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小西。
朋友常说，在自己的恋爱经历中，最让他们难以忘怀的或是精致的面容，或是完美的身材，又或是恰到好处的性格。
“你呢？”
奥黛丽赫本曾说过，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而对于我而言，你自然也是月亮。
但在我们结束于遗憾的爱情里，月亮不会奔我而来。
01
“今年回青岛吗？”
我看了一眼手机发来的消息，是她。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回。
那场我与她充满遗憾的爱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不是记恨，也不是厌恶，而是跟那场爱情一样，让我遗憾且不舍。
“今年看情况吧，回青岛有点麻烦。”我随便回了个消息，继续投入工作。
但我的思绪早已将我出卖，随着同事的键盘声，我回到了19年的夏天。
骄阳、大雨和聒噪的知了永远是夏季令我最烦心的事，但让整个季节有变化的是我和她的再次相遇。
“没想到实习了，还能遇见你。”这是那个夏天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们分开很多年之后的第一句话。
她一直都是我的月亮。但我没有奥黛丽赫本那番自信，在我心中，她是遥不可及的，甚至是朦胧的。
“我们在一起吧。”
意外的是，我们相爱了。
这场爱情来得突如其来，是不是那时候我就该预料到我们之间也会在遗憾中结束呢？
不过那时我并没有那么想，只自以为是月亮向我奔来了，却忘记了月亮一直都是那个月亮。
02
其实我们认识了很久。
“你的眼睛很好看，也让我觉得好熟悉。”
这是初二分班我遇见她时，对她说的话。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谁都会认为这是男孩对女孩的真情流露。
“你的搭讪虽然挺牵强的，但是比他们强一些。”她笑了起来，“我叫林嘉琪。”
没错，最吸引我的还是她那双眼睛，像秋水，清澈且明亮。
相比于她受人称赞与追捧的美丽面容，她的眼睛更像最耀眼的宝藏令我着迷。
只不过，我不敢表达我对她的情感。
因此，所有的遗憾，应该便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初中阶段，她断断续续谈了几个，但用她现在的话来说，当初的爱情可能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幼稚。
而我，就看着她，一同跟着她，上了同一所高中，还在同一个班。
“小老弟，你说你长得也不赖，干干净净的，要不和老大哥我谈个恋爱。”
我们总爱用这种称谓来称呼对方。
“别逗我了，追你的人轮的上我吗？”
“那你不喜欢我吗？”
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看向那秋水，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
“喜欢你。”
那是除去我们在一起之前，我离她最近的一次。
但是这次，我还是退缩了。
在学生时代，她一直都很受人追捧。而追求她的人自然什么人都有，其中便有我们学校的校霸。
那时候我一直认为我有机会可以和她在一起，不过最后我怕了，校霸找了一堆人围着我，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不喜欢”的答案也烙在了她的心里。
我们的关系也停在了老大哥和小老弟的这一层，甚至我觉得要比之前还差。
偶尔的嘘寒问暖也慢慢变少，直到她和尹浩在一起，所有的联系都断了。
高中生活很快就在书本与试卷中结束了。
高考成绩看起来蛮不错，只不过我觉得不是很理想。
为了争取在一所双一流大学上学，来到了昆明。
我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不过我没问。
微信里的联系方式还没有删除，消息停在来我离开青岛的那一天。
“一路顺风，在昆明好好学。”
她没来送我，却在朋友圈发了和尹浩的合照。
03
大学四年，尝试着去追求其他女孩，也想要抛去那种懦弱表现。
我也的确找到一位令我喜欢的人，跟她在一起，也能体会到那种恋爱的感觉。
只不过算是有缘无份吧，毕业季也成了我的分手季了。
三年的感情的确是不舍，毕业给我带来就业的压迫感也不能舍弃在一旁。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青岛。
可能选择青岛更出于一种归属感，又或者说是去好好回答那个遗憾。
我也没想到，我在实习单位还能里遇见那双令我着迷的眼睛。
