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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泉州城里电闪雷鸣。金禧被一个炸雷惊醒,翻了个身,把身边躺着的女人搂进怀里:“韵娘,别怕,打雷。”

金家二姨太苏韵的胆子特别小,一打雷就往金禧的怀里钻。刚刚那个炸雷吓得她够戗,她抱着金禧的脖子:“老爷,别睡了,人家害怕,你陪人家说会儿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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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禧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二姨太撒娇。苏韵一撒娇,他就恨不得把她宠上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倾家荡产也值得。

看来这觉是没法睡了,正在这时,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哭着喊:

“老爷,二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大太太出事了!”

琦玉出事了?!

金禧顿时慌神,赶紧披上衣服,跟丫鬟一起急吼吼地往大太太刘琦玉的房中跑。琦玉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就算大人出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金禧冲进房里一看,半张床都是血,刘琦玉已经僵着不动了。

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刘琦玉死了,还带走了金家延续香火的希望。

其实,刚结婚那会儿西医就建议她不要怀孕,因为她身体太虚,怀孕的风险很大。可刘琦玉是个硬性子,脾气倔,当年金家的酱油厂工人罢工,个个都挥刀舞棍,凶神恶煞,她却眼也不眨就往人群里钻,被人砍了一刀还能带血爬上演讲台安抚工人。

要说被人乱刀砍死和承担怀孕的风险,其实两样她都怕,但她却不是那种一打雷就往丈夫的怀里钻的女人。

害怕就去克服,有困难就迎上,这才是她刘琦玉做人的宗旨。

更何况,她跟金禧的感情并不好。婚后金禧觉得她不够温柔,有太多个人的想法,对自己这个丈夫缺乏服从性,两人经常闹矛盾。所以刘琦玉才会想给金禧生个儿子,借此来修复夫妻感情,哪晓得竟然会一尸两命。

等丧事办完,金禧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没了儿子太伤心,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刘琦玉一下葬,他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苏韵来叫他起床,刚走到床边,突然脸色一变,吓得腿软直往地上坐。

“韵娘,怎么了?”

金禧听见动静,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自己肚子上好像压着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差点没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怀孕6个月妻子难产过世,他办完葬礼不久,腹部开始肿胀。

那哪里是压着什么东西啊!那就是他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高高隆起,俨然就像怀了个五、六月大的孩子。

肚脐旁边的皮肤上,还有一小片凸起的皮肉,看形状,赫然就是一个婴孩的手掌印!

2

“老金的孙子叫金禧?”

去金家的路上,盛靖州一边唠叨,一边把自己被套上了无界锁的手腕抬起来对光看,什么也看不到。“这大男人还能怀孕,也真够惊喜的。”

“你就损吧。”桑黎白眼他,“老金都说了,他去看过金禧,他肚子里面的根本不是什么娃娃,就是一团鬼气,他是被小鬼给钻肚子了。”

按说老金现在已经有百来岁了,他的儿子十几年前就得病死了,现在就剩下金禧这一个孙子。老金平时有空就会回金家转转,照看自己的后人,得知金禧出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找白彦城帮忙。

3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金禧怀孕的事情,除了金家自己的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知。那开门的管家看门外来了三个陌生人,张口就说他们知道老爷怀孕了,而且还能治老爷的孕症,管家登时觉得遇上高人了,急忙去向金禧禀报。

白彦城很快就以理秽师后人的身份说服了金禧,接受驱阴。在检查了金禧的身体以后,他发现一如老金所说,金禧肚子里的诡胎散发的阴气,比当初小也体内的阴气重了好几倍。阴气越重,驱阴花费的时间也就越久,粗略估计,至少七天。

金禧为了自己怀孕的事已经吓得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整天像条死尸似的,在房间里躺着。医生来了求医生,道士来了求道士,可医生道士都不管用,他的肚子还是一天比一天大。

现在他把白彦城当成救命的稻草,对他言听计从,十分配合。还特意命下人给白先生和他的助理准备了三间上房,好吃好喝款待着。

住在金家的第二天,盛靖州就打听到一些情况。

金家的下人暗地里都说,老爷怀孕,是刚去世的大太太在作怪。因为大太太生前就跟老爷不和,老爷不顾她的反对,非要在她怀孕的时候娶二太太进门,又对二太太宠爱有加,反而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大太太怀孕这几个月,受了不少的委屈。本来她身子就弱,不适宜怀孕,可是,为了老爷,她非得冒这个险。偏偏自家老爷还不领情,她生前对她横眉竖目,她死后,眼泪也没为她流一滴,只心疼自己没了个抱儿子的机会。

大太太想必有怨气,为了出气报复,才把自己肚子里那个孩子给移到老爷的肚子里去了。

大家说得跟真的似的,一提到大太太,个个都打哆嗦。大太太生前就是个厉害的女人,死后还不得更厉害?

