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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人都会畅想美好的婚姻生活,下班后坐在热气腾腾的餐桌上,一家三口聊着趣事,我以为我们家也会是那样。可自打儿子出生后,我和丈夫的人生出现转折点,我们成了罕见病患儿父母。此后我们的奢求变成了每天睁开眼时,确定孩子还有呼吸。” 我是蔡美连,是一名老师,我儿子患有一种罕见的基因病:脊髓性肌萎缩症。

我与丈夫张添发2014年成婚,他是公司普通职员,我们来自农村,来到厦门工作后相识相恋的。2016年儿子张炜杭降临,初为人母的喜悦,满溢在空气里,但是儿子出生后不久就出现了症状,比如哭声小,不好动。我想着可能是每个孩子发育有快慢,便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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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4个月大时,手仍握不住玩具,6个月大时还坐不稳,腿也无力,我们意识到情况并不是发育迟缓这么简单,随即带他到医院进行全面检查,这一查的结果,足以摧毁我的后半生。2016年8月儿子被确诊为脊髓性肌萎缩。此病通常于1岁内起病,婴儿早期生长正常,6个月以后运动发育迟缓,虽然能坐,但独站及行走均未达到正常水平,多数可活到儿童期,个别可活到成年,且无药可治。

刚确诊那段时间,我们家再没了欢声笑语,我哭得双眼都肿了,完全无法接受还不到1岁的儿子,得了无法治疗的重疾。我们无比珍惜孩子活着的每一天,生怕睡醒后睁眼,他的身体就冰冷了。就这样过了近一年的时间,我在外出工作和在家照顾孩子间两难抉择。

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不工作,可又不想在儿子有限的时间里和他分开。后来听病友说特效药即将上市,2017年的时候,我把儿子留给婆婆在家照顾,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为儿子的治疗费,我必须去努力奋斗。

2018年4月,当时2岁的儿子一个人坐在推车上,婆婆去收拾东西,只是离开了几分钟的时间,不知怎么的儿子在推车上倾倒,他脸朝下堵住了鼻孔和嘴,没力气呼叫也没法呼吸,等到被婆婆发现时脸部已失去了血色,嘴唇发紫,只剩一丝丝微弱的呼吸。婆婆急忙打120联系救护车,我接到电话后一路哭着奔向医院,好怕没法见他最后一面,经抢救后治疗两周才转危为安。如果再晚一分钟发现,可能我就永远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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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故让我意识到病情的凶猛,心里祈祷着快快有药可以治疗吧,我真的不想失去孩子。幸运的是,我们终于等到了特效药上市,2019年从国外引进唯一治疗此病的药物诺西那生钠。我得知消息后激动得喜极而泣,可当我了解到此药在国内外售价都很贵,需140万块钱一年的治疗费后,我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儿子的病情在慢慢恶化,已经严重到需使用呼吸机了,我内心的煎熬别人无法体会,他明明是可以好起来的,因为我们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内心的焦虑让我变得性格暴躁,时常和丈夫发生口角。有一次我买了10块钱的菜盆,丈夫看到后就怒斥我:“一个塑料盆这么贵,不想给儿子治病了吗?”

听到丈夫的怒斥,我委屈得痛哭起来,生活已经把我们折磨得面目全非了,这些年为了给儿子治病,他早已经节俭惯了。儿子因抵抗力差而感染入院,是常有的事,要不是省吃俭用,可能都撑不到今天了。

2021年我们得知了天大的喜讯,诺西那生钠降价到一年55万块钱了。我们从无药可治等到药物上市,从高昂药价等到大降价,却仍没法给儿子注射上一针特效药。而如今炜杭已经5岁了,一直在轮椅上度过,他的胸部和脚踝已经变形,肺功能也在退化,全身肌肉开始萎缩,我心里清楚,如若再不用特效药,可能会慢慢发展到全身靠器械维持生命,只是一想,我就心酸不已,心如刀绞。

据了解,使用了特效药的孩子,大部分恢复状态喜人,有的能坐立了,甚至能行走了,而没有使用特效药的孩子,病情恶化或离去。看到同病却不同命的孩子们,我心里万千感慨。如今我唯一的奢望,就是儿子活下去,能站起来。在我们年老后他能生活自理,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仍在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