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三大派系中,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最早得势,一度力压群雄,这当然与“北洋之虎”个人能力密切相关。然而我们知道,从袁世凯死后的1916年率先崛起,到1920年直皖战争被直、奉系联手打败,中间只有4年时间,也就是说,皖系在整个北洋时期16年中也只占了四分之一,可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至于后来段祺瑞出任北洋政府“临时执政”,那也是各派军阀妥协平衡的结果,并不是作为皖系首领重新上台,当时掌管北京政权的是奉系的张作霖和倒戈的冯玉祥。只不过,违背“奉军不入关”承诺的张作霖刚打进北京,不愿把自己架到炉子上烤,就把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段祺瑞推到了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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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来的北伐就可看出,当时讨伐的对象主要是直系的吴佩孚、孙传芳和奉系的张作霖,根本没皖系什么事。那么,声势显赫的皖系为何最先倒台?这里面不得不提北洋一个风云人物,他就是段祺瑞的心腹谋士徐树铮,可以说,皖系成也在徐败也在徐。

徐树铮字又铮,袁世凯曾评价此人:“又铮其人,亦有小才,如循正轨,可期远到”。很明显,袁世凯也肯定这个人有才,如果聪明用到正地方前途不可限量。那么,徐树铮是不是没有“循正轨”?个人认为也不能这么说,作为段祺瑞一手栽培的心腹谋士,徐树铮忠贞不二,所作所为也符合传统幕僚的操守,就像三国时的谋士,各为其主,无可厚非。其实,对他这个人最大的争议在性格和做事方式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飞扬跋扈,行事乖张。

跟随段祺瑞的十几年间,徐树铮鞍前马后、四处奔走,确实干出不少成绩。特别是为段祺瑞赢得“三造共和”美名,每一次背后都有这个小扇子军师的身影。

1、辛亥革命中那封著名的逼宫清廷拥护共和的通电就是徐树铮起草的,当时只有30岁的他还以总参谋官的身份名列49名将领之中,可谓年轻有为;

2、袁世凯掌权期间,段祺瑞任陆军总长,后来提携徐树铮为陆军次长。袁世凯筹划称帝,二人都反对,段祺瑞消极对抗,索性按徐树铮出的主意称病不出,班也不上了。就这样一直挺到袁世凯撤销称帝,段祺瑞赢得再造共和的美名;

3、三造共和时徐树铮功劳更大了,其实在徐州会议上,徐树铮就不断撺掇张勋复辟,等张勋中了圈套,段祺瑞马厂誓师,自封讨逆军总司令,三下五除二剿灭辫子军,徐树铮成功帮主公夺回总理宝座。

以上不难看出,徐树铮不仅是一名优秀武将,在玩弄权术方面也很在行。除了辅佐段祺瑞三造共和,他还在其他方面干出成绩。比如第一次府院之争中围绕对德宣战问题与大总统黎元洪斗,第二次府院之争中围绕武力统一问题与大总统冯国璋斗,从袁世凯开始的三任大总统,好像没有他不敢斗的。与冯国璋斗争中,徐树铮不惜引奉军入关,期间还成立了一个安福俱乐部操控国会选举,为了对付主和派巩固皖系权力,徐树铮在各路军阀中纵横捭阖,一时间成为北洋大舞台的风云人物。

不过,徐树铮最值得大书一笔的是1919年收复外蒙。当时,段祺瑞借着编练参战军的名义扩充自身实力,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这支参战军转为边防军,徐树铮选择西北作为发展方向,北洋政府任命他为西北边防军总司令。徐树铮率军开赴外蒙,用他特有的方式让外蒙撤销了自治。不管徐树铮出兵外蒙主观上动机如何,应该承认,客观上制止了民族分裂维护了国家统一,这一伟大的历史功绩是不能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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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皖系势力达到顶峰,这当然引起了各派军阀和当时的大总统徐世昌的警惕,再加上对南方作战不利,各方矛头都指向主战的皖系特别是徐树铮本人。期间,曹锟联合八省决定停止南北战争,吴佩孚从南方前线撤回,张作霖等将领联名通电指控徐树铮六大罪状,一时间,皖系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雪上加霜的是,大总统徐世昌免去徐树铮西北筹边使职位,把皖系精心编练的边防军收回划入陆军部,这一下,段祺瑞彻底怒了,开始筹备与直系开战。

与三年前讨伐辫子军时一样踌躇满志,段祺瑞组建定国军,亲任总司令,徐树铮任副司令兼总参谋长。没想到的是,喊打喊杀的直皖战争只打了5天,皖系两路大军就被直系、奉系军队联手打败了,可见皖系当时有多不得人心。精明的徐树铮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一手请进关的奉军竟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打了败仗后,段祺瑞被迫辞职,徐树铮被大总统徐世昌列入“十大祸首”通缉,皖系从此一蹶不振。

后来,徐树铮表面上退出北洋政治舞台,其实暗地里还在私下活动,力图东山再起。第二次护法运动期间,徐树铮专门跑到桂林见孙中山,劝他与段祺瑞、张作霖建立“三角同盟”共同对付直系。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张作霖退回东北,徐树铮加紧撮合三方结盟,为此奔走于上海、天津、奉天之间。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徐树铮正在国外游历,得到冯玉祥倒戈直系战败的消息后赶紧回国,又开始在各派军阀之前玩起合纵连横。这一次,徐树铮出主意让张作霖和孙传芳联手对付日益做大的冯玉祥。也不想想冯玉祥何许人也,哪容得下别人从背后算计他,再加上七年前徐树铮亲手制造的陆建章案,冯玉祥狠下心来,决定公仇私恨一起了断,随即下令做掉徐树铮。讽刺的是,徐树铮到死到不知道,自己被枪杀的廊坊火车站,这正是此前他蓄谋除掉张作霖的地方。

文/田瑞安 原创不易,敬请关注 ;水平有限,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