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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沐风少爷
图｜《陈情令》剧照/网络
“稍后请叔父移步到静室来一趟吧，我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示。” “他对你来说，就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连……”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我活得够久的了。”
蓝启仁进入静室，闭门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门才打开。
蓝曦臣第一时间迎上去，在看到蓝启仁手上捧着的几只古木锦盒时，怔了一下。
他不知道里面盛放的是什么，但看锦盒的苍古程度，里面必然都是异常重要的物件。
仔细一看，当中一只最小的，他倒是认识，可是那不是……不是存放蓝忘机那对通行玉令的锦盒吗？
蓝曦臣既惊又疑，连忙问：“叔父，为何忘机的通行玉令要交予你？”
蓝启仁如往常一般肃严着脸，只命令道：“曦臣，你亲自护送忘机过去一趟，务必也亲自……亲自把他接回来。回来后，我自与你细说。”
“叔父！”
蓝曦臣还想说什么，但见蓝忘机扶着门框，连站都几乎站不稳，摇摇欲坠，吃力地行了出来。
他穿的一身深沉玄黑，整个人却虚弱得看上去仿佛是透明的，缥缈得随时都会消散的模样，午阳洒在他苍白的脸庞上，光线几近穿透他生机荡然无存的血肤，就连留在地板上的影子，也斑驳佝偻得令人怜悯。
“忘机！”
“二哥！”
几人在门外，急欲上前搀扶。
蓝忘机微弱地缓缓摆一摆手拒绝。
前去的路，他怎能让别人搀扶着走？太不帅气了，若被那个娇气的人儿看到了，大抵又要唠叨一大堆的。
他来到蓝曦臣跟前，交过去一叠厚厚的处方，稍稍喘息了几回，才交代道：“这个，你到时候交与温姑娘，日后，可把我写下的医籍都印上一份，给她送过去，供她研习。”
“日后？”蓝曦臣藉着交接的空挡，托着蓝忘机较一般人沉重的手肘。
蓝忘机默默地缓上一口气，才又继续交代起来：“今日，我挑选了一些现成的药，你稍后命人一并带上，以后在研制与原料提取上，你全力配合她。”
蓝曦臣只觉喉咙肿得堵住了声线，开合着嘴唇，却说不出话语来。
蓝忘机扣着他的手腕，慎重地重申道：“无论如何，不惜任何代价，全力配合她。”
“曦臣。”
经蓝启仁提点，蓝曦臣才不得不低头，颤声应道：“是。”
他是真的不想应，仿佛这一应声，就是诀别。
“二哥……”
年轻的孩子们都感受得到气氛的不寻常，不安地唤起蓝忘机。
他转身看向那两个一直异常厚脸皮的孩子。
他们与其他孩子不同，从来都不怕他的淡漠与冰冷，偏偏喜欢粘在自己周围，有时候体贴得特别温柔，有时候又吱吱喳喳得特别生动，像极了某个人。
蓝忘机眯着眼睛，目光穿过刺眼的阳光，望向那两个孩子，嘴角罕有地绽开一抹晴光映雪般的柔和笑颜。
那俊美得只得天上有的面容，看呆了后生们。
他与他们轻微点头，淡淡地赞许道：“你们，一直做得很好。”
得到千载难逢的赞许，明明应该感到兴奋、雀跃、高兴，然而他们却突然湿了眼眶。
蓝思追上前一步，似在挽留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说道：“二哥，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的。”
蓝景仪竖起三根手指头保证到：“我以后可以少说很多话，保证不吵你，《家规》也会认真抄，字……字也保证会慢慢写，把每一个字都写好给你看。”
蓝忘机点点头，虚弱得几近无人听得见地念了一声：“好。”
他最后转向蓝启仁，深吸了几口气才能勉强挺直身躯，抬起双手，端端正正地俯首弯身，做了一个正式而深沉的辞别礼。
“叔父，时候不早了，忘机告辞。”
蓝启仁把手上的物件交予蓝思追，双手抬起蓝忘机的手，紧紧握着擎在半空中，紧得肉眼可见地颤动着。
只见他眼眶含雾，难掩激动，一语双关道：“时候于你不早，于我们……却是太早了！”
蓝启仁这大半生都在钻研蓝氏历代学法，有很多事情，尤其是家主秘籍上所记载的明细，他比谁都参透得深刻与成熟，却也知道，有些力量，确实是他们凡人不应该干预与过问的。
凡人凡事追求热烈，甚至轰烈，但有些人，真的不求凡人所求，就只是寂静地走过一生，或者又一生。
难得此生终于有一所求，凡人理应成全。
蓝启仁握着蓝忘机的手，久久放不下来。
这个孩子，不管到底背负着怎样的命运枷锁，在这一刻，也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是他从嗷嗷待哺一直照看至今的孩子罢了。
蓝忘机面容除了特别苍白之外，比往常多了几分暖意，万千嘱咐最终也只化作简洁的一句辞别：“有劳叔父了。”
独行千载，告别，于他来说，似是家常便饭了。
既是家常便饭，便总是有温度的，不管吃多久，依然叫人恋恋不舍。
这就是家啊！
他们的家……他们，还缺着一个人没有归来……云深不知处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深沉悠远的古老钟声踏着光阴的脚步敲响而至，似是回应思念的灵魂，又似是催促人前去接回那沉睡的灵魂。
蓝忘机的脾性，大家是熟悉的。
都知道他醒了，要出行，人们却都只是矗立在某条过道上，某株花树下，某片屋檐下，远远地望着，给他耳畔留一片清静。
他蹒跚地经过每一处，都如往常一样，默默地向那方静立着的人逐一微微俯首致礼。
家族一直都视他为“蓝氏智慧与灵魂的延续”，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这些人一代又一代耗尽心血地守护着他在守护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人。
值得吗？注定的事情，就无所谓值不值得。
斜阳载着凉风，一路护送这架直升机抵达命运的交叉口。
飞机降落之前，蓝忘机睁开眼，拉一下衣领，正一正衣襟，又摸了摸光洁的脸颊，对蓝曦臣开口道：“兄长。”
蓝曦臣立马倾身过去，应道：“忘机，何事？”
蓝忘机极力试着展笑，问：“我还好看么？”
“啊？”蓝曦臣一下子懵了，以为自己听错或者理解错。
蓝忘机又问了一回：“我，还好看么？”
蓝曦臣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却依然懵着，点头道：“好看的。”
蓝忘机满意地收回目光，此时却是毫不费力地微微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喃：“若是不美，他会不高兴的。”
蓝曦臣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动容地说：“放心吧，很好看，他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
直升机在温氏医疗大楼楼顶降落。
早已收到消息的温晁与温情，还有江枫眠，三人早早就在停机坪等候着了。
附注：
1.泥鳅NIKO翻唱的《赤伶》（原唱：HITA），我觉得比女声版要耐听，希望你能喜欢。 2.首页底端有你要找的前文合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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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心动339｜婴，确实是故意的
忘羡心动340｜他根本不想被救
忘羡心动341｜离了你，我会疼
忘羡心动342｜现在就去见你，以你最喜爱的俊美模样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