“没想到实习了，还能遇见你。”她的工位就在我旁边，“说是还有一个昆明来的实习生，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你呢。”
她的眼睛还是如此，没有变化，但整个人更加成熟稳重了。
然而我对这次相遇只能说是意想不到，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
在她面前，我又退缩了，尽管大学的我自认为摆脱了从前的自己，但在她面前，我又一次选择逃避。
“怎么了，几年不见都变高冷了啊，小老弟。”
她调侃我，看着她的笑脸，那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只不过这次，我们从同学变成了同事。
还好这种陌生没有持续很久，每日的工作与消遣也让我们再次靠近。
聊起大学的事情，由于我经常发朋友圈，她对我这四年略知一二。
倒是我听她讲了许多，因为这四年来，她很少更新自己的动态。
她也是在毕业的时候和尹浩分了手，只不过是因为累了。
我没问她关于多年前的遗憾，那时候觉得，实习能在一块已经很幸运了，但现在，我觉得我也是退缩了。
实习的第30天，比我来得早的她并没有坐在她的位置上。
我以为只是睡懒觉了起晚了，直到我问了一下，才知道家里人出事了。
急忙忙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回复了一个医院的地址。
我向老板请了假，来到了医院。
她就坐在重症室外面的椅子上，一个人。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下一秒，她却猛地抱住了我。我听到了那小声的啜泣，听着她说不知道爸爸有没有事。
有点慌，但还是安抚着她，笨拙地安抚着。
她带着哭声，告诉了我她爸爸出了车祸。
面对如此情况，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着她肩膀，口里叨念着一定会没事的。
她父亲出院后，我们在一起了。她说，那几天的我，让她感觉到一种安全和可靠。
“看来你也不只是长得一张好看的脸嘛。”她笑着捏了我的脸。
这是我离她最近的那一次吧。
04
思绪最终还是在繁忙的工作中结束，直到中午吃饭，我才得空翻看手机。
“你多久都没回来了？不要我这个老大哥了吗？”
她消息回复的时间，就在我上午回复她之前没几分钟。
老大哥吗？我想着这个称号，那块还在我筷子中的红烧肉，突然不是很香了。
我一直以为来到昆明这么多年了，早就忘了很多事情了。
但身体总不会说谎。
原来我还记得19年夏夜，我和她走在街上，她靠在我肩膀时的温柔；
也记得我们两个熬夜到深夜，一起做完项目的喜悦；
最不能忘记的是，她拉着我的手，走上天台看见那轮明月的夜晚。
那晚，月亮很圆，也很明亮。它没有躲藏在云层中，就像她一样，再次走到我心中。
我从那时认为，我的月亮终于明朗了。
握着她的手，就像我在学生时代想的那样。
我坐在教室里看着她浅浅的笑容，偶尔对视后她泛红的脸颊和嗔怒的表情。
我当时想，能不能握着她的手，走进月色的温柔中，然后走进对方的心中。
还有她在聚餐上笨拙帮我挡酒、明明不能喝还逞能的样子，以至于后来我背着她回到了她的小区，还在那里给我瞎指挥一通。
好不容易找到家了，还要我背她上去。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呢？”爬楼梯的时候，她在我耳边轻轻地问道。
酒的味道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杂在一起，也让我微微熏醉。
我没有说话，就是默默地背着她。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了啊。可是你一直都绷着，我在想，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靠近呢？”
她抱我抱得更加紧了，“所以这次啊，请坚定点好吗。”
刚好到了她家门口，我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因为喝多了所说的心里话。
我扶着她，轻轻地说道：“知道了，我会的。你到家了，就自己敲门好啦，怕你爸妈看见我不好。”
在那一刻，我认为我和她的一切都会好好的吧。
月光散落在我回家的路上，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月亮，不再朦胧，反而明亮。
我也浅浅地笑着，我真的让月亮奔我而来了。
不过，结局并不是如此。
夏末的一场雨预示着秋天即将来临，实习期也马上结束。
我们两个都被心仪的岗位留住，但是如果想留在单位，我就要前往昆明，而她留在青岛。
我想和她好好商量，因为我心中更想坚定地选择她，这也算是回答了多年的遗憾吧。
但林嘉琪没有给我机会。
“就像报大学志愿那样吗？还是要把握住更好的机会？”
