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户姓陈的人家,陈老太省吃俭用多少年,给快三十的儿子陈金雷终于娶上了一个媳妇。媳妇叫淑平,虽然有些憨憨的,但好在有肉丰满,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

陈老太眼巴巴地盼着抱孙子,可三年过去了,淑平的肚皮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下陈老太可拉下了脸,不乐意了。每日对着儿媳妇摔摔打打,指鸡骂狗地说淑平还不如家禽牲口,会下个崽儿。

淑平一开始还笑嘻嘻地不着急,可禁不住婆婆的话越来越难听,就连多盛半碗饭,也能被骂上好几天,淑平性子再憨,也难受起来,这个自小就不知道愁的女人,终于也掉了眼泪。

陈老太光骂儿媳妇还不算,对着儿子陈金雷也是念念叨叨, 说不下蛋的母鸡养着有什么用,陈家可是吃了大亏,要不就将淑平打跑算了,再给他娶个能生养的。

陈金雷其实是有苦难言,这几年他往城里送些瓜果蔬菜,结交了几个朋友,听说这生娃的事情,居然还有男人能不能生的原因,陈金雷知道自己房里那点事儿,心里有些忐忑,偷偷去了医院做检查, 竟然当真是他不能生。

这几年眼见着老娘对着媳妇打骂不休,竟是真的要将淑平逼走的意思,陈金雷心想再换媳妇也是生不出孩子来,反倒还要多花冤枉钱,那时候再生不出来,村里人不就都知道是他的问题了吗。

陈金雷憋了很久,终于有天晚上对着陈老太,吞吞吐吐地讲出了实情,他说,娘啊,你可别再骂淑平了,是咱自己不行,她要是跑了,再娶也生不了,那时候全村就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还咋抬头做人啊?不如就这么将就过吧,村里人还只当是淑平不生养,咱家还显得仁义,行不?

陈老太开始咋也不肯信,直到陈金雷给她看了诊断书,陈老太才拍着大腿哭起来,直嚷嚷着,哎呦,这可怎么活啊,这可怎么办啊?

从那天开始,陈老太果然再也不骂淑平了,不但不骂她,还满脸堆笑地哄着淑平,生怕淑平嫌弃自己儿子,跑回娘家,那是可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啦。

这淑平日子过得舒坦了,也不多想,觉得这样挺好的。

可有一天,陈金雷进了城,陈老太神神秘秘地将淑平拉进屋里,跟她说,这人啊,要是没个儿女,老了可难过,再说还要被人指点着脊梁骨,说是一门子的绝户。以前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有个办法叫“借种”,就是找个生过孩子的男人一起睡觉,怀上孩子就还是咱老陈家的娃儿,神不知鬼不觉,两全其美啊。难道淑平就不想抱着娃娃吗?

那淑平被婆婆打骂怕了,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敢对陈老太说不字,加上想到肚皮鼓起来能抱个胖娃娃,淑平咧嘴笑了,说,行。

这陈老太也真是个有本事的,当真从她外乡的娘家村里找了个中年汉子,儿子陈金雷进城三四天不回来的时候,陈老太安排着那汉子和淑平一起睡觉,她把风望门。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这淑平当真停了月事,怀上了娃。

陈金雷见最近老娘和淑平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追问之下,竟是淑平怀了孕。这陈金雷气得七窍生烟,不能生是一回事,戴了绿帽子还要给别人养孩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可这事是老娘撺掇的,陈金雷不能将老娘如何,却将满肚子的怒火都撒到了淑平身上。

陈金雷不敢再离开家进城,日日防贼似的看着淑平。每日稍有不顺心,张嘴就骂,抬手就打。可怜这淑平,不怀娃会被婆婆打骂,怀了娃却要被丈夫打,浑身上下就没个好地方,新伤摞着旧伤,一碰就疼得直抽气。

到了淑平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鼓起来老高,陈金雷脸色更加阴沉,打起媳妇来毫不留情。

这一晚,陈金雷喝了酒,看着淑平挺着肚子在屋里来来去去,心里的怒火冲天而起,再也压不住,扯着淑平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淑平也顾不得头脸,双手只护着肚子,可越是这样,陈金雷越是暴怒,抬脚专往她肚子上踹,说踢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也踢死你肚子里的野种!

