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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刘震将军

前言

刘震将军,开国上将之一,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奠基人之一。他的一生,是为祖国奉献的一生。

朝鲜战争爆发后,从未乘坐过飞机的刘震肩负起组织志愿军空军入朝作战的使命,并在朝鲜战场上指挥空军战士,英勇奋战,数次取得空战胜利。

1952年,刘震完成援朝任务,荣耀回国。受刘亚楼之托,刘震代表毛主席欢送阔日杜布英雄师回国,赴宴途中却两度陷入险境......

图|毛主席

刘震战前受命

1950年10月19日,在司令员彭德怀的率领下,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赴朝作战。入朝后,志愿军司令部驻扎于朝鲜平安北道东昌郡大榆洞。

为了不暴露人民志愿军主力入朝的目标,志愿军司令部下令各部队不准使用轻武器与美军飞机作战。

在志愿军总部进驻大榆洞的一个月中,数次遭到美机空袭。美机不仅擦着屋顶飞行,还可以在山沟之中钻来钻去,见车就炸,见人就打,十分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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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志愿军入朝作战

10月,刘震被任命为中南空军司令员,上任还未到一个月,刘震就接到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的紧急通知,前往北京。

刘亚楼向刘震传达中央军委的重要决定,刘震被任为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负责组织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协同地面作战,很快志愿军空军将参加抗美援朝作战行动。

之前刘震都是参与地面作战,他没有想到,他一个连飞机都没怎么坐过的人,如今却当上了即将入朝作战的空军司令员!刘震战前受命......

好在刘震是个爱动脑、爱思考的人,他迅速投入到空军备战的工作中。如何让志愿军空军形成战斗力?真正的空中战斗应该是怎样的?究竟该如何深入组织指挥空军作战?成为他认真思考的主题。

关于空军作战中的这些问题,刘震仅是一知半解,他心中想着:“只要我们充分掌握苏式飞机的战术技能,在空中战斗中正确充分运用毛主席军事思想,全面总结作战经验,认真学习苏联空军飞行经验,我们的志愿军空军定能在战斗中顺利成长起来。”

图|前排右一为刘震

有了坚定信念的支持,刘震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刘震抽调空军队伍中的干部,组成空军领导机构,组织他们前往东北军区空军相应的业务部门,进行专业深入的学习。

1951年1月,刘震主持召开参战各师领导干部会议,会上研究制定了以战术训练为主的训练机会,要求各单位积极投入战前突击训练,短期内要达到参战水平。与此同时,歼击机部队、轰炸机部队同步开展各项训练。

2月,刘震被中央军委任命为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司令员。司令员刘震继续投入紧锣密鼓的训练之中,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空军训练工作上。

三个月后,刘震在沈阳、安东(即丹东)、辽阳三个地方之间组织了一场不同机种联合的飞行战术演习,苏联空军顾问团在旁考核。

这场战术演习共历时19天,志愿军空军飞行员放飞307架飞机,每一架飞机均按规定次序、队形上天。苏联空军顾问高兴说道:“奇迹,奇迹,你们可真是一步登天啊!”

图|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

除此外,刘震深入了解朝鲜战场上的作战情况,研究各个司令部的组织指挥能力以及作战水平,摸索紧急情况下战机转场、协同作战的方法,想办法提高部队的指挥与作战能力。

前志愿军空军指挥所所长沈甸之后来回忆:

“三个多月的学习过程中,刘震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谦虚谨慎,勤奋好学’......他除了常请专家们给他讲解有关的问题之外,更是抓紧一切空隙时间去友军指挥所参观学习,听取友军军长、副军长和苏联战斗英雄、空军师长阔日杜布的作战经验介绍,同他们建立了很深厚的战斗友谊......刘震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学习榜样。”

经过不断的研究摸索讨论,刘震终于确定志愿军空军的作战方针:从实战中锻炼,在战斗中成长;积蓄力量,选择时机,集中使用;为地面部队服务,以地面部队的胜利为胜利。此方针得到空军党委的批准。

刘震指挥空军作战

1951年7月,朝鲜战争作战双方开始进行停战谈判,战场上出现一边谈、一边打的局面。

为影响谈判进程,美军总司令李奇微命令空军采取行动,以充分发挥美国空军的威力,美军企图从空中向我方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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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被美国空军炸毁的大桥

刘震指挥空4师与美国空军抗衡,1951年9月,112架美机试图对平壤等地的公路、铁路等交通要道进行轰炸,刘震迅速发现敌情,立即下令空军出击。

200多架飞机在空中展开作战,空4师第12团第1队大队长李永泰率先发现敌机,立即驾驶第一号机向敌军冲去,第二、第三、第四号机紧紧跟随在李永泰所驾战机之后,第五、第六号机进行掩护。

敌机8架最先进的F-86战斗截击机从左右夹击李永泰,李永泰被迫陷入苦战,战友刘涌新奋力掩护,刘涌新紧盯其中一架F-86战斗机,一通猛射后将其击落。刘涌新由此首创志愿军空军击落美国空军最先进F-86战斗机的记录。

不幸的是,击落敌机的刘涌新也被另一架敌机击中,壮烈牺牲。李永泰在战友们的支援掩护下,摆脱被夹击的困境,安全返回基地。

由于战友的牺牲,空军战士们情绪低落,刘震安慰大家:“毛主席说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首仗打下了敌人最先进的F-86战机,刘涌新同志的牺牲是值得的,他的名字我们会一直记得!”