夏季的最后一天，我们在天台上看着月亮，月色变得朦胧，就像她的心一样，难以捉摸。
“张叔也说了，昆明那边干得好，过两年就回来了，而且…”
我想握住她的手，跟她说那一句最重要的话，但她却躲开了。
“那我们分开吧，就算你这次要留在青岛……”
她没让我说出那句话。
那晚月色朦胧，我看不清楚她，而我却也没听清这最后一句话。
那个夏天，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将我沉入月色。
05
拖着行李箱，我还是回到了离开四年的青岛。
四年，又是四年，和林嘉琪的分离，我最终还是回到了昆明。
其实在昆明工作了两年就可以选择回到青岛，但是我选择了继续留在昆明。
因为青岛的那轮月亮。
“回来吧，我们去看海。”
这是那天她发给我的微信消息。
分手之后，我们还是做回了朋友，就像学生时代那样，但又不那么像了。
我们偶尔会随便聊聊日常，直到前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我知趣地停止了这段联系，也是从那时开始让自己慢慢遗忘。
不过结果并不是很好，你们也都知道，我自己也清楚。
青岛的海风还是那么舒服，特别是傍晚。
夏初这个时候的青岛，就像是一位温柔的少女。
太阳还未完全西沉，把海与天的交界处染成了粉红有带些黄色。
海风与海浪在轻轻细语，而她走在我的前面，光着脚丫，踩在推在岸上的海浪。
我在后面慢慢走着，看着她。
四年了，那双眼睛还是如此好看。
我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
“你男朋友呢？”我突然问道。。
“小老弟来找我，当然是小老弟重要了啊。”她还在低头踩着浪花。
“别开玩笑了。”
“好啦，好啦。”她回过头来，洁白的裙尾在海滩上绽放，“早分手了。”
我没说话，停住了脚步。
“谈恋爱太难了。”她走近我，看着海的那一边，“你这几年有谈恋爱吗？”
“没有，工作挺忙的。”
她轻轻笑了一下，“你看，你自己也没找到一个。”
我也笑了，“那也得有看得上我的。”
她突然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却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高中时，说喜欢我吗？”
我没说话，但是脑海里却浮现当时的记忆。
“我一直在想，当时如果你能坚定地说喜欢我，在你去昆明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能坚定地跟你走。”她垂下头，看着海浪抚摸着她的脚。
“又或者说，我是不是就不会犹豫，然后跟你分手了？”
我转头看向她，她也正好看向我。
“其实当年，我是想留下的。”
“什么？”
这个时刻应该是能好好回答那个遗憾的最好时候吧，我心想。
“就是实习那一年，我是想留下来和你一块的。我知道，从初中、高中再到大学，我一直都在退缩犹豫，是我不应该这样唯唯诺诺。”
面对她，在青岛的海边，吹着海风，我终于有勇气，也有机会说出了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她睁大了眼睛，闪烁着。
“因为，我们的爱情结束于遗憾吧。”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在她眼中，我看见了一朵泪花。
“也许，我们结束于遗憾，才能让对方更好地记住，让对方一直耿耿于怀。”她转过头，看向大海。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月亮出来了，还是那朦胧的月光。
“也许我们就该结束于遗憾吧。”
海浪再一次涌上岸来，我听到了我们的叹息，但被大海吞咽了。
一切的遗憾，都交给了大海。
在青岛呆了一个星期，我打算回昆明了。
她因为工作原因，这次也没来送我，倒是给我发了一句：“还是一路顺风，有空来找老大哥玩。”
看着这条消息，飞机起飞之前，我决定还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不会有什么事是没有遗憾的，就像我们的爱情。
我常常也会想，假如我那个时候坚定地说喜欢你，不过只是被揍一顿罢了，又或者之后的时间内，我再勇敢些，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
结束于遗憾，我们会耿耿于怀，但我也希望我们能继续前行，遗憾从来不是用来回首的，只能是回味。”
发那条信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回首。
- end -
文||尔酒
图||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