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事无。但爱臧生能诈圣,可知宁子解佯愚。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怜光彩亦何殊。”——白居易《放言五首·其一》

要说哪个领域的物品最讲究真假,那一定是艺术品领域,但凡不是某个名人的手笔,即便是逼真到一点儿不差,风格完全一模一样,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所以造假其实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是德国画家沃尔夫冈·贝特莱奇以一手假画技能行走无数年,还卖出了5个亿,直到一次偷懒才被发现,那么他是怎么露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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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冈·贝特莱奇并不是凭空得来的假画技术,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位靠仿冒艺术品为生的手工艺人,沃尔夫冈·贝特莱奇耳濡目染且青出于蓝,14岁时就能用毕加索风格伪造出《母与子》,叫别人以为毕加索还真有一副叫《母与子》的画,所以说其实有这样一手技能,如果能形成自己的特色,他未必不是新一代的画家,可惜了。

可惜他17岁进入艺术学校学插画,却没有坚持下来,加上生活条件恶劣,只能四处流浪,然而真正的流浪生活是很难成就一名画家的,因为在他们还没有成为画家之前就大概率会饿死,为了不饿死他们又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理念迎合市场,沃尔夫冈·贝特莱奇为了能更快地在社会中立稳脚跟,他开始一边流浪一边卖小件假画。

结婚之后,他和妻子甚至干脆开始潜心伪造名家画作,那种找到一幅画,直接临摹随后画上去的方法,是沃尔夫冈·贝特莱奇看来十分低级的伪造手段,沃尔夫冈·贝特莱奇和妻子往往会进行细致地研究和分析,不仅模仿画作,还往往模仿画家的生活方式,以达到连情绪和心境上都能相通的情况。

整个画作的材料也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会选一些上年龄的老画拆解开,那些画布、画框以及经销商盖的章子,就成了画作的底子,所有的油画颜料也是他自己手工研磨的,力求还原每个画家每个年代习惯的颜料配方,接着他会选择一个画家,模仿他的风格,注意是“风格”,用这风格画一幅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名人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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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完美临摹出艺术家的名字,不是那种一模一样死板的临摹,他的是不管怎么写都像是那个画家的笔迹,最后他会把这幅画放进烤箱中,用他研究过好几百遍的温度来加速画面的老化,形成自然而然的断裂,还用烟熏上那么一段时间,让这幅画闻起来就仿佛是挂了几百年一样,到这里,一幅画就成了。

画作完成之后就是如何把它售出去的问题,沃尔夫冈·贝特莱奇并没有去给画作一些太多的故事,只说是自己祖母的收藏,他定然存在过这么一个祖母,可他的祖母定然没有这么一副画作,为了让大家更相信,他还会伪造黑白照片,用所谓的祖母和画作的同框照来让大家信服,就这样,他一共伪造了14幅画,在那样的年代卖出过5亿的价格,比起那些画着自己风格穷困潦倒的人,他似乎是对的。

然而那只是似乎,他们的画作能在当地最有声望的画廊的鉴定下逃脱,也能在拍卖行顶尖鉴伪技术下蒙混过关,然而2006年最栽在了一个人的手中,那就是偷懒的他自己的手中,彼时他伪造了一副《红马肖像》,却因为在使用白色颜料时没有用自制的,而是为了图快,用了颜料管里的“钛白”,随后将它送往了佳士得拍卖会。

这幅画一经出现当然又是一阵轰动,一位艺术品商人以天价拍下它之后,将画送到了一个英国科学分析绘画专家的实验室,结果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我发现这幅画的颜料中含有钛白,这种颜料在1915年并不存在,这也就意味着这幅画是后来画的。”此件消息一出,整个艺术鉴赏圈子都一阵轰动。

这个轰动就是很多鉴定机构都因此倒闭了,沃尔夫冈·贝特莱奇最终被抓了起来判刑6年,他的妻子也被判了4年,他们的房产被查封不说,还赔得也差不多了,所以白居易说萤火有光但它也不是火,露珠再圆它也不是珍珠,真的必然是真的,假的只能是假的,而一切为了利益造假的行为都是令人不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