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不以一人利益来换取天下存亡,代表着人文精神和理念。 每一个科学家包括科学哲学家以及运用科学的、或者即便不会不能自觉运用科学、但不违反科学的劳动者(赖其力者),都是真正的参与救赎者。学习、思考、执要、行动,这才是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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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杀一人以存天下,非杀一人以利天下;杀己以存天下,是杀己以利天下。”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代表着两种理念或观念和精神。前者不以一人利益来换取天下存亡,代表着人文精神和理念;后者以民众为国家和君王生存的基础,代表着民本观念和精神。

人本(人文)和民本两个概念,我们可以分析一下。顾名思义,民本就是以民众为社会和国家存续的本根和基础,强调并保障民众中的绝大多数,至少大部分的生存利益不受损害,而对其中的少数部分有机会和理由允许忽视。这就必然导致个人权利得不到保障和伸张。事实如此,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民本确实没有尊重个体权利、自由和生命的习惯。俨然是独夫权霸的政治工具。而人本就是以个人或个体为社会和国家存在的本根和基础。基于“同类相是,异类相非”的自然原则,人是一个包含任意个体的整全概念,落下任何一个个体都不能成其为概念“人”。以此,自然就会出现尊重个体人格、生命和价值,保障和伸张个体权利,解放个性,允许个体最大自由地发展自己。人民,人民,先有人之个体,然后才有民众之整体。由此推出,先有个体利益,然后才有整体利益。也就是说,从自然逻辑上看,个人先于民众,个体利益先于整体利益。民众必须奠基于个人,民本奠基于人本,整体利益奠基于个体利益,才符合自然社会学原理,或社会自然学原理。民众起于个人,故而公义是一切个人之义的取同,整体利益是个人利益的取同。个人之义或个义不可与公义冲突,个体利益不可与整体利益冲突,这是维护个义和个体利益的基本前提。否则,就会被集体社会自然抛弃。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从人本推出民主。人心首先从人本推出普遍的人主-人人自主,而普遍的人主必须有所决断,而不致于陷入拉锯扯皮,从而不得不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采取民主方法和策略。民主虽然是一种普世价值,但民主的主观起源却是作为一种工具被人心所发现的。民本并不必然推出民主。因为民本只需要考虑民众中的大多数生存利益,而不需要照顾每个个体或少数人的利益及其特殊需求和自由发展。而这些大多数人的生存利益完全可以通过统治者个人或独夫权霸从个人利益及其太平统治的角度来予以满足,使其统治利益与民本利益或大多数民众的利益不相冲突。否则,就要失掉其政治基础。尽管民本利益或大多数人的利益也可以通过民主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实现,但有了统治者个人或独夫权霸为这个利益作保障,而且多数人还没有自主、自立、自治、自由的教养和习惯,往往也就听之任之将就过去了。所以,为了个私的统治利益,个体统治者和独夫权霸是不惜牺牲社会、国家和民族利益,来培养没有自主、自立、自治、自由精神之巨婴的。而多数人的利益通过民主的方式来实现,难免会与独夫权霸的威权统治殊途同归。结果相同,而只是实现的工具和路径不同而已,前者是自下而上的多数人暴政,后者是自上而下的独夫暴政。所以,民主必须以人本主义和人本精神作为前提条件和基础,以钳制其向多数人暴政的方向发展。把它禁锢在普遍人主-人人自主,即尊重个体人格、生命和价值,保障和伸张个体权利,解放个性,允许个体最大自由发展自己的基本框架之内,使它为人文主义和精神服务,而不是为民本主义服务。考察民主的具体功用,我们依然需要借助志功相辩的逻辑,合其志功而观之。就看使用它的出发点是什么,是人本,还是民本?是尊重个体人格尊严、生命和价值,还是保障和维持多数人的利益?而且,还要考察其使用所产生的实际效果,并予以实时反对、批判和纠正,使之恢复到中节之道或基线。

