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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伊曼开了一个叫馆子的馆子,我就是跟她在馆子认识的,真是一个不错的老板。现在你们也能跟她在馆子认识了,在这个馆子里,我对她也是重新认识,真是一个不错的作者。”——李诞

编辑:1900

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

李诞的这段绕口令般的推荐语,推荐的就是今天要向大家介绍的新书:90后写作者贺伊曼的《馆子》。

贺伊曼建造了两间“馆子”。一间是真实存在的、名为“馆子198”的沪上热门餐厅,在进贤路已经稳扎稳打地火了七年;另一间则是这本小小的书,名为《馆子》的短篇小说集。

在许多人眼中,贺伊曼的生活也许正是令人艳羡的那一种:

自幼展现出文学上的天分,并获得肯定,接连拿了两届文学大赛的一等奖;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文学编辑,一边做着自己擅长的事,一边结交了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作家朋友;二十几岁时就跳出了朝九晚五的既定轨道,过上了某种意义上“自由”的生活,开一家文艺的、属于自己的馆子,不用打卡坐班,还能偶尔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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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度过青春的理想方式是“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一起”,那么她似乎已经做到了。付出的代价是交换等量的勇气,时间,与创造力。其中,持续地创造是最为重要的。两间馆子都是她的答卷:进贤路上那间真实存在的“馆子”,更像是贺伊曼的一个外在身份;而面前的这本小说集,如她自白的那样,更接近真实的她自己。

一间馆子,六个故事

这本书并不是一本发生在“馆子”这间餐厅里的故事合集——“馆子”与其说是一个空间,不如说是这六篇小说的本体,是安放情绪与回忆的“可以哭泣的房间”;

贺伊曼想在小说中探讨的,与其说是都市年轻人生活中的种种际遇,不如说是人与人关系的本质:那些“我”和“你”还未成为“我们”的时刻,那些人与人之间重要的联结,那些来自于女性、但又不仅仅属于女性的感受。

爱一定意味着理解吗?有时也许恰恰相反。身处爱之中的孤独也许更加难解;

生与死的界限是泾渭分明的吗?打捞逝者留存在人间的信号碎片,就像是踏上了全然陌生的旅程,对自我的审视也由此开始;

人与人的悲喜真的相通吗?试图理解他人就像是尝试连上一个陌生的wifi,需要看见彼此,也需要破译那串难解的密码;

那些远走他乡的年轻人,是如何在新的城市逐渐扎根、生长出属于自己的生活的?在这个过程中又交换了哪些代价?

“我”是别人的妻子,是孩子的妈妈,是离家千里的女儿,身为女性,我之为我的自我意识要安放在何处?

(《馆子》在“馆子”)

你那里信号好吗

开篇《你那里信号好吗》,讲述的是顾晓清、韩裴、梁肖和温妤四人的故事。他们原本是工作和生活都黏在一起的一群好友,顾晓清和韩裴因多年前的矛盾宣告友谊破裂后,四个人逐渐离散,只有温柔的温妤,一直试图弥合两个女孩之间的裂痕。

可温妤却毫无征兆地在生日当天自杀离世。她患抑郁症很久了,朋友们不是不知道。但直到此时,顾晓清才发觉自己只顾忙于奔赴、创造自己的生活,关于温妤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的了解却像是一份简历,“她取得的成绩、基本的消费习惯……一些物理的既定表象。”她那体贴他人、生活富庶无忧的外表下,蚕丝一样柔软纤细的内心究竟长什么样,顾晓清一无所知。

而她和韩裴的矛盾也随着回忆浮出水面:当年四人共同的男领导老叶,喝多了之后试图对韩裴做点什么——赶去安抚韩裴并陪伴她走出阴影的,正是顾晓清一直喜欢的梁肖。

温妤的死在顾晓清心中留下巨大的疑问。她拜访温妤的前男友,去她生前常去的咖啡店,并不断打捞记忆中温妤留下的那些微弱信号。她反思自己的生活,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看见”了韩裴的内心和职场性骚扰所带给她的伤害。

最终,是逝者留下的点滴善意与线索,让几位旧友重归于好。但生活却依旧无法解答他们内心对逝者最后的疑问:为什么是看上去最不会自杀的你,选择了以死亡的方式先行离场?

