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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西。

“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的肩上了……”

“若是先生撑了伞呢?”

“那就落在先生的红伞上,静载一路的月光。”

“若是先生将雪拂去……”

“那就任他拂去,能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一刻,便足矣。”

秋雨季节

三年前的一个秋天,伴随着朦朦胧胧的雨滴,少梅第一次推开门,走进褚辰的小屋。

褚辰是个小有名气的水墨画家,由于小时候落下了病根,直到现在也受不得风寒,因而在初秋时节便生起了小火炉。

少梅闯进来的那天,他正坐在火炉前摆弄木炭。

凉风从打开的门缝中挤进来,携着几滴雨丝落在门口的地毯上,褚辰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他抬头,看见女孩紧握着雨伞柄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有些好笑:“进来躲躲雨吧,这里有板凳。”

他指了指身旁的小板凳。

闻言,女孩冲他感激的笑笑,却仍然站在地毯上。

察觉到女孩的心思,褚辰冲她摆摆手:“不用紧张,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没什么穷讲究,过来坐吧。”

女孩坐过来后,轻轻柔柔的道了谢:“谢谢您。”

褚辰站起身走到桌前,背对着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少梅。”她应道:“少年的少,梅花的梅。”

“少梅。”他重复了一遍,毛笔尖在纸上漫不经心的游走着,“好名字。”

“是这样,对吗。”半晌,褚辰将宣纸拿起来给少梅看,纸面上跃然是一朵墨梅。

少梅的眼睛亮起来,盯着画面上的那朵梅花:“真漂亮。”

褚辰轻笑,将薄薄的宣纸放在一旁。

少梅起身往炉火中添了些炭,走过来开始为他研磨。

“冷了?”褚辰问她。

“…没有。”少梅低了低头:“我是怕您冷。”

初秋季节,全镇上也就褚辰这间小屋燃了炉火,她竟然知晓自己畏冷?

褚辰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少梅轻声说:“褚辰。”

褚辰多了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少梅指着他刚做的墨梅图:“我看过您的画展。”

“是吗?”褚辰带着些玩味的笑,“我不记得我有在画展上透露过自己的名字。”

他从来不署真名,在外人眼里,他是“亭录”先生。

“这…”女孩一时应不上话,“我知道,您是亭录先生,但…其实我…就是”

“没事。”见她半晌憋不出来回答,褚辰轻笑,“逗逗你而已,别放在心上。”

这个叫少梅的女孩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看着能有什么坏心思。

雨停了,少梅拿起雨伞告别。

“嗯。”褚辰没回头:“路上慢点,别滑倒了。”

少梅应了声,半晌又走上前来,指着那副墨梅图:“先生,那副画能买给我吗?”

卖?

褚辰拿起宣纸,示意少梅抬手,把墨梅图放在她手中:“拿去吧,我画画图了乐罢了,不收钱。”

少梅圆圆的眼睛透露出惊喜,忙鞠了个躬:“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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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一画

再次见到少梅,是雨季过后的第二日。

彼时是个艳阳天,褚辰正坐在茶桌前沏茶,一壶上好的龙井沁出满室的清香。

少梅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鞠了个躬。

“哎哟姑娘。”褚辰被她的举动逗笑了,连忙扶起她来:“鄙人不能承此大礼啊,快快请起。”

“先生。”少梅认真的看着他:“您能教我画画吗?”

“画画?”褚辰重复了一遍,“我这里不是补习班。”

“我知道。”少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我很喜欢先生的画,希望能跟着先生学习一下。”

老实说,褚辰没有教学生的打算,也没有做老师的经验,但是面前少女的眼神如一泓清泉般纯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留下吧。”他转身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提前说好,我没有教人的经验。”

听到他的允许,少梅脸上显而易见的欣喜:“没事的先生,学费多少也没关系。”

“学费吗…”褚辰放下茶杯,示意少梅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又执起茶壶倒了一杯递给她,“闲余时候帮我收拾一下这间小屋,就算是学费了。”

不等她再开口,褚辰又说:“我没什么本事,也就会画点画,权作消遣罢了,不用交什么学费,”

