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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电影有关的一切之中

影院其实是与观众联系最直接、最紧密的

当灯光关闭

世界上只剩下银幕和自己

所有感官体验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细密如织的情感在影像与人之间不断流动

摄影/JONATHAN LEIJONHUFVUD(雷坛坛)

图片提供/壹正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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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电影院已经成为了商场里的标配,当这些场所标准化、批量化,也就失去了相应的神秘性。那么为什么还要去电影院?在全国各地的众多影院中,我们找到了这8家影院,作为影院新设计的代表。这些影院用独特与坚持告诉你,这是一种仪式感,是一种生活方式,是对于电影艺术的欣赏、尊敬与陪伴。

徜徉于胶卷负片之间

长江银兴影城(西安御锦城凯德广场店)

摄影/JONATHAN LEIJONHUFVUD(雷坛坛)

图片提供/壹正企划

胶片是早期电影的载体,对于电影来说,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胶片依然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记忆。在壹正企划给西安长江银兴影城设计的建筑空间中,胶片负片的设计元素贯穿了整个影城。影院大厅亮眼的红白撞色对比分明,影厅内的青色与红色也代表着负片上的互补色。新颖的颜色搭配让整个影城都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现代化的设计感如何实现?简洁、干净利落的空间切割,大胆撞色,恰当的区域分隔。在众多影城之中,西安长江银兴影城的颜色风格显得尤为突出,去过一次就一直记忆深刻。

看多了各有风格的现代影院,也不由得在想,曾经我们总是根据距离选择影院,如今,打开大众点评根据设计和服务选择目的地也成为了一种品质生活的象征——面对去影院看电影这种有仪式感的事情,当然也要多加重视。影院的设计主题已经成为了一种隐性竞争力。有人打卡各地的咖啡馆,也有人打卡收集不同设计的电影院,长江银兴影城也是你的“影院集邮册”中一个不错的选择。

梦境列车已经进站

UME影城(重庆金沙天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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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提供/UME影城

电影院和火车站,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地点,也能碰撞出新奇的火花。在位于沙坪坝高铁站上的金沙天街商圈里,UME影城打造了一座“火车站影院”。走进“车站售票厅”,买一张心仪的车票,到候车室里等待“发车”,坐在列车车厢,体验一两个小时的奇幻旅程——电影院的所有功能,都被巧妙迁移到火车的主题之上。红色的火车车厢、墨绿的站台架构,充满欧式风格的设计色彩浓郁复古,简直像走进了魔幻小说中的霍格沃茨。火车头、列车车厢、候车室、电话亭、路灯和长椅,主题公园一样的设计让人不禁感慨,在这个年代,开一家电影院真的好难,连影院设计都要“内卷”!在社交平台分享这里拍到的照片,没过多久就有朋友问,这是去什么地方拍的写真?谁知道其实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呢。

电影本身就像一场旅程,它带你暂时离开现实生活,去奔赴一场短暂却浓烈的梦境,这与火车站的意象不谋而合。买一张通往梦境的车票,给自己一个值得怀念的半天假日吧。

头顶一轮圆月的“博物馆”

保利万和国际影城(成都花园城店)

摄影/蒋仲铭

你的首页有没有被“打卡成都最美影院”刷过屏?标志性的一轮圆月,成为了保利万和国际影城最好的名片。看多了深色系的影院配色,这所影城灰白的室内设计开阔又柔和,让人眼前一亮。梦幻又神秘的月球悬挂在头顶,充满几何切割感的弧形拱门配合恰到好处的发光灯带,影厅里清一色的白色沙发座椅,就连卫生间都有重叠镜面的设计,影院想要呈现给观众的巧思都潜藏在细节里。作为播映电影的场所,影院如今正在不断追求着更强烈的艺术感,从商业场所摇身一变成为艺术领地。“还以为误入了什么博物馆!”写下点评的网友感叹着,为了影院的设计来看一场电影这种以前不太会发生的事情,在这所影院成为了现实。

这所影院位于人流量并不大的招商花园城购物中心,能够带着不拥挤的惬意去享受生活,属实可以称为“私藏好去处”。带上会拍照的好朋友一起去这里看一场电影吧!沉浸在影像世界的同时,还能有满满的照片收获。

再去一次天山路888号

天山电影院(上海虹桥艺术中心旗舰店)

摄影/齐云峰

提到天山电影院,一部分沪上西区的影迷就能回想起自己的童年记忆——小时候学校组织的电影活动、影院门口的飞天雕塑、对面天山商厦的游戏机……琐碎的片段充满了过去的情怀。作为陪伴观众多年的老牌影院,经历重建的天山电影院还会继续承载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

如今的天山电影院扩建为虹桥艺术中心场馆,木纹阶梯和墙壁搭配几何风格的网状铁架结构,将折纸艺术的传统元素融入设计,独特的风格使它成为周围一带的新地标。提到观影体验,独栋建筑显眼又开阔,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天山电影院是当之无愧的“豪华版”。相较建设在商场里的影院,独立影院更有公共艺术空间的氛围,身处足足五层的高大建筑之中,徜徉在木质阶梯上,心情都跟着沉静下来,充满仪式感地准备好一场与电影的相逢。

