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能够接触到外来信息称,美国超市里的肉类非常便宜。像猪肉、牛肉、鸡肉、羊肉这样的主食肉类,甚至还没有蔬菜贵。由于需求量大(包括出口需求)、自动化程度高,猪牛鸡这三种肉的价格的确很便宜,但羊肉也能做到很便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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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哥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美国沃尔玛线上平台的羊肉售价,新鲜羊胸肉的单价为3.94美元/磅,换算成中国计量单位是56.5元/公斤。中国的羊肉确实比较贵,根据中国农业农村部对全国500个县集贸市场和采集点的监测,2021年7月的第2周,全国羊肉平均价格为82.56元/公斤,这还是比前9周下降3.34%的价格。

美国沃尔玛线上购物渠道卖的一块新鲜羊胸肉

美国的羊肉为什么能够便宜这么多呢?

几个月前的几期文章我们讲过,美国的猪肉和鸡肉之所以便宜,主要有三个因素。

养殖成本低。猪和鸡在养殖的过程中食物单一,只需要饲料,而美国低廉的土地成本和机械化农业,能够让饲料成本降低。猪和鸡只需要圈养,不需要放牧,养殖场的土地成本也不高。

自动化养殖、宰杀。一头猪或一只鸡的一生,会被实现自动化的美国农民安排得明明白白。除了配种、生产、饲喂、绝育之外,环境控温、消毒、清洁、通风、屠宰都实现了自动化,不但节省了人工成本,也大大提高了效率。

养殖技术先进。美国农民能够通过培育、严格控制饲喂比的方式,来控制每一只猪或鸡的体型大小和瘦肉比。这样不但方便自动化宰杀,每个部分的售价也能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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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自动化猪舍

那么羊肉价格便宜的原因是否也符合这三个因素呢?

先来说饲养成本

场地需求大:养殖羊不像猪鸡那样,从出生到出栏都可以圈养,不用给它们留下过多的活动空间。从天性上讲,羊更适合放养,绵羊喜欢在平地坡地吃草,山羊喜欢攀高采食鲜草。给羊必要的运动可以刺激羊身体中的一些控制肌肉代谢的基因表达量增加,让肉质更嫩,更有弹性。

羊属于牛科,是一种反刍动物,人工养殖的话饲料需要粗细结合,牧草秸秆青贮与玉米豆粕的比例为4:6。如果纯圈养,也需要采购或自种粗饲料,假设每只羊每天要吃1.5千克草料,那么100只羊就需要150千克草料,这也是很大的一笔成本。进行放牧既可以减少采购干草的成本,又可以扩大羊的食物来源。

美国养殖羊和屠宰是否能够自动化呢?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美国的羊屠宰加工流程基本可以做到全过程自动化。一般情况下都是食品产商与农场主或农民签下合同,可以出栏的羊就会被送到食品产商手中,由食品产商统一屠宰。

羊的屠宰流程与生猪的差不多,都是先进行电击,然后除毛,去除内脏,清洗杀菌,由全自动机械切割,最后人工进行包装,出厂后运送到各大超市或餐厅。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在除毛的过程中,需要将羊皮整张剥下来,生猪则只需要高温烫毛和打磨,去除猪毛。

屠宰羊剥皮去毛

从上述的饲养方式来看,养殖羊走全自动化路线应该是不可能的了。相反,美国(特别是西部地区)养羊的农场主和农民会用更大的牧场来放牧,保障羊肉的肉质。他们在放牧时会使用小型四驱车或牧羊犬来管理羊群。牧羊犬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能够熟练地将羊控制在牧场范围内,保证羊不乱跑、不吃到不明的植物、不被狼群攻击。羊舍中也有控温、消毒和清洁系统,让羊有一个良好的生活条件。

美国每个州都有生产羊肉的能力,据统计,有超过80000名美国农场主和农民从事绵羊养殖业,美国大陆上约有600万头绵羊。

技术上,美国农场能够做到科学饲喂,合理的饲料配置和营养价值才可以满足养生长发育的需要,提高牧羊的整体质量。我们的小农养殖做不到的科学育种、科学饲喂、科学管理、科学防控疾病,美国的大型农场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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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羊肉不是主流肉类

虽然相对我国,美国的羊肉比较便宜,但是相对于其他肉类来说,价格还是比较贵的,价格贵不但是因为成本低,还因为需求量小,产量小。

在很多国家,羊肉都只能算作一种副食品,肉类市场长期被牛、鸡、猪这三种肉类占领。这三种肉可以使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而羊肉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了。

从美国2020年的禽畜年产量数据中就能佐证以上结论。2020年,美国生产数量最多的是鸡肉,产量为594.05亿磅,约2490万吨;其次是猪肉,美国生猪产量为405.13亿磅,约1837.6万吨;产量排名第三的是牛肉,273.43亿磅,约1240万吨;羊肉的产量仅有1.43亿磅,约6.5万吨。

美国人几乎是以牛肉和鸡肉作为最主要的肉类来源,猪肉大多用来出口,很少有人将羊肉当作主食肉类。

美国羊肉便宜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自动化屠宰技术先进。

屠宰羊能做到自动化,前提条件是产量跟得上,否则开一次机器杀几十头羊肯定就不值得了。从图片中可以看出,一次流水线屠宰的羊肯定是成百上千头的,而产量这么高主要归功于先进的养殖技术和优越的养殖条件。

屠宰好的羊

美国草原羊养殖业起始于1840年西部开发期间。羊群陆续跟随大批移民进入西部草原,1910年,羊的养殖数量达到了5281万头,由于羊群无节制地发展,与牛争草场、争水源,牧民间矛盾激化,美国才不得不限制了羊群发展。1980年代,绵羊总数缩减,大约稳定在1000万头左右,每年宰杀600万头,产肉15~16万吨,但在2008年就下降至605.5万头。

在这个过程中,美国肉羊养殖业走上求精不求多的道路,经过长期的培育、育肥研究,养殖技术不断精进。几乎每个农场主都掌握科学的养殖知识和先进的养殖理念。

美国还占据得天独厚的养殖条件。美国本土约有40多亿亩可利用的草原,占国土总面积的42%左右,西部草原占全国草原总面积的三分之二以上,西部草原集中了全国80%的绵羊。而且美国土地70%都为私人所有,联邦和州政府只拥有26%的共有土地。私人土地放牧自由,而公有土地中的草原地段也多半通过合同和放牧许可证,租给私人经营畜牧业。所以美国的土地每年可供几千万头牲畜放牧。

中国的羊肉为什么贵?

我国羊肉贵,有部分原因是我国的肉羊养殖业的现状不容乐观,拿云南来举例。基本上采用全放牧的养殖方式,但没有属于养殖户自己的牧场,羊基本上是靠天吃饭。这样的养殖方式就存在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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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养殖效率低,饲养员全年无休,只要羊还活着就要带出去吃草,还经常有羊只损失。加上不科学喂养的羊生长速度慢,冬春季节饲草不足,夏季雨水多,容易导致羊群生病或应激。全牧羊秋肥、冬瘦、春死亡的现象很常见。没有固定的、自有的放牧场所还容易引发邻里矛盾。

羊肉贵最本质的原因,还是需求量小,很少有人愿意规模养殖,对于散户来说,养羊的性价比低,成本高,还不如养猪划算。

不过话说回来,羊肉也不是中国民众的必需品,不像猪肉那样几天不吃就不行,即便它价格贵,数量少,目前还是基本能够满足大众的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