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儿子只是普通的肚子疼,谁能想到会这么严重,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王建伟伤心地说道。而当他们一家几经辗转到了济南的齐鲁儿童医院,医生看完孩子的片子,第一句话就说:“你们得有心理准备,孩子情况很严重,你们该早点来,这种病治疗越早越好。”一脸不解与害怕的王建伟说:“我们一家都是庄稼汉,根本没意识到孩子肚子疼会变成这样。”
王建伟家住山东省德州市庆云县农村,跟妻子李春桥育有一儿一女,普通的农家,过着温馨的小日子。如果意外不出现,他们或许会平静地在这个小村落生活一辈子。2020年12月,王建伟3岁的小儿子王俊博腹痛不止,他们的生活轨迹从此被打破。
小博从出生以来,身体一直还算好,突然的腹胀、腹痛,让王建伟夫妻瞬间慌了神。他们放下手上的活,就带着儿子去了当地县医院。在做了彩超后,结果显示孩子腹部有胀气,还有淋巴结肿大,医生初步诊断是积食引起,给孩子开了一些药物,就让他们回家了。
可让王建伟没想到的是,服下药的小博刚回到家又开始哭闹,大喊着:“肚子疼、肚子疼。”帮儿子揉肚子的李春桥说,怎么感觉孩子的肚子更大了。孩子难受成这样,肯定有问题,王建伟决定直接带着儿子去济南的齐鲁儿童医院。
当彩超结果出来后,医生着急地对王建伟说:“你们抓紧去办住院,孩子病情挺复杂。”王建伟此时就算再不懂,也明白了孩子这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小博住院后,又做了增强CT、血常规、骨扫描、骨髓穿刺、活检穿刺等一系列检查。3岁多的孩子哪经历过这些,并且还肚胀肚子痛,检查到最后,看到医生就哭得撕心裂肺。
在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医生将王建伟带到了办公室:“孩子肚子里有个15厘米的肿瘤,所以孩子才会又胀又痛。病理活检的结果显示,孩子得的是神经母细胞瘤,而且是3期高危。这种肿瘤还有个名字,叫儿童肿瘤之王。你们发现得太晚了,这种病越早治疗效果越好……”
医生的话就像重锤一样一下下重击着王建伟,一时间崩溃、懊恼、悔恨、伤心、痛苦的情绪充塞全身,无声的泪不停在眼中涌出。当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谈话室,他在走廊愣了许久,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妻子和家人解释。
王建伟本想先瞒着妻子,可回到病房,李春桥看着他通红的双眼,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因为她自打认识王建伟以来,从未见这个男人哭过。
救治孩子是首位的,他们虽不懂怎么治,但他们明白此时儿子的治疗就是争分夺秒地跟死神竞赛。
按照方案,小博很快上了化疗,前三次化疗还是很顺利的,肿瘤控制情况也不错。可就在第4次化疗的时候,小博却出现了一次无预兆的情况。当时小博突然全身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这可吓坏了王建伟。闻讯赶来的医生,赶忙对小博进行了救治,最终发现孩子是因为电解质紊乱造成的。被吓坏的李春桥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孩子搞丢了。
这次的意外让王建伟夫妻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就连晚上他们也会留一人彻夜不睡地守在病床边。
4个化疗后,小博迎来了改变他命运的开腹手术。2021年5月15日早晨9点,小博全身麻醉后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的那7个小时,对于王建伟夫妻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们二人紧张到全程没有想起来要互相安慰、沟通点什么,有的只是坐立不安的焦急和内心不断地祈祷。当医生走出来,笑着说:“手术比较成功,肿瘤切得比较干净。”这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小博术后又做了4个化疗,然后开始放疗。为了筹措放疗费用,王建伟决定回家一次,这是孩子生病去济南后他第一次回家,寄养在大哥家的女儿小蕊听说爸爸要回来,央求大伯一大早就去自家门口等着。
小蕊今年9岁,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尤其是弟弟病后,小姑娘就像瞬间长大了一样。当晚,王建伟哄睡一直缠着他说个没完的女儿后,无意间看到了女儿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里面写着“我好想爸爸,可是弟弟生病了,爸爸妈妈都要在医院照顾弟弟。我好想弟弟可以早日康复,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看着女儿稚嫩的文字,王建伟对女儿的愧疚感喷涌而出。他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对女儿轻轻说道:“爸爸答应你,一定把弟弟带回来,咱们一家团聚。”
小博治疗这大半年已经花了30万,其中大多是王建伟在村里挨家挨户借来的。可医生的一次谈话让王建伟再次为未来的治疗担心起来,主治医生跟他说,做完放疗,建议他带孩子再做靶向治疗。那样,孩子治愈的概率将大大提高。随之,他咨询了一下靶向治疗的费用,听完那边医生的解释,他算了一下,如果按要求做完一个疗程所需费用将是一笔天文数字。对于王建伟这样一个月打工仅能挣到三四千的人,他哪怕不吃不喝,30年也挣不到。
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于王建伟来说已不是靠努力、靠借能达到的了,可儿子的治疗还得进行,想不出办法的王建伟对自己说,“一下解决不了,就不去想了,我就努力去挣,一点点借,总之我会坚持给儿子做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