夜幕降临时灯光点亮,金色的光线蔓延,把网状建筑结构描摹得更加清晰,偶尔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拍下一张照片。再过二十年,它又会成为新的城市记忆。

打破电影与现实的边界

武商众圆摩尔国际电影城(武汉众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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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JONATHAN LEIJONHUFVUD(雷坛坛)

图片提供/壹正企划

巨大的三维立柱架、强对比的黑白双色空间,爆破感的后现代场景……走进武商摩尔国际电影城,就仿佛置身于一部科幻电影的场景中。这所影院由荣获诸多室内设计类国际大奖的壹正企划担纲设计,“电影感”、“身临其境”,都是设计师所追求的体验。神秘的立柱相互斜错相交,构成了一个脱离现实的电影国度,而这正是影院本身正在追求的变化——从简单的功能性地点,到模糊现实与影像边界的公共场所。挑选一家独特的影院去享受一部电影,也成为了生活中值得尝试的全新生活方式。当被暗色调黑白的立方体丛林环绕着,好像电影里的后现代科幻场景真的来到了现实。走出影厅的时候,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电影之中,还是电影之外。

当影院遇上书店

太原钟书阁•斐波影城(太原IF PARK店)

图片提供/斐波影城

你在书店看过电影吗?位于太原的钟书阁·斐波影城融合了书店和影院,于跨界合作中散发着新业态的活力。电影院行业一直在探索影院作为公共空间的边界,影院除了能带给观众电影,还能包含怎样的附加价值,这关乎影院行业的生存现状,也关乎我们生活方式的更迭。斐波影城与钟书阁合作,是两种相近艺术的有机交织。在这家影城的五层区域,想要到达影厅需要先穿过钟书阁,等待电影开始的时候,不妨坐在这里先看看书。木质的建筑结构质感纯粹,巧妙融合了质朴的温和与现代感。从层层叠叠的书架走到拱形隧道进入影厅,书架利落的直角线条转变为隧道拱顶处的曲线。穿过隧道,就要从文字世界进入影像世界了。

随着影城的配套设施越来越齐全,我们发现影院行业早已不囿于放映本身。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看电影”还能成为更加多样化的生活方式。身处于这样的文化氛围之中,有感官体验被无限放大的感觉,更容易捕捉到细微的情绪。好像恰当的仪式感和氛围,真的可以像电影本身一样造梦。

一粒电影种子在乡间破土

种子影院(山西汾阳贾家庄镇)

在你的印象里,乡村影院是否依然是流动电影放映队、破旧的地方礼堂,或者狭小逼仄的放映厅?事实上,在乡村中早已诞生了独具风格的艺术影院,从名称到设计,都充满结合乡土元素的粗粝、顽强的质地,有属于中国乡村纯粹又独特的艺术风格。

种子影院改造自位于山西省汾阳市贾家庄的废弃水泥厂,作为贾樟柯艺术中心的一部分向公众开放。斑驳质地的砖砌外墙与充满现代感的彩色玻璃外挂楼梯碰撞,一种诞生于乡村的现代力量破土而出。在影院的设计理念中提到,种子影院的名称和建筑都处于一种蓬勃生长的状态,大概这也是对于电影本身的殷切期望。

由于位置原因,种子影院的人流量并不大。当影院脱离了都市和商圈,影像的力量似乎更加接近一种能使人沉静思考的氛围。如果你恰好有出行山西汾阳的计划,不妨把一个下午留给种子影院。走进这座坚实、纯粹的砖砌建筑,用一场电影来放缓生活步调,一定不虚此行。

摄影/金伟琦

94岁的“年轻人”

永汉电影院(广州)

摄影/黄俊源 装视觉

从1927年建成到现在,永汉电影院已经迎来了它的第94年。经历了几乎一个世纪的时间,永汉又一次重建装修,以一种传统碰撞潮流的方式重新占据了人们的视野。

重建的永汉电影院使用了非常大胆的霓虹灯元素,蓝色、紫色的灯光映着甬道地板上的繁复花纹,从进入影院的那一刻起就在接受着极具冲击力的视觉新体验,好像来到了赛博朋克风的未来世界。在通道的两旁可以看到很多老照片、旧电影票的图片,复古与未来感在这里交汇。曾经的老影院摇身一变成为潮流引领者,完美融入了年轻人的氛围,真的很难看出它已经有94岁“高龄”。

如今的老牌影院普遍出现设施老旧、服务落后的现象,永汉电影院却从未停下更新自己的软件和硬件的进程。这所影院伴随着广州的发展,记录着共同记忆,又不囿于传统。关于改建,人们众说纷纭,但我们始终觉得传统与潮流可以兼得。把永汉电影院放在“新影院”中介绍,也有这个含义——永汉正从传统之中突围而出,跟随时代不断打破边界才是发展之道。每一代广州人都有与永汉的专属记忆,这些记忆有相通也有不同,拼凑在一起,正是广州近百年来珍贵的生活群像。

