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追问，追出了50多名强制戒毒人员被依法送交戒毒场所。一句追问，追出特大制售假药案件精准办理。一句追问，追出了3名涉罪大学生重返校园。一句句追问，开启了一名青年检察官学习研究的大门。
初生牛犊不怕虎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放在靖江市检察院第二检察部三级检察官蔡科臣身上，再合适不过，也正是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让蔡科臣在办理新型案件中不断前行。
2017年初的一个周五下午，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蔡科臣接到部门负责人的通知，“小蔡，公安局有个假药案件，是公安部、高检院联合挂牌督办的大案，想请我们提前介入，你先研究研究，周一上午你去一下吧。”同时收到的，还有一个500字的案情简介。
通过这张案情简介，蔡科臣了解了基本案情：一制售假药团伙网购含有“西布曲明”成分的裸胶囊70多万粒，再买来包装盒，制作药品说明书，将胶囊分装，自行生产减肥药，并建设销售网站，组织不同层级的销售代理团队，向全国27省市销售，销售金额达到100余万元。然而，生产、销售假药案件，在该院还是首例。“假药”如何认定？“西布曲明”是什么？销售代理人员主观明知如何认定？带着一连串的问题，蔡科臣开始查找资料、搜集案例，到周一去公安局介入案件的时候，他手上的资料已有200多页。
最终，经历了大半年时间，该案判决，30多个制售假药的犯罪分子得到了法律的惩罚。蔡科臣也结合办案中的学习笔记，撰写了《生产、销售假药罪司法认定若干疑难问题研究》的论文。2018年9月，蔡科臣作为优秀论文作者，在中国（泰州）国际医药博览会医药知识产权分会上就打击假药犯罪作了交流发言。江苏省检察院主办的2019年第3 期《清风苑》“司法实务宝典”栏目也刊发了蔡科臣办理假药案件的经验。
有了这些先研究研究的经历，讨论案件时遇到争议问题，蔡科臣总是主动请缨“我来研究研究”。慢慢地，他成为办理某些犯罪领域案件的业务专家。
带着问题阅卷
拿到一个案件，特别是一些疑难、复杂案件，蔡科臣一般不是从阅卷开始，而是先梳理这一类有哪些常见问题，有哪些难点，在手边的笔记本上一一列出，然后带着这些问题去阅卷。
2018年5月，蔡科臣接到一个容留吸毒案件，发现犯罪嫌疑人徐某2017年10月刚被公安机关决定强制隔离戒毒， 2018年4月又犯了容留吸毒罪，他不应该在强制戒毒吗？
带着心中的疑惑，蔡科臣认真完成了阅卷，又到看守所提审了徐某，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原来，2017年10月徐某因犯容留吸毒罪被法院判处拘役五个月，同时因为吸毒成瘾被强制隔离戒毒二年，但徐某被判刑后先是被送到看守所服刑，刑满释放后，公安机关没有及时将还在强制隔离戒毒期内的徐某移送强制隔离戒毒场所，徐某直接被释放了。
经过进一步调研，蔡科臣发现强制隔离戒毒与刑罚执行衔接不畅的问题较为普遍，容易导致被强制戒毒人员利用这一“漏洞”逃避强制隔离戒毒。2018年6月，蔡科臣向靖江市公安局送达了书面检察建议，建议公安机关及时关注涉罪吸毒人员，将刑罚执行完毕后仍处于强制隔离戒毒期内的人员移交执行强制戒毒。
靖江市公安局根据这份检察建议，对近二年来决定强制隔离戒毒人员逐人梳理排查，将其中未及时移送的50人及时移交了强制隔离戒毒场所。《法制日报》、《检察日报》先后报道了这份“刚性”的检察建议。
“磨刀不误砍柴工，找到了问题，然后带着问题去阅卷，才能不放过疑点，更好地把握争议的焦点、法律监督的要点。”蔡科臣说。
为“花样人生”从长计议
2021年1月，一起特大制售减肥药案件被移送审查起诉，由蔡科臣所在的办案组承办。在审查中，蔡科臣发现，有3名犯罪嫌疑人是在校大学生，而且面临毕业和升学。这起案件涉案人员多、卷宗材料有70多册，被扣押的手机30多部，相关电子数据达400多G，工作量大，办案组加班加点，仅统计电子数据就用了一个星期。但是，最让蔡科臣纠结的，是这3名大学生将如何处理？
最简单的办法是起诉。她们明知减肥药的来源不正规，包装不规范，不良反应明显，依然对外销售，构成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犯罪，应当接受法律严惩。然而，她们是在校学生，刚刚成年，人生刚开始，如果被起诉、判刑，不但会留下案底，还会被学校开除，将来如何就业？她们的人生是不是就毁了？
那么，这3名大学生在校表现究竟如何？有没有再犯罪可能性？取保候审期间有无遵守法律规定？如果要作不起诉处理，这些问题都需要考虑。为了让几个学生能安心返校，蔡科臣和同事们决定出差到学校考察了解几个学生的情况。他们用3天走了3个省、4个城市，行程达2000多公里。脚步虽然匆忙，但考察结果却让他们十分宽慰。“她参演的话剧获得了大奖，疫情期间还主动捐款”“她在幼儿园实习认真负责，临走时小朋友都哭着和她道别”……考察中听到这样的声音，足以说明她们平时表现较好，有回归社会的基础。考察归来，蔡科臣将考察情况向检委会作了汇报，并提出对3名大学生不起诉的意见，检委会委员一致同意办案组意见，2021年1月，该院决定对她们作不起诉处理。
“对我们来说，也许只是加加班，多做一些工作，但对她们来说，这个决定足以影响整个人生。检察官在办案中求极致，不但要准确适用法律办对案，还要在个案中精准释放司法善意。”宣布不起诉决定后，蔡科臣这样说。
通讯员 葛东升 许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