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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杰伦的《说好不哭》MV里,三吉彩花攒了很久的钱才给男孩买了一台哈苏相机。而在杭州有位修胶片机的凌刚老师傅,从1977年开始,修了10万台像哈苏这样的名贵胶片机。

凌师傅已经到了退休年纪,修胶片机已不为名不为利,实在是这个圈子离不开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不是行走江湖的“老法师”,他是大隐于市的“扫地僧”。

凌师傅和胶片机的故事要从改革开放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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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修德系,不修日系”,凌师傅瞟着我们带来的富士、索尼说道,“日系没维修价值。”全浙江可能只有他有资格说这话。

1977年凌师傅在国营单位开始接触胶片机维修,改革开放头几年国内进口了一批日本的美能达、柯尼卡、卡西欧胶片机,并请日本专家来培训国内维修师傅,商务部在全国下发了四十来个名额,凌师傅是浙江公派出去的独苗。

那个年代只有公安、报社、地质勘测大队等单位才配有德国、日本进口胶片机这种稀罕物,全杭州会修的算上凌师傅只有4个人,当时半个浙江的海鸥相机保修也都是他在做。

1986年,上海照相机总厂在杭州香园饭店举办了全国第一届照相机专业技术人员现场维修竞技比赛,凌师傅在全国140名高手中取得第四名,也是浙江唯一获奖的选手,奖品是一台海鸥相机。

入行44年,凌师傅经历了纯机械相机、电子快门机械相机、数码相机三个时代,修了10万台机械胶片机,也修了10万台数码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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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师傅如今在秋涛北路家电市场的三楼开了个不起眼的档口。他要出手,挑相机,也挑人,一般只接待圈内老玩家,全国有两百多个客户常年指定凌师傅维修,有的合作了超过二十年。

老家伙们的江湖,名利已看淡。凌师傅在退休的年纪,每天开着德国大奔修着德系相机,自己都没工夫拍照,“想退退不了,毕竟要承担一些行业责任。”

凌师傅修胶片机的工具不少也是进口的老物件,一台哈苏或禄来的保养费在八百以上,这些在他嘴里“没花头、很难看”的工具帮助一个行当得以延续。

如今已经没有厂家继续生产经典的胶片机,零部件缺失,修理的难度也是水涨船高。俗话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凌师傅要是放下手头活,这圈子其他人一下子就转不过弯来了。

现在杭州会修胶片机的师傅所剩寥寥,清泰街的秦师傅是凌师傅的学生,楼下的小余师傅是半路出家的爱好者。

修胶片机有多难?“跟读书一样,得学得进去、会吃苦,还得有天赋。”这些年来,凌师傅陆陆续续收过一些徒弟,却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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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片机要比数码相机难修得多,首先要懂光学和机械知识,胶片机零部件和结构更为复杂,需要精密的仪器配上人工调校,“这里面的技术含量说也说不完。”

这几年胶片机圈子里的年轻人其实也不少,但是像炒鞋一样多的是蹭个热度,现在收一台正宗德系的胶片机要好几万,“搞得虚头巴脑的”。

凌师傅已经不再收徒,手下都是跟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凌师傅修德系胶片机,他们修数码相机,毕竟后者是主流。“最重要的是帮人解决问题,修好相机才是硬道理。”

老兵不死,只会慢慢凋零。

文字:Pechorin

图片:Kuma、受访者提供

设计:Xav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