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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王必成将军

前言

粟裕与王必成两人是在战争年代结下的深厚情谊,作为上下级关系,王必成对老首长粟裕十分尊重,而粟裕也很关心王必成生活,两人之间的深厚情谊,让人不禁动容……

王必成——一个绰号“王老虎”的猛将

提到粟裕麾下三员名将,就不得不提“叶王陶”。

1940年7月,为了统一指挥苏中、苏北地区,新四军军部派出陈毅、粟裕率江南指挥部北渡长江,与挺进纵队、苏皖支队会合。

陈毅任总指挥,粟裕任副总指挥,苏北指挥部下辖3个纵队(约莫一个团的规模),约7000余人。

这三支纵队的纵队司令分别是叶飞、王必成、陶勇。

从此开始,“叶王陶”三人就成为粟裕最信任的部将,跟随粟裕驰骋华东,屡立战功。

在江苏抗战期间,王必成创造了很多纪录,尤其是对日伪军作战,几乎是连战连捷,看似文质彬彬的面庞之下,王必成却很有血性。

但凡战场作战下命令,总是习惯以“死”字当头,不是“死守”就是“死战”,要么就是死拼。

1943年4月,蒋介石、顾祝同调集12个团的兵力,围攻王必成率领的新四军16旅。

面对敌众我寡的态势,16旅奉上级命令撤退,旅政委江渭清向各团传达了撤退命令后,请旅长王必成讲话。

图|时任新四军十六旅旅长的王必成(右)

王必成对江渭清传达的撤退命令没有意见,却唯独对他文质彬彬的提法感到不满:

“江政委说话太客气,完不成任务团长、政委军法处置。要我说,完不成任务,团长政委提头来见。”

王必成并非是嘴上硬,打仗的时候,也经常习惯性地站在最前沿。

1945年2月10日,新四军发起对日军反击攻势后,国民党顽固派下令,第三战区62师会同忠义救国军共五个团的兵力,向苏浙皖地区新四军发起进攻,苏浙军区第三纵队第七支队遭国民党军进攻,被迫展开反击。

粟裕指挥苏浙军区部队发起对国民党军的反击作战,王必成率领苏浙军区第一纵队主力越过莫干山,直插国民党军后方。

2月12日,王必成亲临一线阵地指挥作战,他的指挥部距离敌人不到200米的距离,飞溅的弹片四下里散落,面对纷纷的弹雨,王必成岿然不动。一名警卫班副班长被流弹击中倒下,王必成也依旧不动。

也因对日伪军作战连战连捷,王必成被茅山根据地的群众誉为“王老虎”,而他率领的新四军第一支队老二团,被誉为是“老虎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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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王必成讲话

1945年11月10日,华中军区组建的同时,还组建了华中野战军,粟裕任司令员,华中野战军下辖4个纵队4.7万人,王必成任六纵司令员。

也因为长期的共事,王必成和粟裕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当然也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是,王必成与张灵甫之间的缘分。

张灵甫率领的国民党军整编七十四师是五大主力之一,王牌部队,王必成率领的华野六师,也同样是一支无坚不摧的攻坚虎师,两大王牌部队一开始碰撞,就立刻擦出了火花。

1946年6月全面内战爆发以后,张灵甫率领的整编七十四师作为主力主要是在华东地区作战。一度令华中、山东野战军束手无策。

王必成却偏不信邪,一定要碰一碰这个所谓的五大主力。

淮阴之战以我军失利而告终,张灵甫率领整编74师继续向涟水推进,由于受徐州绥靖公署第二绥靖区王耀武5个军的牵制,山野主力无法抽调,因此保卫涟水的重任就交给了粟裕的华中野战军。

整编74师虽然以迅猛的火力直扑涟水城下,却因为华野1师、6师等主力部队赶到而失败。尤其是6师驰援涟水,在后来的反攻作战中,重创了张灵甫率领的整编74师。

图|1939年2月,王必成与二团部分干部在苏南

这一战,王必成的6师给张灵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发誓要报这一仇。

二战涟水时,王必成率6师在涟水以南布防,张灵甫派出整编74师一个旅与整编28师192旅与王必成一个师较量,王必成承受了相当的压力,虽然阵地多处丢失,却始终保持了坚守。

漏洞出在涟水以西守备的淮南独立第六旅,张灵甫派出两个整编旅牵制王必成,却暗中调动整编74师另外两个旅加第七军一部约3个旅的兵力猛扑涟水以西,淮南独立第六旅根本无法做到坚守。

涟水以西阵地告破后,王必成紧急率6师驰援,却已经是来不及,整编74师直扑涟水城下,在敌军优势火力的进攻下,王必成的6师伤亡惨重,被迫撤出战斗。

二战涟水以我军失利而告终,王必成精锐的6师伤亡超过5000余人。

据政委江渭清回忆,当时陈毅打电话口头通知他代行旅长职务,将王必成撤职查办,押送野司。

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认为,涟水一战,非王必成的责任,只是让王必成做检讨。

王必成对自己所受处分没有一句怨言,只要求下次打整编74师,还让6师继续上。

粟裕立即喊来参谋长陈士渠,记录命令“以后凡我华东部队组织歼灭整编74师的战役,一定要让6师参加。”

图|粟裕在孟良崮战役前线

1947年5月13日,孟良崮战役时,参谋长陈士渠考虑到王必成的6纵连日征战,过于疲劳,打算派6纵去执行非主力作战任务。

粟裕考虑再三,仍决定让王必成上,他对陈士渠说:

“我看此战还是要让王必成的六纵上,他们一向都是执行主力任务,并且屡战屡胜,突然把他们从主力位置上拿下来,王必成心里肯定会很难受!”