图|刘涌新战士

9月下旬,在刘震的指挥下,空4师与敌军联系展开两次大规模空战,三天时间,英勇无畏的志愿军空军战士们击落敌机26架,击伤敌机8架,使美国空军的作战计划受到沉重打击,美国空军连连哀叹。

美国第五航空队称:“这三天战斗是历史上时间最长最大的喷气机战役,而且也显示了共产党的飞机与飞行战术已经改进了。”

空军党委将《四师作战报告》上报领导人毛主席,毛主席看后倍感欣慰,在旁批示:“空4师奋勇作战,甚好甚慰。”毛主席的肯定给志愿军空军战士们很大的鼓舞与动力。

1952年3月,空15师第43团12架飞机与美军8架F-80机展开激战,迅速发现敌机后,刘震及时提醒:“你们右前方有8架敌机,注意下降高度,盘旋搜索。”

在刘震的指挥下,空军战士发现敌机,刘震立即下令:“就这一批,狠狠地打!”第43团第1大队飞行员韩德彩在战斗中发现敌机偷袭,韩德彩很快反应过来,向右扭转战机,再对敌机展开反击。

战后韩德彩临危不惧的表现,赢得刘震的表扬。后来韩德彩回忆司令员刘震:“刘司令指挥果断,还善于听取飞行员的意见,每次空战后都耐心地倾听飞行员讲的每个细节,询问敌人在空战中的长处和短处。”在与刘震的接触中,韩德彩深深感受到他的认真与和蔼。

图|韩德彩

入朝作战后,刘震指挥志愿军空军战士们取得多次空战的胜利,适时调整作战方案,积极研究作战方针,可以说,在刘震的带领下,我方空军作战能力愈发强悍。

1952年10月,彭德怀到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指挥所视察并发表讲话,讲话中彭德怀肯定志愿军空军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的战绩。

彭德怀宣布,将刘震调回东北军区空军队伍,承担起后方建设的任务,刘震志愿军空军司令员的职务由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暂代。

至此,刘震圆满完成自己的抗美援朝之行,退出作战指挥,荣耀回归!

图|美军在前线空降

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曾评价刘震指挥志愿军空军创下的战绩:

“ 过去,在我们的飞机没参战前,敌人即使是1架飞机也敢往我们后方飞,毫无顾忌地飞来飞去......一天早上,我坐车去后方部队视察,刚一上路就碰上了敌人B-26飞机。我们的车正好在路中间,路两旁也没有隐蔽物。我心里想,这下麻烦了。我正在这样想时,敌人的飞机忽然往回飞了,怎么回事呢?我感到奇怪,抬头一看,啊,原来是我们的飞机飞过来拦截,敌机仓皇逃跑了。”

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奥托·威兰说:

“中国空军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个谜,他们好像一个晚上便学会了一切,他们似乎在冥冥之中有神的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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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被摧毁的美国运输机

刘震赴宴途中两度遇险

1952年12月8日,苏联空军阔日杜布英雄师配合志愿军空军作战任务完成,在安东(即丹东)奉命准备回国。

伊凡·尼基托维奇·阔日杜布(下文简称阔日杜布),苏联军人,苏联空军曾派遣十几个航空兵师,帮助我们组建空军部队,训练空军飞行员。

刘震曾数次向苏联空军英雄阔日杜布请教空军作战经验,二人亦师亦友。朝鲜战争爆发后,阔日杜布担任空军师长,以志愿军的名义协同空军作战。

抗美援朝战争中,阔日杜布指挥近卫324歼击航空兵师的米格-15,取得239次空战的胜利,战绩斐然,他所率领的苏联第324歼击机师在朝鲜战争上涌现出了数十名喷气机空战能手。

抗美援朝战争初期,苏联空军多次参与大机群作战,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协同其完成作战任务,且苏联空军承担很多夜间作战的任务,在苏联空军的大力支援下,我国空军获得飞速成长。

图|阔日杜布

刘震在沈阳接到司令员刘亚楼打来的电话:“今晚八点在安东设宴欢送友军,此事本来应由毛主席宴请并授奖,但因为北京正下了鹅毛大雪,飞机无法起飞,经过请示毛主席批准,由你代表他主持欢送宴会,并给该师授奖。”

刘震接到任务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时分,距离宴会开始仅剩四个小时,乘坐汽车、火车前去,必定无法准时到达。

考虑到任务的重要性,刘震与飞机机组人员商议,决定坐飞机出发。此时沈阳大雪纷纷,能见度极低,换句话说,这场飞行注定伴随着极大的危险性。

按照飞行人员的技术,尚不能达到飞行条件,身边人担心他的安全,刘震则坚定表示:“事关重大,我非准时到达安东不可,所以只此一个办法可行。”

刘震乘坐一架里-2运输机出发,预计一个小时即可抵达安东。

图|刘亚楼

刚起飞时,空中大雪阻挡视线,到一百米后,飞机进入浓密的云层之中,坐在飞机上的人可以感觉到强烈的颠簸。刘震下令:“接着往上。”

飞机上升到三百米左右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机长向刘震报告:“司令员,现在天气状况很差,没有把握,怎么办?”