饶是陈老太闻声赶来拉住了陈金雷,淑平已经见了红,就在屋里地上小产了,流下了一个成了型的男娃娃。

那陈老太哭天抹泪,可为时已晚。折腾到后半夜,总算将淑平抬到炕上歇着,陈金雷自去了别的屋里睡。那流下来的小婴儿用布包着,等着天亮了埋到村外乱葬岗里去。

可第二天一大早,陈老太和陈金雷都傻了眼,平时傻咧咧的淑平没了孩子,竟然钻了牛角尖,不知怎么爬起来,一根绳子就在房梁上吊死了,那个死婴被她裹在怀里,那情形诡异,让人头发都炸起来,后背生凉。

虽然淑平是自杀,可这种死法和浑身的伤痕,也让陈老太和陈金雷招了无数的骂名,说陈家母狠子毒,活该绝户!

淑平死后,陈家母子只觉得这房子里阴气森森,夜夜睡不安稳。那陈金雷也后悔起来,梦中惊恐,醒过来大汗淋淋,一天居然睡不上一个时辰。只几天的功夫,陈家母子都萎靡虚弱下来。

到了淑平的头七之日,陈老太和陈金雷心里害怕,不敢摆贡品,怕摆了贡品点了香,把淑平的鬼魂召回来。到了半夜,娘俩都不敢睡,坐在一个屋里唉声叹气。

看看时间到了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陈老太突然觉得房间里冷得异常,哈出的气都成了白雾,陈老太一拍炕沿,说儿啊,怕是淑平到底回来啦。陈金雷也吓得缩在一旁,一阵阵起着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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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平的鬼魂仍是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满脸都是伤痕,下半身鲜血淋漓,随着她晃动,滴答滴答顺着腿往地上淌。

那淑平嘻嘻笑着,两手环抱,似乎里面抱着那个孩子一样,轻飘飘地往炕上游荡。

陈老太和陈金雷都吓得动弹不了,话也说不出,只有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淑平飘到她俩面前,将双手往前伸,那手里捧着一个满是血污的小婴孩,一张小脸黑漆漆地,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陈老太和陈金雷咧嘴笑起来,眼睛里全是白眼球,一点黑色也没有,嘴里倒是满口乌黑尖利的小牙,一张一合,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淑平仍是张着嘴对着婆婆和丈夫傻笑,嘿嘿,嘻嘻,娘啊,你看咱家有娃了,金雷啊,你有儿子啦。以后俺再也不挨打啦,你们快抱它啊,咱家有后啦,嘻嘻。。。。。。

那陈老太和陈金雷哪里敢看这母子鬼啊,牙齿打颤,强扭着脖子咯吱咯吱地转头躲避,不成想那小婴孩发起怒来,高声尖叫着,一张小嘴越咧越咧大,竟然裂到脑后,整张脸上只见到一张嘴,满满的利齿闪着黑光,婴儿“哇呜”一声,跳到陈老太肩膀上,张嘴就咬向她脖子。

陈金雷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去抓那小鬼,小鬼顺势跳到陈金雷脖子上, 咬死不放。屋里响起淑平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挨打,有后啦,哈哈哈。。。。。。

村里人发现陈家母子的时候,陈老太和陈金雷都僵硬了。俩人蜷缩在炕角,眼睛大睁着,满脸都是惊恐的神情,脸都变了形,竟是被活活吓死的。

村里都说,这是淑平死的冤枉啊,带着鬼婴的女鬼比寻常厉鬼还要凶,陈家母子这是做了亏心事,被冤鬼索了命啦。真是罪孽啊,为了孩子,全家死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