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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侯天明离开房屋,骑着摩托车来到江州。在江州城边接到了杨红旗打来的电话。

“荣辉安置得怎么样了?我堂叔听说荣辉为了杨雨的事情被迫离开了江州,很过意不去。他准备等他安置好了以后,专门到铁州来一趟,表示感谢。”杨红旗坐在堂叔家阳台上,望着进进出出的车辆,心神难定。

侯天明尽量客观地道:“不用感谢他。荣辉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你想象中纯洁,是一个早熟又复杂的人。他和黑社会本身有勾搭,否则不会在夜总会遇到杨雨。”

杨红旗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大洋彼岸见惯黑暗。我觉得一码归一码,荣辉宁愿得罪黑势力也要救出杨雨,说明他本性善良。当初救人的时候不知道杨雨的姓名以及和我的关系,救人之后也没有回报。绝对说明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坏小孩子,我相信他。你是身处局中,没有看清楚儿子本心。”

侯天明简略讲了发生在江州服装城的事情,道:“我马上也要跑路了,近一段时间很难回江州。等到见面的时候,我把钥匙给你,你帮我打理一下我爸妈房子。我是十年没有回去,今天给屋子做了个清洁。”

“你回来做了清洁,我也在家里。”杨红旗沉默了一会,道:“最近我经常看那张在罗汉沟的相片。当初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的人生会是这样。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说过一句话,当人生这本书打开之时,是悲剧还是喜剧,唯有到人生落幕时才清楚。”

侯天明道:“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吗?”

杨红旗道:“美国在闹金融危机,企业都在裁员。只要裁员,我们中国人都是第一波被裁员的,我现在回去无所事事,还得在国内找点事情做。”

通话后,侯天明发动摩托车,直奔铁州而去。在夏日清风中,他打开了车载的音乐,音乐是一首老歌,一下就打中了侯天明心窝: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踏著沉重的脚步,归乡路是那么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芬芳,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为我抹去创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摩托车行驶,把歌声拖成长长一串,在空中徘徊。

来到铁州时,侯天明被吹成了灰人,头发上是灰,脸上是灰,眼睫毛也是灰。他来到出租房时,进入大门时被门卫盘问许久。最后张小青下楼,才将他接进小区。

出租房三室一厅,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侯荣辉和黄勇不住校,天天回家。张小青专职管理两人生活。

脱离了江州危险环境,张小青兴致不错,道:“谁叫你穿上蛇皮马甲,不管到哪个地方,门卫都要拦着你。”侯天明道:“你别高兴,江州,我们回不去了。”张小青这才得知服装店被烧,丈夫差一点被枪击,吓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话。

侯天明洗完澡时,黄狮子和侯荣辉已经回到家里。这两人都是习惯社会生活的野马,如今回到课堂,混在一群学生中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细胞觉得舒服。在学校无聊了一整天,回家就听母亲说起枪击事件。

爸爸从澡堂出来,侯荣辉追问道:“他们真用了枪?”

侯天明面容严肃,道:“大体情况你妈应该讲了,目前形势相当严峻,他们用了枪,还烧了服装店,警察正在查案。”

侯荣辉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笑容,道:“这种案子警察破得了,母猪都要上树。”

尽管侯天明相当认同这种说法,还是觉得侯荣辉太过偏激,道:“破案是警察的事情,我不了解,不做评判。现在的关键是因为此事导致你妈服装店被毁了,这是你妈多年心血。而且当时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也得吃枪子。你要明白一点,每个人都要为其所做的事情负责任。希望经常想到这一点。如果我被子弹打死,你能承受这个责任吗?”

侯天明原本想把事情严重性讲得更加透彻,说到这里时,突然间想起自己和杨红旗滚了一次床单导致三位长辈与儿女们阴阳相隔,其中苦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因此,最后几句语言哽咽起来。哽咽不是为了当前事,而是想起了让他难以承爱的往事。

张小青眼见着丈夫突然停止了说话,连忙接过话头,道:“你们已经连累了两家大人,害得我们过不了平静日子。你们要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继续这样混日子,我们迟早要被你害死。”

黄狮子被父亲用理发剪推成了狗啃式的小平头,与头顶一撮黄毛时的气质都迥然相异。追根溯源,这场祸事是由他挑起来的,低垂着头,满脸沮丧。

侯荣辉是第一次看见父亲语带哽咽,内心受到了相当大的震动,道:“我和黄狮子在事情没有平息前,不会江州。祸事是我们闯出来的,是砣屎都要吃进去,不需要你们操心。”

黄湘文提着采买的生活用品进屋,在门口刚好听到侯荣辉所言,语重心长地道:“你们满了十七岁,隔不了几年就要出社会。铁州职校专业还不错,学点技术,到社会才有容身之处。否则,一无本事,二无资本,三无背景,你们两个真要去吃狗屎。”

“黄勇在学校好好学习,钱不够用了给张阿姨说。平时学习也不要太用功,拿到毕业证就行了。”赵红心痛儿子,想起儿子独自到铁州避难,酸楚异常。好在张小青搬过来照料他们的生活,否则自己更加不放心。