至于是不是大太太报仇,白彦城他们暂时也不得而知。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就连老金也没看出金禧的身边哪里还有别的邪祟围绕。不过,驱阴倒是有效,三天下来,金禧的肚子变小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大概是金家太好招待了,每天都大鱼大肉,桑黎吃着有点腻,就开始馋起北门老渔家的素斋面来。

这天中午,他们便没在金家用饭,去了北门。

面吃到一半,大堂里来了两个中年大婶,就听她们一边落座,一边议论:“肚子那么鼓,不是怀孕是什么?”

另一个说:“大老爷们怀什么孕?你听说过男人怀孕吗?”

“正常是怀不了孕,可万一撞邪了呢?你没看他那肚脐边上还有个小娃娃的手掌印吗?那可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不邪吗?”

“哎,也是!你说咱俩晦气不晦气,怎么出门就撞上个死人呢?我这是一口肉都吃不下了,也就能吃两口斋面了。”

死人??

三人听这俩大婶议论,本来差点以为是金禧的事情泄漏,被外人知道了,却又听她们说到死人,他们顿时意识到,情况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桑黎赶紧过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旁边那间医院门口有个人被车撞死了。

被撞死的人名叫杨浔,是专门帮人代写书信的先生。三十出头的样子,说是刚从医院里看完病,出来的时候魂不守舍,车来了也不避让。那开车的司机刚好又喝了点酒,车开得猛,意识到要撞人了,再踩刹车都已经来不及了。

车祸刚刚发生,白彦城他们赶到的时候,尸体还没运走,围观的人也不少。只见杨浔躺在地上,衣服前面的纽扣破了,肚皮正好敞露出来。果然跟那两个大婶说的一样,他的肚子鼓出,像怀有身孕,肚脐旁边也有跟金禧一模一样的婴儿掌印。

如果说金禧怀孕是被大太太报复,那杨浔呢?杨浔跟金家难道也有关系?白彦城正疑惑,就听盛靖州小声提醒:“你们看那边。”

他俩抬头一看,斜对面的围观人群里,一个脸色蜡黄、看起来病恹恹的女人正慌里慌张地盯着地上杨浔的尸体。

那不是金家的二姨太苏韵吗?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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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这几天有点发烧咳嗽,正好去医院看病,杨浔被车撞的时候她就在他旁边。她本来胆子就小,被这么一吓,回家之后连病情都加重了。这些都是他们从金禧的嘴里套出来的。而杨浔跟金家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金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眼下驱阴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最多再有两天,金禧就没事了。白彦城专注于驱阴,顾不上深究杨浔的情况,桑黎却始终觉得心里挂了个问号,不怎么踏实。

如果是大太太复仇,纯属夫妻间的私怨,那倒没什么,可是现在却多出个杨浔,情况就变复杂了。一想到上次老板给小也驱阴,却反遭树魔的暗算,桑黎就心慌,万一这次的事也跟树魔有关呢?事关老板的安危,那就是任何一丁点危险的火种都得扑灭!她这么一想,决心就来了。本来坐在房间里发呆,蹭的便站起来往门外跑。

“咦,小书虫,去哪?”盛靖州迎面而来,桑黎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听桑黎说她想去杨浔的家里,盛靖州也来了精神,坚持要跟她一起去。他们记得车祸那天现场有人说杨浔在德兰街摆摊,帮人代写书信,他们就到德兰街打听,问到了杨浔的住址,到杨浔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杨浔是靠笔墨为生的,写得一手好字,家里写写画画的东西也不少。桑黎很容易就发挥她的天赋,找了几篇字,摸字查看杨浔生前的经历。

“哎呀!”她摸着摸着,手一缩,闭着眼睛直跳脚,“呸呸呸!不害臊!”

“噗,你不会又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了吧?”

还真被这家伙说中了,桑黎就是看到杨浔的面前有一个女人,正是金家的二姨太苏韵。

“原来杨浔跟二姨太有一手?也就是说……怀孕的事还是跟金家有关,或者跟这个红杏出墙的二姨太有关?”

