也在对射中被打死。袭击部队共打死7名游击队员,原来估计他们有10人。

救护分队迅速将受伤的5名人质和4名士兵抬出,并送到 2 号机的治疗台。

机场上的战斗进入了第二阶段。乌干达守军开始反击,从指挥塔台里射出的火力更加猛烈。内塔尼亚夫中校率领的一队人马,为压制对方火力,用反坦克导弹和重机枪对塔台进行还击。突然,不知谁喊了声“南尼负伤了!”南尼背部中弹,鲜血涌出,他试图站立起来,却再次倒了下去。

在进行袭击期间,4架“大力士”都没有关闭发动机,由十几名队员护卫着。

在机场新跑道的停机坪上,破坏分队一架接一架地炸毁米格战斗机。红红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盛夏的夜空。另一部分队员袭击了机场雷达,并安放了炸药。但这些破坏分队的队员在爆破前,并没有忘记把苏制装置拆下来带回去。掩护分队乘坐装有无座力炮的吉普车和装甲车,在机场的正门阻击并歼灭了从坎帕拉方向前来增援的乌干达部队。另外队员们对7名被击毙的游击队员照了相,并取了指纹,以作为证据。然后,把他们抬上了飞机。

4架“大力士”中的1架,燃料只够飞行80分钟。但是机场上大火和爆炸声持续不断,若在此加油,实在危险。因此,决定暂不加油,飞回内罗毕再说(到内罗毕需50分钟)。

从袭击开始,经过53分钟,2号机载着人质,冒着刚下起来的小雨,首先起飞了。而这时,在距机场仅4公里的总统官邸,阿明总统还在酣然熟睡,丝毫不知袭击的发生。

凌晨2时,正在官邸酣睡的阿明总统,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这是巴列夫上校从以色列的特拉维夫打来的。这时,阿明总统还未得知机场遭袭击、人质被劫走的消息。巴列夫上校开口就说:“承您诸多关照,非常感谢。”阿明总统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但没等阿明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上了。

当天下午5时左右,阿明总统又给巴列夫上校打来电话,谴责以军打死了乌干达士兵和以色列的忘恩负义行为。但最后阿明却赞扬说:“我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认为袭击非常成功!以色列特种部队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