刘震让机长飞到辽阳上空,到辽阳之后,机组工作人员从云层缝隙之中看清周围飞行环境。刘震说:“进山看看,飞行高度注意要高于山头五百米。”

飞机平稳飞行了一个小时,刘震觉得应该到安东了,但结果是还没到,刘震敏锐地意识到飞机可能是迷航了。

机长不好判断,只能选择继续往前飞,飞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仍未抵达安东。刘震说:“肯定是迷航了,我们不能再往前飞了。”

图|刘震

机长告诉刘震始终没能找到安东导航台的频率,也联络不上无线电,飞机没有办法确定方向,更无法判断飞机此时的位置,如今飞机正在山区之中飞行,周边环境难以判定,所以不能贸然下降去寻找地标,也不能复航。

对于目前的飞行情况,机长表示:“我们现在只能在原地盘旋,争取早点与地面成功联络。”

“别着急,就按你说的试试吧。”刘震保持冷静,对机长说道。

与机长分开后,刘震询问身边一个歼击机部队的飞行干部:“飞行员同志,如果和地面始终联络不上,你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飞行干部告诉他:“现下最好的办法是飞回沈阳。”

“那可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到安东去,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听完飞行员的话,刘震坚定地说道。

图|里-2运输机

刘震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咱们来一个右转弯,不是就直接飞到朝鲜西海岸了吗?”

刘震将想法告诉机长,机长告诉他:“我在耳机中听到,有说英语的,有说俄语的,有说汉语的,那边可能正在打空战。”

“不管他,你按照右转弯向西海岸飞,但是注意不要飞出云层外。”刘震说道。

为避免飞行过程中的意外,机长同意这条航线,同时将飞机上的降落伞交给刘震,以备不时之需。刘震说:“你这是要干什么?让我当伞兵吗?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应该是你们跳下去,回到部队还能继续驾飞机打仗。我跳下去干什么,叫人家当笑话了。”刘震坚决不接受机长拿来的降落伞。

经过调整之后,飞机继续飞行,到西海岸之后机上人员终于看清楚地标,刘震紧接着下令:“如果在云层和雪中隐蔽,再来个右转弯向北方向飞,不就正好对准鸭绿江了吗?”

图|空中作战

正当大家为顺利找到方向而兴奋不已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又一个“危险”正在悄然来临——他们飞到了拉古哨。

1952年6月起,美国空军对拉古哨发起多次大规模的轰炸。在人民志愿军空军的协同作战下,守护拉古哨坝区的防空部队多次给敌机打击。

一般在拉古哨禁飞区,只要任何飞机进入,地面的防空部队就会立刻开炮,进行猛烈射击。

所以当刘震一行人乘坐的飞机进入拉古哨后,地面高炮防空部队讨论:“准是美国的轰炸机,立即做好一等准备。”他们以为是敌机来轰炸,迅速进入战备状态,准备进行攻击。

好在作战开始前,地面部队指挥员向空军司令部报告当前情况,并发出请示,司令部告知他们,这是刘震乘坐的飞机,因为迷航才误闯入拉古哨的。

因为地面指挥员的谨慎,刘震他们乘坐的飞机才没有遭到攻击,不然后果也难以预料。

图|阔日杜布

飞机终于顺利找回航线,即将抵达鸭绿江口,刘震说:“按照正常情况绕场一周再进行落地,现在要对准浪头机场直接着陆。”

飞行员太激动了,以至于飞机下滑到跑道头一百米的高度时,他却忘记将起落架放下。机场信号员及时发觉,向其提示,刘震他们乘坐的运输机才安全着陆。

这一路飞行经历了不少险境,安全着陆的那一刻,机上的人才真正如释重负。

苏联空军的一位军长,以及师长阔日杜布看到刘震到来,热情上前同他拥抱,军长说:“看来飞行员的技术还是不够熟练啊,这次飞行真的太危险了。”

“军长同志,这实在不能责怪飞行员,是我决定冒险飞行的。我奉命代表毛主席来欢送你们归国,且我们在协同作战中建立了良好的战斗友谊,这次冒险飞行还是有特别意义的。”刘震解释道。

最终,刘震成功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而阔日杜布英雄师也顺利踏上回国之路。

图|开国上将—刘震

1955年,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刘震被授予上将军衔。这一年刘震40岁,在得此殊荣的将领中,仅39岁的萧华将军年纪比他小。

1957年中央军委正式发布命令,着手组建空军学院,刘震被任命为空军副司令员兼空军学院院长和政治委员,他在此岗位上兢兢业业工作近10年,为培养我国空军人才事业默默奉献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