盛靖州正嘀咕,就听背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这几个人可真是太讨厌了!”

5

桑黎和盛靖州离开金家的时候,就已经被苏韵盯上了。她听见他们在院子里说要去杨浔家查线索,怕他们真查出点什么来,被金禧知道她跟杨浔有奸情,所以就跟着来了。

盛靖州见这女人虽然龇牙咧嘴,一副想吃人的样子,跟他们平时见到的那个温顺柔弱的二姨太大不一样,他却一点也不慌,大剌剌地拍了拍桑黎的肩膀:“小书虫,看她这架势,不会是想杀了咱俩灭口吧?”

“你觉得呢?”

盛靖州嬉皮笑脸,桑黎却神情肃然。苏韵也全神贯注地盯着她,两人目光交汇,房间里暗暗地涌动着杀气。

“小书虫,你作为当今卸甲门排行第三的传人,有什么本事别收着,都亮出来让她开开眼界。”

“开你个头!”桑黎突然跳起来,拉着盛靖州就跑,边跑边嚷嚷,“她可不是个普通的人啊!”

但那苏韵也不是个普通人,跟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还越缩越小。

突然,一团气流扑打在桑黎背上,她往前一跌,不得已松脱了盛靖州,撞到路边骑楼的柱子,骨头都快断了。

那人皮呲啦一下飞过来,几乎贴到盛靖州背上,他一回头,对方青面红眼,跟他眼瞪眼,他吓得差点吐出来。又看这人皮一抖,变回了一个身形饱满的正常人,但手指尖上的指甲却像海草似的,突然向外延长,缠向他的脖子!

就在指甲缠住脖子的一刹那,苏韵突然感觉到盛靖州身上有一股斥力,阻止她接触到他的身体。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无界锁的抵触作用,只觉得受到了挑衅,怒不可遏,顿时把浑身的戾气都化成攻击之力,隔空打向盛靖州。

盛靖州被她打飞,也撞上一根柱子,体内脏腑灼烧,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这时,桑黎已经缓过来了,眼见敌强我弱,他们根本招架不住,她只得又重新拖起盛靖州,继续逃命。

街道空旷,阴风阵阵。盛靖州跟着桑黎一路狂奔,恍惚看见前方街口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闪过,转瞬即逝,他心下紧张,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边跑边说道:“小书虫,你先别拖着我,赶快回金家,找老白来帮忙!”

6

桑黎加速狂奔,用了她所能施展的最快的速度,快得她几乎看不清路,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她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跑着跑着,她抬头一看,见前方有一道院墙,是金家的院墙!她急忙腾空而起,跃上墙头,刚要往下跳,忽然,肩膀被人抓住,往后一拽,扑通一下,她又被拖回了墙外。

“苏韵?!”

桑黎摔在地上,抬头一看,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苏韵是谁?

她跟盛靖州约好兵分两路,她搬救兵,他负责引开苏韵,拖延时间,可是,这苏韵竟然因为看她跑得更快,怕她先一步回金家通风报信,所以就也咬紧牙关,一路死追,反而没有管盛靖州了。

“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见到老爷!”苏韵态度凶狠,又急又气,“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我……”

“闲事可以不管——”白彦城的声音突然从苏韵的背后传来,“谁想伤害她,我就管定了!”

“老板!”

桑黎看见白彦城,顿时不慌了。有他在,就是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了。

幸亏今晚白彦城因为被金禧拉着强行套近乎,多聊了一会儿,回房的途中刚好路过这一进院子,发现院墙上有可疑的黑影,他才出来查看。见这苏韵面目狰狞,眼放红光,指甲还不止三尺长,绝非一个普通人,他警惕地掏出手枪,对着苏韵。

“桑黎,过来。”

苏韵只当白彦城拿的是普通的手枪,哪里知道这枪里的子弹大有学问,就连树魔都得忌惮。她冷笑不止,看桑黎从地上爬起来,便伸手来抓她。

白彦城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打进苏韵前胸。苏韵突然倒地,捂着胸口,打滚尖叫,声音凄厉极了。

“韵娘?!”金禧听见墙外的动静,也跑出来一看,见苏韵这般模样,他吓得舌头打结,“这、这是怎么回事?”

“问问你的好二姨太,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桑黎揉着刚才摔痛的屁股,走到白彦城身边。

苏韵已经收敛戾气,装得楚楚可怜:“老爷,他们欺负我,老爷救我,救救我!”