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乃是一种不得已的民主原则。这个原则是一种纯粹理想状态下的依据或然性或概率论的理论假设。理论上看,多数人的意见的正确概率大于少数人的意见。但在现实世界中,往往是,多数人的选择并非就比少数人的正确。这已被历史经验所证实,比如,苏格拉底之死、先秦以后儒家惯性思维形成以后的墨学;再比如文革、法国大革命中的波折。所谓理想状态应该是指普遍的被唤醒的理性和无为状态下的全面真实的信息。无为状态就是没有被坏意图或权霸个私利益干涉的自然而然状态。这也才是自发秩序得以自然而然形成的状态。现实中,每个人的经验条件不同所造就的认识也不同,大多数人可能难以突破集体意识固化后的集体无意识,即集体习惯。习惯确实不需要任何思维,例如,我们都有个体验,即使在大白天进房间也有可能不知不觉的顺手开灯而不自知。这个集体习惯包括思维方式和眼界等。当人们动用这些习惯的时候可能没有任何反思意识,在动用之前对它们作一番思考或考察。所谓的经验条件是指个人的天赋、人文历史环境背景、受教育程度、阅历等等一切与塑造个人习惯有关的周遭事物。虽然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对于普遍的人群与精英人群(天贤)都具有更大的正向概率,从而具有正面意义,但由于经验条件的原因,可能对后者的正面意义更大。

这里存在着一个逻辑理路:人本的内涵之一是普遍的人主,从而推出民主,而民主原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原则。要实现这个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就要实行普遍的人选,即民选。反之说明,民选是实现民主,继而实现人本的可行性操作方法。我不知道,除了直接或间接的民选,还有第二个能够实现民主和人本的方法?有谁知道可以告诉我。墨子说,义人“言则诲”、“有良道劝以教人”。佛陀也说,法布施其功德胜过三千世界恒河沙数之财布施。既然人本需要通过唯一的路径民选来实现,而民选的目的,又在于依据契约为我们的集体权力或国家政权选出主事者或主政者,从而建立主事机构或政府机构,以行使权力或政权。这就说明,我们建立国家,设计政府,行使政权的目的就是为了克服人类普遍的偏私情感和心理。这是中外哲学行家的普遍看法和对国家及其政权政府的基本界定。

在墨家看来,实践兼爱是建立政权政府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克服仁爱之偏私的情感和心理,防止其泛滥。只有在社会和公共领域克服偏私的情感和心理,才有希望更好地大规模地协作,全面增进公共福利。而儒家却是利用政权为这种偏私的情感和心理服务,利用权力威慑和一套学术系统说教来让人承认这种偏私情感和心理,因为,只有当权者或权霸才有更多机会,并借此等学说为偏私的情感和心理服务,且能获取一般无权者依赖此二者所无法获取的更大利益。儒家这种伦理无法形成大规模陌生人合作协同机制,不可能形成工商业资本主义和纯粹市场经济。即便有萌芽,权霸偏私的情感和心理,一方面要掠夺资本和市场利润;另一方面绝不会允许资本权力过于膨胀,甚至大于政治权力,以削弱当权者或权霸的全面利益。说到此,一定有人出来反驳,日本和四小龙不也是儒家传统社会吗?不照样有资本市场经济?不错,日本和四小龙确实是儒家传统社会,但这些地区加上大陆,没有一个地区是从儒家传统直接独立地发展出资本市场经济的,却都是受到西方知识系统和资本市场经济冲击以后形成的,其实是面临国际竞争和生存压力的一种自愿的被迫。这种自愿的被迫就是虚心地学习西方的知识和资本市场经济,接受其思想理念。若说,只有一个儒家传统地区,从而没有直接从自身传统独立发展出资本市场经济,也情有可原,可以算作偶然因素。但四五个政权独立的儒家传统地区,都没有直接独立地发展出资本市场经济,偶然性就没有那么强了。而且,日本和四小龙也几乎是共同面对西方文化冲击在几十年内几乎同时发展出资本市场经济,这就不是偶然的了。同样的例子,还可以举出阿拉伯甚至伊斯兰世界。现在,儒生论证,儒家伦理也具有发展资本主义因素,完全是马后炮行为,就像他们论证儒家和儒学也能发展出科学一样可笑。这种区别确实是上天和地上的视野问题。

