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洋相”这个词大致出现于晚清时期,在此之前中国和外国的接触甚少,况且又是天朝上国,自然很难与出洋相联系在一起。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后,在广东一带,大清官员和各国商人接触最多,在接受一些新事物时难免就会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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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洋相,事关国体,对于讲面子的中国人来说,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作为开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则徐,就结结实实地出过一次洋相。一次,林则徐到英国人府上去做客,六月酷暑,热浪翻滚,人家洋人讲客气,让人拿来一根冰激凌,替林大人防暑降温。

林则徐哪见过这等稀罕物,接过手一看白气蒸腾,以为是冒热气,赶紧张起嘴吹气,不敢下嘴生怕会被烫伤。初见洋玩意,本来是可以问吃法的,老祖宗教导过,人非生而知之也。可是,作为封疆大吏是问不得的,天朝大国向洋人请教,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

于是,林则徐就这样拿着冰激凌,一个劲地吹,直到把冰激凌吹成一汪水。到了最后,他才知道这玩意是冰的,弄得好不尴尬。当然,中国人向来争气,丢了面子必然要想法儿找回来。为了长大国志气,灭洋人威风,林则徐准备以牙还牙,设了一个饭局,请洋人来做客。

席上,上了一道红薯泥,红薯泥滚烫滚烫,既不冒热气也不冒冷气,洋人见了,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大口往嘴里塞,烫得洋人一个个龇牙咧嘴,鬼哭狼嚎。林则徐大笑,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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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虽然在两广任职,接触的洋人多,但他毕竟没有出过洋,因此洋相出的也就少。李鸿章出国多,出洋相自然也多。李鸿章到美国公费旅游考察时,人家递上来一张名片,名片有点大,大概手掌宽,李中堂气不过,怒曰:“此欺我也。”叫属下制了一张大的。近一米宽,两米长,两人抬着给了美国鬼子,尽显大国气度。

李鸿章到了法国时,法国人也讲客气,自吸一支雪茄,敬李中堂一支。李中堂学法国人那样,一样叼烟,一样打火,一样吧唧吧唧。不一样的是,法国人吸雪茄,烟气成圈,升空缭绕;李中堂却喉咙咕噜噜,就是不冒烟。原来,李中堂有一技术没学到,吸雪茄烟得先剥去一层纸,将烟头掐出一小块,然后才点火的。

堂堂天朝重臣,没有啥不懂的,居然当着众人出了洋相,失了大清国威。李中堂别的方面不敢说,对于替国人赚面子还是有足够的智慧的。为此,李中堂设了一个饭局,回请法国人。席上,李中堂礼尚往来,让人给客人上了水烟袋。随后,自己也点上水烟袋,哗啦啦吸得大响。

其实,吸水烟袋的技术含量远远高于吸雪茄。法国官员学样,深吸,猛吸,一口烟水呛入口,呛入喉,苦辣难忍,眼泪鼻涕一起奔涌。洋人这回输大了,李中堂也让他们出了一回大国相。

清朝历史读起来实在让人气馁,几次对外战争都被人家的坚船利炮给狠揍。可气的是,我们船炮赢不了人家,制度赢不了人家,但在小智慧上从来没输过;枪杆子赢不过人家,但嘴巴从来没有输过。到了任何时候,中国人那种几千年积淀下来的优越感从不让人,这或许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个悲剧缩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