金禧色字当头,还觉得苏韵这模样惹他心疼,急忙哀求白彦城:“白先生,怪我,怪我没有事先给你们讲清楚,韵娘她的确不是普通的人!”

7

说起来,金禧还是鱼雁堂的第一批客人。那次他托人从南洋买了一件很特殊的东西寄回来,是一个木偶。

他把木偶浸在水里,再把卖家给他的一些、他连名字都喊不出的辅材也泡进水里,之后就按照卖家的要求,离开房间,一个小时后再回去,那水盆旁边竟然多出一个姿色绝艳的女人。很快他就娶了这个女人当他的二姨太。

在金禧的眼里,苏韵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对他极为顺从,他说一她绝不说二,跟刘琦玉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一个人。他被苏韵迷得神魂颠倒,对她宠爱有加,连带着对当初介绍他买木偶的那个南洋客也感激不已。

“我是听那人跟我说,南洋有一种秘术,可以把木偶变成一个像韵娘这样温柔听话、又漂亮贤惠的女人,他们管这叫‘傀女术’,我就抱着好奇的心态,想开开眼界。”

“开眼界?我看你是色迷心窍吧?有一个老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温柔听话的。你弄清楚究竟什么是傀女了吗?”

别说,金禧对傀女的确一知半解,介绍他买傀女的那个人也是想讨好他,从他身上捞到好处,才投他所好,没有把情况给他说通说透。

白彦城解释道:“南洋有一种傀儡师,他们可以帮助一些女鬼寄身在木偶里面,再教人如何复活这个木偶,被复活的女人就是傀女。”

“女、女鬼?”金禧心头发毛,不太敢直视苏韵,“韵娘怎么会是鬼呢?她对我很好,也没有加害过我啊?”

“没害你?那你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背着你跟杨浔私通?还有杨浔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俩都怀了诡胎?”

“你冤枉我!”苏韵怒斥,“杨浔是自己被车撞死的。”

“我看是你想害死他吧?”桑黎不相信。

“我没有害他,我怎么会害他呢!”苏韵争辩。

“她的确不会害杨浔,她应该是目前最不希望杨浔死的一个人。”白彦城面色冷峻地逼视着苏韵。

他之前还不明白,金禧为什么会怀诡胎,毕竟一团鬼气钻进一个人的肚子里,可以有很多种原因,但现在既然知道苏韵的身份,他也就明白了。

“诡胎是你放进他们肚子里的。”

8

苏韵本来还想嘴硬,可是看白彦城对南洋的术士也有了解,被他这么一扒皮,她也休想再继续骗金禧了,索性交代:

“没错,是我……要不是因为你们突然冒出来,打乱我的计划,金爷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替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用再把孩子转移到杨浔身上。杨浔他是知道自己怀孕,接受不了,所以才走神被车撞了。他的死根本不关我的事,我那天只不过恰好路过医院,碰见了他而已。”

“我们这些傀女,生前都受过男人的气。我以前那个丈夫,整天打我,还为了还债逼我跟别的男人上床。我是受不了这屈辱才自杀的。我恨我这辈子是个女人,没有尊严,没有自我,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女人!”

像苏韵这样的怨女,若死后还能再孕育出一只小鬼,而且必须是个男孩,她再跟这小鬼融合,一起转世投胎,下辈子就能做个男人。既然男尊女卑,她下辈子也就翻身了,而她这辈子积累的怨气也才能消解,否则,怨气太重,投了胎转了世,她也依旧会延续不幸的命运。

但人都死了,只剩下魂魄,还怎么孕育小鬼呢?于是,南洋的女傀儡师们便研究出傀女术,专门帮苏韵这样的女鬼净化消怨,逆天改命。

苏韵虽然生活在南洋,但她是华裔,会华语,所以傀儡师就把她卖给了中国的客户,也就是金禧。

苏韵嫁给金禧以后,常在暗地里给金禧喂壮阳药,研究房中术,迷得金禧神魂颠倒,就是为了向他借种怀孕。但始终金禧的年纪也不小了,苏韵又心急,肚子老不见动静,她就往更年轻力壮的去找,反正她根本不在意她怀的到底是谁的种。

她一旦怀上,胎儿生长极快,不需要十个月就能出世。而那自然也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只会是一个死婴。

“其实,孩子我们也可以自己怀,自己生。但我们这些傀女,有一个约定俗成。我们都会在发现自己怀孕以后,把孩子放进男人的肚子里。反正也是个诡胎,跟真正的孩子不一样,不借着女人的肚子他们也能活。可我们就是想让这些臭男人也体会一下我们女人十月怀胎的痛苦!”