这里又引发一个问题,人类为什么要建立政权政府来克服仁爱之偏私的情感和心理呢?因为偏私的情感和心理是基于感性审美之感性情感和心理主义的纯粹主观性。而后二者乃是人性之恶的起因和起源。不是说感性审美之情感全部是恶,而是要看它是否经得起反思理性的审视,是否与理性审美保持一致,构成最高审美境界。感性审美之情感一旦与理性审美冲突,那它就是偏私的情感,一定就会引来仅仅满足肉体渴望的不义之欲。这种欲望作为动机通过表象转化为行动,逼迫肉身之体作恶。另外,心理作为一种规定思想和行动的暗示意识,足以规定人心或人脑主观思维采取某种思想和/或行动的倾向。所以,心理活动本身就存在的趋善与趋恶之别。偏私的心理显然是一种趋恶的暗示意识。这种心理的产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缺少反思,尤其是理性反思的结果。由于它缺乏反思,尤其是理性反思的考察,它得以形成的基本条件就是纯粹主观性,远离客观的实事经验,从而远离事实本质及其自然原理和自然逻辑。这种偏私的心理依靠纯粹主观性通过表象来指导行动,必然产生恶。所以,它与偏私的情感一道构成了人性之恶的起因和起源。它们共同形成恶的意志或非理性意志即非自由意志来对抗善的意志或理性意志即自由意志,把肉体人身作为意志战场来搏斗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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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质相因。非同质则有因者和不因者。理性是非经验事物自然不会受经验事物影响和作用,而感性肉体是经验事物,必然受经验事物影响和作用。经验事物必然被经验事物影响和作用乃是通过观察归纳得出的不证自明的公理。既然如此,我们人类的肉体就会被物质之感性美勾起的欲望所引诱和驱使,保不得其中有恶。人既是理性与肉体的相处合一,即“知与形相处”,或“理性动物”,那么,人性必然是善恶同体。人身肉体既是善恶意志的角斗场,那么,人性就必然存在善恶或然性,既有善的倾向,也有恶的倾向。为了促进人性或然性具有更大的概率或百分之百的概率倾向善,离弃恶,我们必须寻求救赎人性的科学的而不是迷信的方法。自然而然,科学自身便进入了我们的视野。科学救赎的原理,则是通过改善我们周遭的经验事物来改善我们的处境,使我们感性的经验的人身肉体、不被可能勾起其不义之欲的经验事物所构成的环境所影响和作用。科学救赎其实还是依靠上帝救赎,科学及其科学哲学的一切原理都是神思天志,都是上帝诫命,我们要遵从它,顺从它,按照它来做人办事。人只是依靠上帝参与救赎者。不知不识,顺帝之则。这也是排除人心内胶外闭的心空法,即承认人自己无知无识,排除一切纯粹主观性,依靠客观的神思天志之自然法则。当然,救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努力,做出牺牲。对于耶稣救赎,则需要献身;对于科学救赎,则需要勤思勤学,刻苦钻研,勇于发现神思真理。思维和动手懒汉并不能参与获得自我救赎和承担救赎世人之责任的。每一个科学家包括科学哲学家以及运用科学的、或者即便不会不能自觉运用科学、但不违反科学的劳动者(赖其力者),都是真正的参与救赎者。他们借助他们一手所创建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之财富来救赎这个星球上的混沌的人间和不自由的世人。

学习、思考、执要、行动,这才是衠知。唯有行动才是真知。衠知就是以行举实,言信行果,言必身行,以身戴行,知行合一,知行同一。这个概念的创建非常必要,它已成为我们日常交流必不可少的意念(理念和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