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家有没有见过农民插秧时还坐在田边喝歌的?应该很少吧?但我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其实,真正的农民锄地、犁田、插秧都很认真,他们只会埋头苦干,生怕播种迟了影响收成,所以会趁节气赶紧将庄稼种植到地里。中国电视剧中拍农民的题材一直都不缺少,但是拍得好的像农民的剧却不算多,有些演员坐在砖头房里,衣着破烂,或满脸污浊,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为什么呢?可能是由于现在的演员大多在城市长大,没有亲身感受过做农民的辛苦,更不懂农村的生活模式吧?但我认为,最大的原因是:演员不懂得农民们对于他们脚下那片土地的热爱和希望——即使劳作很辛苦,但一切都值得,因为辛勤付出便有收获,有收获便有希望。

中国古代社会一直是以农业为中心的,所以,中国人对黄土地有着不同其他民族的土地情结。真正的农民谦卑得土地一样,在土地里生长,最后又回到土地中去,他们的感情特别朴素、平实,情感表达也很简单、直接,不会花里胡哨,他们在土地上那种深厚的经验,朴素的情感,对土地的热爱,对田野的希望只有真正做过农民的人才能表达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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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阎连科所著的《年月日》里面的先爷,他就是西北万千农民的一个小缩影,他将黄土地的爱根植到了骨子里,他对生命的渴望灌注到那棵玉蜀黍里,为后人留下了种子,也带来了希望。

“如果人类的祭日到来了,世界上只还有一个人和一粒种子会是什么样?”

基于这个灵光一闪的念头,阎连科创作了《年月日》,2000年,他凭借这部中篇小说获得第二届鲁迅文学奖。阎连科作一个为土生土长的乡土农民作家,对于土地资源输出的不稳定性所带来的人们生活的贫困和命运的不可掌控有着最为深切的体会,《年月日》所叙述的也正是这个主题。离开故土对农民来说,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农民对土地的渴望就如同鱼儿渴望水一样,离开了黄土地,农民们就会变得无所适从,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所以,农民的最终归宿还是重返故土重建家园,唯有脚踏在故乡那片黄土地上,他们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在阎连科的笔下,先爷可谓多灾多难:七十二岁这一年,他遇上千古一遇的旱天,小麦、玉米等作物被晒焦而无粮可收,村民们都逃离了家乡,去外地找活路,而准备跟村民们一起走的先爷最终留了下来,因为先爷老了,走不动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家的地里冒出了一棵玉蜀黍——一棵先爷倾注了所有希望的幼苗,也是先爷的精神寄托。

当然,先爷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留在村子里的,陪伴他的还有一只狗,一只瞎了眼的狗。一人一狗一棵玉蜀黍,守着这个村子,艰难地抵抗着不知何年何月能结束的旱灾。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七十二岁的古稀老人要与老鼠争食的画面,阎连科给我们描述出来了:毒辣的日光,血色的红余辉,干先爷和狗没能找不到多余的粮食,却发现了上千只老鼠在争夺他棚架里的玉蜀黍粒,更要命的是有老鼠要咬断他那棵翠绿的玉蜀黍,而唯一的水源也被老鼠“攻陷”了——断水也就是两三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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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到水源,先爷走了很远的路找到了一处水源,没想到水源旁边已经有黄豺狼蹲守着,等待捕获来喝水的动物。先爷与狼对峙着,狡猾的狼却耍了个心眼:等先爷放松心情喝了水洗了澡往回走的时候,这匹狼却唤来了一群狼群围攻他。

看到这里,不禁要为先爷捏了一把汗,难道先爷就这样葬身狼口吗?

一群狼围攻一个老人,说不怕是假的,但先爷知道,谁先怯弱谁先输,他越是镇定越有活命的机会,他坚信只要他能立住不倒就能活下来。

先爷挥着钩担,像一棵树桩地柱立着,与狼群对峙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从日中到日落,从日落到月中,终于将狼群熬困了,但先爷却不敢睡,他生怕自己一闭眼就被被狼群生分。

熬走了狼群,先爷挑回了水,也给玉蜀黍带来了生机,然而缺少食物的先爷和狗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地熬着,然后慢慢地衰弱下去……

后来,离开故土的人们又回来了,他们在先爷的棚架里找到了七粒秋天的玉蜀黍种子。这七粒种子,代表了人们的希望——只要有种子,便能生根发芽,生命便有希望。

阎连科说,虔诚等待的人,终会在黑夜中看见那束光。

虽然先爷最终没能等来玉蜀黍结成果实的那一天,但他却带给了全村人一束光,他用生命守护的七粒种子是全村人最后的希望。

读这个故事,也许我们能猜到开头,也能猜到结尾,但我们却难以猜到过程,为什么?因为并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那种不放弃的信念。

而阎连科通过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的,正是这种坚持不放弃的信念,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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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灾祸面前,人的力量很渺小,小到有时可能忽略不计,但人的力量有时又很大,因为人类有强烈的生存意志,这种意志也许不能战胜自然,却能鼓励人们在困难面前勇往直前,这种意志人与人之间能够传承,当众志成城的时候,人类终将创造奇迹。

先爷拼命地守护着一棵幼苗,是对黄土地的热爱,也是希望的所在。正如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样,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为的就是田野里的那一份希望呀。

试问,这样热爱土地、眼里带着希望之光的农民,那些只在田间跑过几回,走过几趟的演员能演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