“本来我再过两个月就能解脱了,可都怪你们!”苏韵咬牙切齿,瞪着白彦城,“从你给他驱阴的第一天起我就不舒服,你越给他驱阴,我就越难受。我知道你早晚会把孩子弄死,所以才把孩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杨浔的肚子里。”

其实,驱阴的第三天,诡胎就已经不在金禧的肚子里了。金禧的肚子之所以还挺着,是因为还有残余的胎气。

“那、那个诡胎现在去哪儿了?”金禧终于忍不住发问。

苏韵发出一声冷笑:“你是不是想问,除了杨浔,我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是的,还有,现在我的孩子就在那个男人的肚子里。”

“你……你这个怪物!”金禧感觉自己做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气得不行,“贱人,我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好?”苏韵惨笑,“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养傀女吗?除了好色贪欲的,还有很多像你这样,想要我们女人对你们言听计从,谄媚讨好,忍气吞声。……我们不是天生这样的,只不过是在男人面前演戏而已。”

“在我眼里,你跟我生前的丈夫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他冷血、残暴,你呢?你自私自负,还窝囊!出了门,在别人面前不行,酱油厂的事儿还得赖刘琦玉撑着。你就是个废物!”

“你给我闭嘴!”金禧已经气到浑身发抖,大吼大叫。

“闭嘴?你这就不想听了吗?你不想知道刘琦玉为什么会死吗?”

“琦玉?难道……琦玉是被你害死的?”

“也许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准,从我进门那天起,她就觉得我对你不怀好意。要不是她总把我当眼中钉看着,她也不会撞见我跟杨浔……我迫不得已才灭了她的口,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跟她一起走了……”

“你……你!贱人!贱人!……”金禧气得脸红脖子粗,“白先生,赶紧替我收拾了这女鬼,要多少钱我都给!”

苏韵忌惮白彦城,怕他真的又要动手,听金禧这么一说,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才跑了两步,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在场三人就看她身体一阵扭曲变形,瞬间缩小到只剩拳头那么大的一团,随后就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干瘪的木偶。

金禧一时缓不过神,盯着地上的木偶:“白先生,这贱人去哪儿了?她怎么不见了?……她不会再回来害我吧?”

“她不会再害人了。”白彦城说着,看独眼老金的身影缓缓地从黑夜里透出来,就在他旁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金禧看不见老金,还是无法理解苏韵怎么突然就消失了,他只敢躲在白彦城背后,左顾右看,模样十分猥琐鬼祟。

老金无奈地打量着自己的孙子,又拍拍白彦城的肩膀,说:“谢谢!这女鬼我抓了,案子会交给南洋那边去办。”

白彦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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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女没了,诡胎也就没了。金禧也好,第三个男人也好,肚子很快都会恢复正常。

老金又问:“姓盛那小子呢?”

桑黎算算时间,按说苏韵没有追盛靖州,他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她转身望了一眼背后空无一人的大街:“估计就快到了吧?”

老金一脸严肃:“你们最好找找他,找到了就通知我,他的无界锁破了。”

9

盛靖州的无界锁是被苏韵打破的。苏韵做鬼的资历尚浅,不知道什么是无界锁,追他们的时候,便阴差阳错把锁打破了。

虽然盛靖州看不见无界锁,但他有感觉,当初套锁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束缚感,而破锁的时候,则有一瞬间感到周身气流向外崩散。锁破了以后,他还看到街口闪过一个影像,他相信自己没有眼花,那是树魔的身影。

树魔受无界锁限制,暂时不好再向他们下手,可现在,锁破了,对方必然又会蠢蠢欲动。如果自己落在对方手里,应对之策他倒也想好了,可是,如果连桑黎也被抓了呢?

桑黎是老白的软肋,也是他的。他就算不能像老白那样,成为她的铠甲,保护她,但若能使她免于危险,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所以他才会以搬救兵为理由,故意催她先走,其实他不只想引开苏韵,他最想引开的,是树魔。

这天晚上,白彦城和桑黎等也等过,找也找过,金家附近、鱼雁堂、甚至半个泉州,都没有盛靖州的踪影。

漫长的黑夜过去,天渐渐亮了。

主仆二人坐在鱼雁堂门前的台阶上,看着东方露出鱼肚白,朝阳穿透云层,两人的脸上却黯淡无光。

坐了许久,她轻轻地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顶,像哄一个不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