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失陷前,郭靖、黄蓉、朱子柳、耶律齐等人见事不可为,于是商定“化整为零,暂时蛰伏。养精蓄锐,以图将来”十六字方针,在中原和西域布下暗子,为将来反元大计做好准备。朱武两家后人远赴昆仑,建立朱武联合庄,就是这个百年反元大计中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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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2年秋,襄阳局势也进入了飘零之秋,陷落就在旦夕之间。这一日晚,郭靖、黄蓉召集耶律齐、朱子柳、武三通等重要人物,商议反元大计。

郭靖首先分析了襄阳目前的局势,三面被围,水路、陆路运输线都被切断,已变成一座孤城,城内人心动摇,民心不堪大用,陷落是迟早之事,还要为将来早做打算。

朱子柳先接话,他说自己已垂垂老矣,就算突围出去,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决定与襄阳共存亡。武三通表示师弟所言极是,自己也早存了与襄阳俱亡的念头,如此轰轰烈烈地死去,也算死得其所。

朱子柳点头称是,不过他话题一转,说赴死容易,死后一了百了,却给后人留下一个蒙元肆虐的家园,令人痛心。因此,我们就算是死,也要给天下百姓,留下几分希望,几点火种。

黄蓉拍手叫好,说这正是他夫妇二人,今晚召集大家前来的目的。此时,襄阳失陷已成定局,非人力所能改变。而襄阳一失,大宋门户大开,败亡是早晚的事。于是她和郭靖根据目前的形势,为将来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反元大计,定下了一个计划。计划可以概括成十六个字,那就是:化整为零,暂时蛰伏。养精蓄锐,以图将来。

化整为零,暂时蛰伏。意思是说,目前武林中的反元力量,大部分集中于襄阳,很容易被蒙元一网打尽。为长远计,应该把这些力量打散,分散于整个江湖之中,暂时偃旗息鼓,像动物冬眠一样蛰伏下来,保存力量。

养精蓄锐,以图将来。意思是说,蛰伏是暂时的,而且要利用手中的资源,慢慢积蓄力壮大量,只待时机一到,就立刻举起反元大旗,将蒙元赶回大漠。

郭靖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去留肝胆两昆仑。要达到这个目标,就要有人牺牲生命,保护有生力量突围。而突围的这些人,他们牺牲的是自己的名誉,他们要忍辱负重的活着,去为一个他们极可能看不到的目标而努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活下去,要比赴死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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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柳等人听到这里,无不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郭靖又说。不久之前,他们已将杨过所赠的玄铁重剑和君子、淑女二剑,加以西方精金,回炉重造,得到一把屠龙刀和倚天剑。然后将兵法奇书《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精要的线索藏于刀剑之中,以待数十年后,反元时机成熟之际,有一位英雄可以熟读兵书,修炼秘笈,号令天下豪杰,众志成城,合力将蒙元赶回大漠,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郭靖说,我、蓉儿还有齐儿,已决定死战不退,但是却想让郭破虏和郭襄二人,各自带屠龙刀、倚天剑突围,分别在中原、西南潜伏下来,积蓄实力。郭破虏已得传“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此后可以执掌丐帮,在中原蛰伏下来。郭襄“九阳功”已然大成,掌法、剑法均自成一家,可在南方自立门户,开枝散叶。

朱子柳和武三通对望一眼,后者用眼色表示,全部听他安排。于是,朱子柳拱手说道,郭大侠如此安排十分妥当,我朱武二家中,武师兄的大小武兄弟的几个儿子都已成年,朱子柳也有几个不成器的孙儿,自当也为郭兄的百年反元大计,出一分力量。

郭靖大喜,说朱、武两位师兄有此想法,自然大好,我们在中原、南方已布下棋子,你们有何打算?朱子柳未及答话,黄蓉抢先说道,武师兄、朱师兄,不如先听听蓉儿的想法,再作安排如何?朱、武二人素知黄蓉智谋无双,都表示愿听黄蓉一言。