粟裕对王必成的偏爱,由此可见一斑。

1955年9月,王必成任上海警备区司令,时任上海市市长陈毅是他的老首长。王必成时常前往看望。

一次两人闲聊时,陈毅对王必成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华东野战军,粟裕对你王必成是很爱护的,你小子错误没少犯,但是粟裕从来没有批评过你,你小子给粟裕下了什么迷魂阵了。”

王必成哈哈一笑说道:

“没有您和粟裕两位首长的赏识,哪有我王必成的今天呐。”

王必成打了败仗,粟裕好言宽慰,打了胜仗,粟裕就批评,提醒他戒骄戒躁。王必成心里都明白,粟裕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王必成对粟裕,也格外的尊重。

训练场上雷厉风行

1955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式被授予军衔。

王必成被授予了中将军衔,以往有不少说法称:王必成嫌给自己的军衔太低。还找当年的老首长谭震林去说,结果被斥责了一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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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王必成与粟裕合影

据王必成的老战友回忆称,王必成对授予自己中将军衔,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1955年9月,王必成到南京参加由陈毅、刘伯承主持的授衔仪式,仪式结束后,王必成回到上海警备区自己的家里,高兴地穿上中将服,与妻子、子女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合影留念。

1960年5月,王必成调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一上任就狠抓军事训练,在日程安排上从来也不放松。

以前一些在南京军区的干部曾回忆:当年在南京军区机关工作时,就连晚上也不得空,开会或者是学习,只有周六的时候有时间陪家人,可王必成却偏偏安排机关在周六晚上开会,研究军事训练问题。

王必成却认为没什么问题,安排周六晚上开会,也不会耽误参加本部门活动。

有一次,一个干部晚上开会迟到了几分钟,一进门就见王必成铁青着脸:

“你干什么去了?”

这个干部回答了一句:“在家里学习。”

可能是因为口音问题,这名干部说“学习”的时候,王必成错听成了“休息”。

“王老虎”一听立即勃然大怒:“现在工作这么忙,你还有时间休息。”

“不不不,不是休息。”这名干部连忙解释说:“是学习。”

“哦。”王必成脸色缓和了不少:”这就好,你坐吧。“

等到这名干部坐下以后,王必成递过来一支烟,似乎也是在为刚才自己的行为道歉。

图|王必成老照片

王必成严于待人的同时, 也严于律己,在上海警备区当司令的时候,他就发掘了“南京路上好八连”的典型。到了南京军区任职以后,王必成主抓军事训练,又发掘了“郭兴福教学法”。

郭兴福是12军的一名副连长,在军事教学中,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并做出了成绩,12军军长李德生在一次小分队训练中,发现了这个优秀的教练员,于是上报到南京军区。

1962年2月,王必成在南京看到了郭兴福教学法的文件,立即指示让郭兴福来南京做示范表演。观看完表演以后,王必成连说了两声:“教得好,教得好。”

不仅如此,王必成还在现场做出了三条指示:

“一是军区步兵学校毕业班的学员,要把这一套教学法学会了才能毕业分配;二是军区司令部要组织郭兴福分队到全军区部队巡回表演;三是要做好推广“郭兴福教学法”的宣传报道工作。这第三条,就是我和我的同行们的任务。”

郭兴福教学法取得了突出的成果,1963年12月27日,毛主席在叶剑英的陪同下到镇江观看了郭兴福教的单兵和分队战术演练,由衷的称赞:

“郭兴福教学法不仅是继承了我军传统的练兵方法,主要是发扬。”

不仅如此,王必成还在全军区组织机关和和部队进行野营拉练,练走、练打、练野炊、练野营,充分提高各个部队中每个单位以及作战单位野外生活以及野战的能力。

图|王必成(左二)

1963年4月12日。毛主席听取了王必成有关野营训练的工作汇报,高兴地说了一句:

“你们这种方法很好,应该在全军用这种方法,应该推广这种方法。”

王必成不仅仅是狠抓军事训练,甚至有时候还自己以身作则,无论寒来暑往,王必成始终坚持以身作则。

有一年冬天,王必成在南京郊区汤山观看上海警备区喷火兵试点班训练。即便是天寒地冻,很多年轻人都冻得受不了,可年过半百的王必成却始终全神贯注,丝毫不为所动。

粟裕对王必成说:你知道司马迁的故事吗?