从那天起,少梅便时常来到他这间小屋里。

他作画时,少梅在他身侧研磨。

饮茶时,透过满室的氤氲,他能瞥见少梅被茶气熏的泛红的脸颊。

偶尔教少梅作画时,垂首就能看见少梅低垂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上下跃动,灵气动人。

春日迎宴

漫长的冬天过去,春天悄然而至。

少梅屋前扫地,看到褚辰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先生,别躺着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吧。”

经过半年的相处,少梅不再羞怯,逐渐展现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古灵精怪。

“你啊你。”褚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径自走到她跟前,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少梅的脑袋,“也敢教训起师傅来了。”

“现在承认是师傅啦?之前不是说不能教人吗。”少梅躲开。冲着他笑。

“死丫头,就会笑话我。”褚辰轻笑,“放着吧,来画画了。”

时间一步步推近,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质。

明明已经到了三月,天上居然又飘起了雪花,少梅一如既往的来到褚辰的小屋门前,刚要推门进去,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少梅弯下腰,偷偷听着屋里的动静。

〖说起来也是该有三年没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是个女人的声音。

〖对啊,上次见面还说要切磋画技,结果到现在你都不画画了〗,是褚辰带着笑意的声音。

原来他有客人。少梅失落的想,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正打算离开时,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说你结婚快半年了?〗

紧接着是褚辰爽朗的笑声〖吕鹏告诉你的吧的?这大嘴巴。〗

如一道惊雷,把少梅劈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什么也听不进去,视线里只有飞舞的雪花。

褚辰结婚了。

褚辰结婚了?

褚辰,结婚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二人打开门,她都还一动不动。

“少梅?”褚辰诧异的看着她,“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来啊?”

他抬手拂去少梅肩上的雪花:“在这里站了多…?”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看到,少梅的眼睛红了。

没等褚辰再开口,少梅已经扭头跑了出去。

“少梅!”褚辰叫她,扭头冲女人道歉,“不好意思暮暮,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就是她吧。”叫暮暮的女人冲他眨了眨眼睛,“快去追吧,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缘定终生

褚辰是在天桥上找到少梅的。

彼时雪花已经落了少梅满头,褚辰走过去时,看到少梅的脸颊上两道泪痕。

“你怎么来了?”少梅红着眼睛问他。

“我能不来吗?”褚辰没好气的回答,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不来看你在这儿冻死?跟我回家。”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少梅笑着看她,在雪中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我很久之前就很喜欢你了。”

“我知道。”褚辰眯了眯眼,“现在,跟我回家。”

少梅却拼命的挣扎,“别管我!你都结婚了还管我干嘛!”

“我结个屁婚!”褚辰第一次说了脏话,“我就知道你肯定听到了!先回去,回去我再告诉你。”

少梅被褚辰拉回了小屋。

“首先,我没结婚。”

“第二,那个女人叫暮暮,在大学里和我一样是水墨画社团的人。”

“第三,你听事儿能不能别只听半句。”

“我的朋友告诉暮暮说我结婚半年多了,纯属扯淡!”

他翻出手机聊天记录,是一周前他和他朋友,一个叫吕鹏的人的聊天记录。

『我好像爱上一个女孩了,怎么办?』

『我去,真的假的,多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但是认识有半年多了。』

『可以啊辰哥,兄弟我一定帮你,快说是那个姑娘啊。』

『你少来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好吗,我还是人家师傅。』

『这种情况我还真是没办法,正好这几天暮暮说要去看你,让她给你出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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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先生你是喜欢我吗?”少梅呆呆的看着他。

“当然了。”褚辰拿了条毛巾裹着少梅湿漉漉的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你这小丫头了,不然你看我这么畏寒的人还在这大冷天的出去找你,不是喜欢你是什么?你说你个小崽子大冷天的往天桥上跑,害得我好找,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

没等他说完,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少梅一把搂住他,埋在他胸口大哭。

“好了,没事了。”褚辰笑笑,轻轻的摸着少梅湿漉漉的头发,“这不是有我吗,我在呢。”

- end -

文||葳葳

图||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