黄湘文打断赵红话头,指责道:“就是你从小太宠娃儿,娃儿才变得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来到了铁州中职就是要多学点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算什么。”

赵红抢白道:“又不是你吃苦,当然可以说大话。黄勇只要不闯祸就行了,铁州职中是个孬学校,能学到什么技术。”

侯天明自困于房间十年,不了解黄家真实状况。听到黄湘文和赵红两人对答,有几分明白黄狮子为什么会成为世安子弟中少见的街娃,主要原因是家庭教育出了问题,家庭教育中最大的问题是母亲赵红的观念。

两家人聚在一起谈论今后打算,夜里十点,黄湘文、赵红和黄狮子一起住到宾馆。在宾馆开了房间后,赵红带着儿子到楼下吃烧烤,黄湘文对妻子溺爱儿子的行为很是生气,又无可奈何,赌气先睡觉。

出租房里,侯天明指了指隔壁,道:“这个房间隔音吗?”张小青道:“应该还行吧,我不发出声音就行了。”侯天明道:“不出声音,没有味道。就算你不出声音,还要啪啪声。儿子是老手,听到这个声音就明白。”

侯天明走到屋外,张小青开始大声哼歌。侯天明站在屋外听了一会,回到里屋,笑道:“没有问题,隔音效果不错。我先洗澡了。”他脱掉体恤,光着上身,展示了近期继续锻炼的成果——逐渐成形的八块腹肌。

张小青拉开房门往外看一眼,道:“儿子还没有睡觉。他什么都懂,我去洗澡,肯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侯天明道:“正因为他什么都懂,所以才不怕装模作样,没有我们男欢女爱,哪里有他。”

张小青在门后忸怩了一会,还是拿着毛巾和内衣裤到了卫生间。以前在老跃层居住时,虽然楼上楼下如楚河汉界一样分明,但是住房内的生活设施极好,扭开水龙头,喷头就有一大股热水倾泄下来,将身体完全包围。出租房卫生间的喷头如患了重度前列腺毛病一般,量小,时冷时热,让人很不爽快。

走出卫生间,张小青推开儿子房门,道:“荣辉,早点睡觉。”

侯荣辉正在玩游戏,道:“学校没有开学,早上起来更没有事情做。”

“我睡觉了,你早点睡。”张小青走进里屋,轻轻地关了门。锁门时咔嚓一声响,弄得她更如作贼一般。

侯天明上前抱住了妻子,亲吻了一会耳垂,又腾出一只手解开浴衣扣子。张小青抚摸着丈夫长长伤口,道:“恢复得怎么样?还疼吗?”

侯天明道:“手术恢复得还行,不痛。反而是减肥造成的腰伤很麻烦,时好时不好。我在服装店打架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腰伤反而不痛了。只是停下来以后,才疼得厉害。”

张小青紧紧抱着丈夫,道:“我现在很后怕,幸好那一枪没有打中,如果打中了,让我怎么办?”

“没有发生的事,你就不要乱想了。”侯天明不想过多地去谈此事,伸手将妻子浴衣脱了下来。

妻子这些年过得不好,一直没有发胖,体形与少女时代相差不大。侯天明心疼地道:“你太瘦了,太瘦了对身体也不好,应该好好补一补。”

张小青低头看了一眼丈夫逐渐成形的腹肌以及高傲的小兄弟,道:“我们两人体形相反,我瘦,你胖。你那时胖成375斤,想起来真可怕。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体形。我可不愿意和那个大胖子运动,估计你当时运动都很困难,下面没有接触到,肚子先碰到我了。”

想起当时胖得如此伟大,侯天明暗自心惊。他低头亲吻妻子。亲吻一会,他将妻子拦腰抱起朝小床走去,道:“给你说个实话,375斤时,打。手枪都不能成功。”

张小青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那十年,你真是用手解决身体问题。”

侯天明道:“最初一年,我心情太灰暗,灰暗得没有欲望。第二、第三年到过那种有小姐的舞厅,觉得脏,没有做成。后来长得太胖,欲望消退。加上长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精神抑郁,偶尔对着电脑放黄片安慰。你看嘛,我手心都磨成老茧了。”

“你真去过舞厅找小姐?”

“嗯,你很在意吗?”

“以前会在意。现在也在意。你以后不准了。”谈及过去十年的经历,张小青又被触及到痛点,泪水模糊双眼,道:“我们是互相折磨了对方十年,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年,现在回头想想以往的执念太愚蠢。”

年轻时代那个主要解决是菏尔蒙问题,这在生物学上有着重大意义。到了完成了生儿育女任务后的运动则在解决菏尔蒙问题同时,也解决了心理问题。灵与肉的交融,确实如此。

当丈夫用力抽送时,张小青产生了一种悬浮感。她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一个梦中世界,也如回到了母亲子宫里。声音遥远模糊,时间停滞。随后腹部奔腾喷涌出一股烈焰,强烈到吞噬一切,这种美妙至极的感受让她深深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