王必成对自己的军衔没有意见,却唯独对一件事有意见。

授衔时,一度有不少说法称,要授予粟裕元帅军衔,王必成心里很高兴,可后来王必成又听说,有不少人对粟裕授予元帅一事提出质疑,他的心里又很不痛快。

在南京军事学院毕业汇报上,王必成公开说:

“解放战争时,国民党五大主力,我们华野歼灭了其中三个,这是毛主席英明领导的结果,也是陈毅、粟裕两位首长指挥有方的结果!粟裕首长为什么就不能当元帅呢?“”

图|1951年王必成与陶勇、叶飞、粟裕在南京

王必成一席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甚至有不少人站出来表示支持。

粟裕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打电话批评王必成,对老首长的批评,王必成通盘接受,可对自己说过的话,却从来都不认为是错。

“首长你本来就应该当元帅!我只是说了点实话罢了!你的批评我接受,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

1958年军委扩大会议上,粟裕受了委屈,昔日的老部下“叶王陶”成了重点攻关的对象。

叶飞坚持不开口,陶勇则是站起来委婉地“念稿”,结果被取消了发言。

脾气爆裂的王必成主动站起来为粟裕仗义执言,一席话落下,满座皆惊,贺龙盛赞王必成:“王必成可信、可交,可深信、可深交!”

粟裕听说以后,还专门给王必成打电话:

“你以后不准再为我说话了,我怕你受到连累。”

王必成却在电话里面说:

“老首长!我就是要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大公无私的那个人!就算枪毙我,我还是要为你说话!”

事实上,不仅仅是王必成为粟裕说话,就连粟裕也时常记挂着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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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粟裕老照片

1969年12月,毛主席亲自签署命令,任命王必成为昆明军区第一副司令员。

当时云南边境处,匪特活动猖獗,而在解放战争时期,撤往金三角地区的国民党军残部,几次都想反攻。王必成坐镇昆明军区以后,这些匪特活动的情况大为减少。

王必成赴任昆明军区以后,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候,在他的工作日程安排上,只有“星期七”,没有星期天。

“老虎一旦出山,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不仅如此,王必成还把从南京军区捎来的郭兴福教学法,推广到了昆明军区,极大的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

有一次,王必成下部队视察,在边疆重镇一个团里歇宿,晚上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传来枪响,大家都很担心王必成的安全。

可王必成通过枪声判断:“这是附近有人在围猎,不必惊慌。”

后来部队调查清楚后,发现事实果如司令员所预料,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王必成却又说:

“昨晚的枪声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这些枪支不应该散落在当地人手里,会给社会带来危害,应该尽快将枪支收缴入库。”

图|王必成盖过的旧毛毯

1970年,昆明军区政委谭甫仁被害,周总理指示刚做完腹部手术,在北京休养的王必成立即返回昆明军区主持工作。

也因卓越的表现,1971年6月,王必成任昆明军区司令员。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面,王必成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甚至无法展开正常的工作。

1974年,周总理指示:“同意王必成同志到北京来说明情况。”

王必成到北京以后,住到了京西宾馆,当年所有的老首长、老战友都赶来看望他。

北京军区司令员陈锡联问:“老王,身体怎么样?”

当年在红四方面军,陈锡联是王必成的老上级,见老首长询问,王必成十分感动地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心里难受。”

杨勇握着老战友的手说:“听说你这只华东虎,到西双版纳后,原始森林的老虎总是想咬你,受伤了,是吗?”

幽默的话语间蕴含着关心,王必成也幽默地回答道:“听说你这匹骏马,也在新疆的沙漠里吃了不少风沙呀。”

图|粟裕

在一旁的粟裕接过话茬说了一句:“我看你们一个在西南,一个在西北,吃得苦头都不少。”

粟裕虽然自己处境也很艰难,却仍然关心王必成的情况,有一次和王必成闲聊时,粟裕讲了一个毛主席给他讲过的故事:“你知道司马迁的故事吗?”

“司马迁忠而被谤,信而见疑,身受最屈辱的宫刑,却仍然忍辱负重,坚持把《史记》写完。”

粟裕用司马迁的故事,暗示王必成,一定要给毛主席写信。

说起来早在几个月前,陈锡联就曾告诉王必成,不如写封信给毛主席说明,这一次粟裕又谈起这件事,王必成认为很有道理,于是在4月到7月间,王必成两次写信给毛主席,反映自己在昆明军区的工作情况和自己的问题。

事实上,粟裕、陈锡联的话是对的,王必成两次写信反映,都得到了毛主席的批示:王必成的事情讲了就好了。

王必成在北京一连住了四个月,一直到陈锡联跑来告诉他:“老王,你还是昆明军区司令员,快回去主持军区工作去吧。”

王必成在昆明军区一干就是8年,一直到对越反击战之前才调任武汉军区司令员。也有不少人认为,王必成在关键时刻调任武汉军区,是因为和时任广州军区司令员兼东线总指挥许世友不睦。

图|王必成

可根据实际情况来看,之所以战前撤换,是因为继任司令员杨成武此前曾在越南当顾问,熟悉那里的地理环境。才出现临阵换将。

王必成虽然没有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可儿子、女儿都参加了,就连怀孕的儿媳都争着要求上前线,王必成高兴地说:

“我不能参战,但我们家有三个半人参战,此愿可遂,此志可明了。儿女承父志,堪慰老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