电影院藏着我们很多人的成长故事,在城市还没有今天这么庞大、没有移动网络、也难以在家看到新上电影的时代,那些老电影院承载了我们当初对电影的向往,它们也见证了我们成长中一次次的感动。

中华电影院

摄影/ 李银银

作为一个北京南城人民,好像关于各种演出的记忆,都绕不开天桥这个地方。

相声当然是要在这儿听,毕竟这里是德云社的“老家”。音乐剧也在这儿,不管是外国引进的、还是中文原创的,已经想不到除了天桥艺术中心,北京还有什么地方能演音乐剧了。更别提还有芭蕾,因为离天桥不远的虎坊路,就是中央芭蕾舞团的所在地……虽然在老北京人眼里,南城不是个富庶的地方,但这里从来不缺文化演出,并且一直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进化着。

只是没想到,盘点有关电影院的记忆时,也是天桥。中华电影院一直是天桥这条街的一个地标,熟悉到甚至想不起具体是什么时候,老楼没了,又起了现在已经被叫作首都电影院(中华店)的新楼。

小时候不太流行自己看电影,为数不多的观影机会,都是学校的集体活动。比如《离开雷锋的日子》和《国歌》,都是学校组织去工人俱乐部看的,一个大礼堂足够装下好几个年级的同学,那时候对真正的“电影院”还完全没概念。对中华电影院印象深刻,是因为我第一次主动进电影院,就发生在那里。

那还是2001年,我在上初中,刚刚对明星、偶像有了点儿概念。印象中大概是个夏天,看梁咏琪在娱乐新闻里说自己主演了一部国语片《我的兄弟姐妹》,于是就求着我妈给个机会,带我去电影院看看。因为在那之前,总觉得港台明星都是活在画质不清的VCD里的,在银幕上什么样,我有点儿想知道。

于是就这样,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张“个人化”的电影票。不是来自学校组织,不是为了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就是单纯地为了电影,而看电影。已经不记得那时候中华电影院的电影票长什么样了,但至今记得清晰的,是我跟妈妈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全场的灯已经黑了,前面零散地坐着几个成年人,我们摸着黑、悄悄地找了两个相邻的座位坐下来就看—完全没有引导员,也没人要求我们对号入座。那时候还没有爆米花和可乐,每个人的手里更没有随时会干扰注意力的手机,所有人都一样,眼前明亮的只有一块发着光的银幕,它吸引着所有人的全部注意力。

因为中华电影院,我才知道专业看电影的地方,其实不一定都是大礼堂那么大,也可以只是个有几排椅子的小厅,银幕够大就可以。虽然那之后,在读中学的几年里,我依旧没有太多机会走进电影院,对看什么拥有完全自主的选择权,但至少那家并不华丽的电影院,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哪怕周围充斥着其他演出形式的声音、街上走的都是不修边幅的南城大爷,但我知道这里藏着一个独立的、安静的、不被外面所干扰的世界,叫电影。

国泰电影院

淮海中路、茂名南路转角的国泰电影院,始终是上海所有老电影院中独特的存在。在全上海的年轻男女都流行去淮海路约会的那个年代,去华亭路逛个街,去国泰看场电影可是一件时髦的事。

1932年1月1日,国泰大戏院正式对外营业时,当天登在《申报》上的广告语是:“富丽宏壮执上海电影院之牛耳,精致舒适集现代科学化之大成。”如此豪放的派头!据说在解放前,国泰电影院放映的全部是英美片,美国派拉蒙、米高梅等八大公司和英国鹰狮公司的大片。

不知是否受到父母辈的影响,在徐家汇美罗城和人民广场来福士成为年轻人恋爱据点的时代,我与初恋男朋友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居然选择了淮海路,在有二楼阳台的必胜客吃了比萨(当然这家店很早就没有了),最终在国泰门口停下脚步。黑盒子里,青涩的两个人第一次牵了手。

上海的电影院选择很多,有装潢更时髦,设备更新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每次有新约会对象的时候,都还是会选择国泰。英文名字Cathay Theatre醒目地挂在影院正门上方。影院由著名建筑设计事务所鸿达洋行在1929年设计,1930年建造,1931年竣工,这段时间刚好处于装饰艺术风格(Art Deco)的鼎盛时期,国泰电影院的建筑风格亦充满了装饰艺术风格,线条明朗,几何对称,现在看来依然非常具有节奏感,国泰所散发的那种老派精致,恰恰是一种如今需要到处寻找的上海感觉。

可能是下意识想要让对方体验一种上海的感觉,看完电影走在梧桐树下的淮海路,或是穿过襄阳公园漫步到巨富长,美好的建筑与街道也增强了约会的氛围感。

只是国泰对我来说,算不上一个美好的约会场所,每一个约会对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当然原因不在电影院,但有趣的是它却见证了我生命中成长的一部分。我还是会继续和约会对象去国泰看电影,就像我会继续去恋爱一样。

编辑/蒋欣峰

撰文/崔欣然、张凡(北京)、计炜琼(上海)

摄影/JONATHAN LEIJONHUFVUD(雷坛坛)

蒋仲铭、齐云峰、金伟琦、李 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