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父亲影响,彻底走上特工道路到被周总理批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蕴侠于一九零七年生于江西临川的一个官宦之家。

父亲郑宗尧是日本东京大学的高材生,曾在孙中山大元府里任职,后加入同盟会。郑蕴侠长期于父亲的影响下,从上海法学院毕业后,便进入黄埔军校进行有关学习。并凭借上海法学院与黄埔军校两张文凭,得到了陈立夫两兄弟抛来的橄榄枝。

从此,郑蕴侠便彻底走上了特工道路。后来,黄埔军校毕业后,又参加了中统。亲身经历过台儿庄战役与中国远征军远赴缅甸作战。一九三八年,彻底奉命率军支援前线作战,在目泰县战役中与日军作战,亲眼目睹了抗日名将王铭章壮烈殉国。

黄埔军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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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长车踏破富士山缺,壮志饥餐倭寇肉,笑谈渴饮东洋血。”

此豪情,此壮志,乃仁义之士是也!

然而,抗战胜利后,事情的发展状况远远超乎郑蕴侠的意料。本来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活动,但被有心人算计,最终成了一场“反共”的特务活动,而郑蕴侠也成了“沧白堂事件”与“较场口血案”的主参谋人与总指挥者。

他后来回忆道:“至今都让我觉得罪孽深重的无非是‘较场口血案’,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再到较场口看看,想忏悔,站在历史的面前忏悔。”

沧白堂事件

其后,郑蕴侠秘密受命潜伏,从事谍报工作。只身一人长达八年之久。解放战争后期为了阻止解放军,郑蕴侠受重庆卫务总司令杨森的命令组织一支“东西山游击纵队”。

可不幸的是,解放军的到来让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部队顷刻间分崩瓦解。

自此,郑蕴侠也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活。那时的他已经算是正在抓捕的最后一名国民党将领了,而周总理也对郑蕴侠的追捕进行严厉批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恩来及家人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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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姓埋名,一呆就是七年

后来郑蕴侠开始了真正的逃亡生活,颠沛流离,不仅要整日担心着有一天被周总理抓回去,还要担心着生存问题。

起初,郑蕴侠准备从重庆逃往成都,再从成都乘飞机飞往台湾。但到了成都,才发现成都早已解放了,并进行着一场“肃特”运动。郑蕴侠看到此处,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故逃亡台湾去的计划暂时告一段落。

随后,郑蕴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又重新做了一个决定:此次由贵州去往云南,再越境到越南的金三角,直接向国民党李弥第八军残部投奔。

特务

决定后的郑蕴侠,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先在盛产铁器的大足县水龙镇买了一箩筐的铁剪子与菜刀等,接着又跟在卖这些东西的老板后面也有模有样的进行卖货。沿路经过了川南、叙永县、毕节县,然后便可以直接经过威宁去往云南。

但他到了毕节,发现满城都是解放军。甚至连找房老板都告诉他说:“前面几个县有国民党残部与一些土匪进行暴动,在去往云南的路上全被截断了。”最后,郑蕴侠一听,便又返回了四川。

自那以后,他改了名,换了姓,于涪陵县的一个小工厂里做一名小工人。那时的他不叫郑蕴侠,叫“刘正刚”。

被捕特务

直到一九五零年,面对周总理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不又开始了逃亡生活。最后,他来到了川黔边界的一个小镇,一呆就是七年,并且娶了一个名叫绍春兰的女子为妻,过着颠沛流离中的幸福而又美满的生活。

郑蕴侠的一生,平凡但不平庸。虽然被批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批文,却仍然怀着一颗对历史,对人民,对国家的一份责任与悔恨。正如他自己所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再到较场口看看,想忏悔,站在历史的面前忏悔。”

晚年郑蕴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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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风风雨雨,阅尽人间沧桑…”

一九五八年,郑蕴侠终于被逮捕,关进了专门羁押反革命嫌犯的重庆市第二看守所,并于同年十二月十二日处以死刑。十二月二十二日,召开了万人公审大会,大会决定郑蕴侠可以免除死罪,但活罪难逃。所以,即使他被“不杀”,但仍要留下来进行改造。

随着他的表现,得到了当时一众人的看好,政府决定于就一九七五年的十月将郑蕴侠进行释放。释放后的郑蕴侠被安排在一所高中教学生们语文和地理,并于一九八一年当上了县特邀驻会政协委员,开始了以陈立夫、陈果夫曾经部下的身份作统战工作。

此后的生涯里,郑蕴侠一直在回忆,在写,他从北伐战争到抗日战争,从加入中统到获得新生,写了整整七十六万字的回忆录,取名《风朝雨夕楼文集》。

晚年郑蕴侠

“风朝雨夕是何意义?”

“我这一生风风雨雨,阅尽人间沧桑…”

有人这样问他,他这样回答。

他的一生风风雨雨,历经沧桑。却仍然怀着赤子之心,“我愿与中共风雨同舟、肝胆相照,为中国两岸统一,反对“台独”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虽已年近半百,但也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志。”

他的一生,不算完美,但好在有一个好的结尾。

接受采访的郑蕴侠

一九八四年,郑蕴侠前往贵阳,向《红岩》中华子良的原型韩子栋递交了一封长长的请罪信,希望获得谅解。后来,央视发现探索栏目也以郑蕴侠的经历,以口述实录加情景再现的方式,拍摄了七集的纪录片《迷途》。他的故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与传颂。

老人的心始终还是那个中华儿女,华夏儿女之心;老人的血依旧是红色土地上流淌着的红色之血;老人的一生却布满了沧桑,然而却是历经艰辛方得始终的一生。

二零零九年,老人走完了他的一生,终年一百零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