迁徙

书中第二个故事《迁徙》的主人公,是一位年轻的沪漂小林。他在一家咖啡店当学徒,结识了神秘的常客yu小姐。yu的生活状态令他向往:一位已然在大城市中扎稳脚跟、从容优雅的中产女性,和住在没有窗户的群租屋里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同。yu温柔谦逊又富有学识,小林受到yu不少影响,逐渐改变、成长。可就在冬天即将结束以前,小林听闻了yu的死讯,并在此刻才得知她的真名,妤。

那个“她为何求死”的疑问,像《幻之光》中的绿光一样,留在了小林心中。

若干年后,人近中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小林,成长为了林。机缘巧合,林在异国的旅途中再度想起了当年的妤。

在归途站台那困惑而炫目的光线中,他竟然也像妤一样体验到求死的冲动——他在那一瞬间意识到,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其实是模糊不清的,任谁都可能踏入到那混沌的洪流之中。

《迁徙》中的yu小姐,正是第一篇故事中自杀去世的温妤。梁肖曾说,“温妤一直不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常常像飓风一样影响别人。”在林的故事里,得以看见温妤在他人身上留下的长久印记。

书中的六个故事就是这样既互相独立,又有着隐秘的联系。贺伊曼以笔锋剖开习以为常的亲密,探照人内心深处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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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匍匐前进

是什么让孤独之人相爱?陈荞曾经那么喜欢花花公子林栋,却在林栋酒后表白时拒绝了他。她和已婚摄影师老马开始了一段不咸不淡的恋情,内心却无法平衡自己的落寞。在一场和多年前何其相似的雨中,她想起来自己是懂林栋的,她太懂他的内心了:而这恰恰是二人的感情无法维系的理由。

中年天使

男主人公周扬是棚户区里长大的上海人,人到中年后选择在青岛成家立业,关于故乡的意象已在他的记忆中逐渐消融。对他而言,上海人的身份与贫穷、有限的生存空间、令人窒息的压抑紧紧相连:

“那时的关键词还有拥挤,谦让,合理分配一切抽象与具象的所有物。磨动收音机旋钮的滋滋声。电视屏里的雪花。他日后在北方看到飘雪很难不联想起那种类似耳鸣的静音,伴随着心底升起一大团轻飘飘的怅然。有段时间,窗外日新月异,弄堂内每一日却如同复制、微缩的轮播电视剧。地铁在造。东方明珠的信号针也如塑料玩具般组装完毕,只不过是扩容百倍的模型,能想象出将之组装的手更加庞大而无形。”

然而他青春期的女儿贝贝,并不这么想。贝贝向往上海的灯红酒绿、炫目的生活,她执意考回上海念书,周扬因而再次陪她回到上海,但很多事情已不复往昔。女儿的观念、同学、和男人的交往,无不令周扬感到,生活把曾经亲密的他们分开了。女儿在新时代过自己的生活,而他成了无用的中年人。周扬奋力追赶,试图攀上女儿这趟远去的列车。

绿洲

利群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成年后她漂洋过海,选择在遥远的非洲开普敦成家,和疲惫的丈夫、年幼的女儿一起过着艰辛的日子,生活不断消磨着她。表妹和男友从家乡来非洲旅行,短暂的相处打破了利群原本自顾不暇的生活,令她重新开始思考漂泊异乡的代价和生活的意义。

对家乡的复杂情绪、对婚姻生活的失望与迷茫、和作为母亲的自我意识相互交织,利群在混乱的思绪中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竟对表妹的男友产生了些许近似情愫的惺惺相惜。在孤独的感受之中,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可女儿身处险境的巨大哭声又让这情愫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在非洲建立的的家,才是生命中她唯一可以拥抱的绿洲。

像行星无法停留

父亲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我”不得不放下工作陪他去北京看病。人到中年的我此刻才意识到了父亲的苍老,并在照料的过程中逐渐理解了父亲,父女二人也逐渐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个故事就像是《中年天使》的镜像,同为父女代际矛盾的缩影,却折射着不同的人生阶段与路径。

书中的故事读起来常常让人有熟悉之感。不仅仅是因为故事中的细节如此“当下”,更是来自故事背后的主题给人共鸣:职场性骚扰、抑郁症、母职与女性自我、无疾而终的爱、父女代际矛盾、漂泊异乡……

作家孙甘露老师评价贺伊曼的语言:“我们无法全然了解这个世界,占据我们心灵的总是不易洞悉的事物。贺伊曼的书写是对生活秘密的探寻,编织出透明的感触之网,我们因此能栖息在复杂的世界。”

《少年巴比伦》的作者路内,赞叹:“贺伊曼的小说有一种日常的深情,人物像是在一条明亮的隧道里款款行走,这中间当然也有跌宕,不免令人隐隐担忧。她像契佛、是枝裕和那样,懂得故事与现实生活并轨时忽然停顿的一拍节奏。”

细腻入微的文字风格,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书写。

“每一个出色的小说作者,都是从找到自己的语言起步,很显然,贺伊曼出手就做到了,”郑执在本书的序言中如此写道,“假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语言,我会选择:温柔。”

这种温柔接近于对生活百态的接纳与理解,正如书中的故事和人物也并非一帆风顺,各有各的跌宕人生。而透过作者体恤而包容的女性视角,你也许会感到自己的生活和不易也是同样被温柔接纳的。

贺伊曼在序言中说,对她而言,“写小说是搭建可以哭泣的房间,而悲伤自由简直是人类的至高自由。”希望本书之于你,像是一间可以哭泣的房间,在故事中照见自我,获得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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