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茅屋旁,响起阵阵的叫骂声:“你还嫌家里不够穷吗?尽量把别人家里的孩子往屋里带”。一个穿着朴素,头戴草帽的女子,朝院门口牵着孩子的老人指了指。

“秀琴啊,我看这孩子挺可怜的,也没去处,要不咱把他收留了吧”老人低头望了望胆怯的孩子,轻声说道。

“娘,你这样无端端带个孩子回来,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秀琴瞪了一眼老人身旁的娃,接着说道:“村里人都知道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倒好,还专门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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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琴,娘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话说到一半,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这时,秀琴的丈夫大壮从屋外回来了。“什么事秀琴,怎么全都站院子里?”大壮望了望秀琴皱成一堆的脸,仿佛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火药味儿。

“大壮,你来评评理,娘他还专门带个娃回来,你说这不是打咱的脸吗?”秀琴开始向大壮诉起苦来。

“娘,你……。”大壮有些为难,说到一半就止住了。老人看到这儿,牵着娃步履蹒跚走上前,把她在镇上捡回这个遗孤的事情,告诉了大壮,还哀求着说让他留下来。

可大壮也未能理解娘想帮助人的心意,给一口拒绝了。“娘,你还是要考虑一下咱家庭的处境,秀琴她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娃,你不能这个时候让外人说闲话啊”。

听到这儿,老人流出了泪,而身旁的娃也紧紧抓着奶奶的手,眼里含满了泪水,仿佛奶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人轻轻拍抚着他的手,转头哀求说道:“那我带娃另起炉灶吧,以后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能丢弃他,不然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哎,你爱咋的就咋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别来找我们了”大壮扔下一句气话,拉着秀琴便回了屋。

老人望了望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感到一阵酸痛,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这时,一阵怯怯的声音响起了:“奶奶,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老人低头一看,娃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没,你没拖累奶奶,以后啊,就放心的跟着奶奶吧,只要奶奶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少了你的”老人轻轻抹去娃脸上的泪水,挤出笑容说道。

此刻,在这个遗孤的心里,又再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遇到善良的奶奶,改变了他的一生………。

从那以后,淑莲带着遗孤小武另起了炉灶,从此过上了清苦的生活。这是一间用来装柴火的废弃屋,淑莲将里面打扫了一下,又把墙上的破洞给补上,搭着一张简陋的床,便成了俩人生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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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是个很懂事的娃,主动挑起了家里的重活,白天去砍柴,回到家又学着做饭给淑莲吃。那段日子,家里没米了,小武和奶奶连续吃了半个月的红薯。好在村里的李婶看他们可怜,送了些米过来,又给淑莲介绍了一份活干,每天就在家织一些布鞋,拿到镇上去卖,挣些生活费。

淑莲靠着这个,不但解决了伙食问题,还把小武给送进了学校。每个寂静的夜晚,村里家家户户都熄灯入睡时,唯独淑莲还坐在煤油灯下,戴着老花镜一针一针的织着布鞋,对小武最细腻的爱,都被她密密地织进了布鞋里。

当春天的竹笋蹭蹭地往上长时,小武也越来越高了,柴火屋的墙上,贴满了一张张小武在学校努力换来的奖状,这都是小武目前能给奶奶带去的回报。看着这些奖状,淑莲脸上堆满的皱纹,挤出了丝丝的笑意。

转眼过去了多年,小武以县城里的最高分,考上了某城市最好的学校。当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报喜时,刚走到屋门口,小武就听见了一阵争吵声:“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了供他读书,你已经够累了,难道这次你还打算供他去读大学吗?”。

“大壮啊,娃他如果能考上,我还是得想办法供他出去,我这身子也是老毛病了,去治病也是浪费钱啊”躺在炕上的淑莲流泪说道。

“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算我管错了,就不应该关心你的”大壮一气之下,夺门而出。走到屋外后,大壮还特地瞪了小武一眼,小武透过门缝,望了望哭泣的奶奶,他含着泪,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撕碎了。

此刻,小武心中做了个决定,为了治好奶奶的病,他不怕吃苦,也可以放弃自己的前途。第二天,小武留下纸条,拎着行李,便悄悄离开了家,去到城里打工去了。

淑莲也只好接受这一切,记得那是个下着雪的冬天,小武在外打工,每月挣的钱,都会寄回家,让李婶帮忙带着奶奶去县城看病。而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村里小卖部的电话………。

淑莲跟小武约定好,每周星期二打电话,到了那天,淑莲都会穿戴整齐,杵着拐杖,沿着村口那条小路,朝小卖部走去。一开始淑莲还会接起电话,与小武嘘寒问暖几句,但渐渐的,她不再接起,而是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个熟悉的号码跳动着,它就仿佛小武的眼睛,在静静的看着老人报平安。

淑莲露出慈祥的笑容,盯着电话,一直到她安静下来。她知道小武在城里挣钱难,打长途电话又贵,她想为小武节省一些钱下来………

那个下雪的冬天,村里满山堆满了积雪,但唯独通往小卖部那条小路上,都被淑莲拿着扫帚,扫得干干净净的。这就像是对小武最细腻的爱,被她用扫帚,无声的给扫了出来。

后来有一天,淑莲晕倒在了家里,被大壮看见后,便将她接去了自己家里。淑莲醒来时,脸色有些苍白,大壮虽说有些讨厌母亲不听他的话,执意收留小武,但内心还是依然担心着她,“娘,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就是天凉,我感冒了……”淑莲笑了笑。“娘,你先住我屋里吧,这段时间让我先照顾你”大壮说道。

一旁的秀琴听去后,不乐意了:“大壮,娘当初一点都不听咱的,现在身子被拖垮了,就来连累我们,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几番争执下来,儿媳秀琴还是把淑莲撵回了柴火屋,而大壮也气得不行,但性格软弱的他却毫无办法。李婶知道这个事情后,打电话把小武喊了回来,小武知道奶奶受了委屈,很心痛。

小武回来那天,淑莲正在他老伴的墓碑前,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小武差点泪崩了,他跑上前,扶起了淑莲:“奶奶,让你受苦了………”。

“孩子,你回来了……。。”看到小武,淑莲说不出的高兴,泪水随之掉下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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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武像个大人一样,他转头看着墓碑,说道:“爷爷,你别担心奶奶,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奶奶的”。

接着小武跪在了淑莲的面前,紧抓她的手,含泪说道:“奶奶,以后我来养你,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把你带在我的身边………”听完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后,淑莲捂着脸庞,哭出了声。

后来,小武想到奶奶身子不好,便没走多远,而是把她接去了县城,小武在县城里找了份工作。虽然日子苦了点,但他发誓宁可自己饿着冻着,也不会让奶奶受一点苦。小武准备挣钱先把奶奶的身子养好,再给她好好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