黄蓉道,如今我们虽然在中原和南方都已有安排,但是蒙元入主中原后,必定会对反对它的力量大肆打压,因此我们还需在边缘地区留下一着妙手,以作奇兵之用。而这着妙手最合适的地方,就是西域。

选择西域,有三大好处,足以使这股力量慢慢发展壮大。这三大好处,可称为“三有”,就是有空间、有金钱,有朋友。

所谓“有空间”。是说西域昆仑山一带,自然条件恶劣,历来不受皇家重视。既然天高皇帝远,我们就可以从容发展力量。

所谓“有金钱”。是说西域一带虽然偏远,却是古代丝绸之路必经之处,每年都有无数商家通过这条路,将中原的丝绸、茶叶运送到边疆乃至波斯等国家,无论是参与商队的贸易,还是为他们提供护卫,都可获取大量财富。当年西毒欧阳锋的家族,就是在丝绸之路要冲,建立白驼山庄,赚得盆满钵满。而巨量的财富,也对我们的反元大计,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谓“有朋友”。意思是说,如果在这里建立基地,就可以和昆仑派守望相助。十五年前,昆仑派掌门青灵子,曾随杨过一起帮助襄阳军民对抗蒙军。此外,昆仑派的“昆仑三圣”何足道,为人最重信诺,和襄儿有过数面之缘。这些关系,都可以进一步发展,引为臂助。

朱子柳拍手赞叹,说黄蓉不愧为女中诸葛。不过,除了昆仑派,昆仑山还有两股力量,也可以争取。

其中之一,便是当年苦慧禅师创立的西域少林一脉。八十年前,火工头陀大闹少林,杀死杀伤多名僧人,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也死在他的手下。后火工头陀逃去无踪,少林久寻未果,几位高辈分僧人互责互咎,使罗汉堂首座苦慧大师心灰意冷,就此远走西域。如今西域少林一派已成气候,可与之结交。

另外一个,就是近年来悄然崛起的明教。这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694年)传入中土。明教行事无善恶,但却始终和朝廷作对。北宋年间,一代奇人黄裳曾和明教交手,还因此创出了《九阴真经》这本奇书。此外,徽宗时的明教教主方腊,曾高举义旗,带领数万义军起义。如果蒙元入主中原,想必他们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反元力量,可以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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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听完朱子柳的话,向朱子柳和武三通拱手为礼,说把西域一带的布局,交给了朱武两家。郭靖表示,做下如此安排之后,他们这老一辈,自可从容去死。日后,他们又经过数次商议,定下了周详的突围、蛰伏计划,直到感觉万无一失,才开始执行。

三个月后,襄阳失陷,郭靖、黄蓉、耶律齐、郭芙、朱子柳、武三通等人英勇就义。不过,此前他们已执行了蛰伏和雄起的计划。郭襄、郭破虏以及朱武两家的后人,早已突围而去。

然而,只要是人执行的计划,就必然面临诸多变数。突围之日,郭襄和朱武两家的后人成功突围,但郭破虏和屠龙刀却不知所踪。使郭靖等人布局丐帮的计划,彻底落空。后来,丐帮逐渐式微,一度沦落成海沙帮之类的二流门派,还险些被成昆、陈友谅师徒完全掌控,成为朝廷的走狗。

再说郭襄,她行走江湖数年后,于四十岁时,在峨眉山落发出家,建立了峨眉派,并把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在掌门之间代代相传。然而,峨眉派的第三代掌门灭绝师太,心胸狭窄,因私废公,明知明教是反抗蒙元的最大力量,仍坚持为了自己的私仇,想方设法地置明教于死地,并因此被成昆利用,带领弟子和其余五派杀上光明顶,重创明教。若非张无忌神兵天降,力挽狂澜,明教怕是已灰飞烟灭。

而比灭绝师太更加不堪的,是朱武两家的后人,他们渐渐为尘世名利所侵染,到了朱长龄、武烈这一代,已经沦落于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朱长龄为了夺得屠龙刀,不惜设下阴谋秘计,欺骗少年时的张无忌,最后落得一场空,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