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让花季少女变得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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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1月16日，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正值冬季。
深夜，寒冷的天气促使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家住莱克县威洛比山的13岁女孩梅根同样如此。
然而突然传来的一阵惨烈尖叫，让熟睡的她瞬间惊醒。声音似乎是从她母亲丽莎·诺菲尔（Lisa Knoefel）的房间里传出的。因为害怕母亲出事，梅根循声来到了隔壁的卧室想查看情况。
当她把门打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立刻使梅根绷紧了神经，之后她便看到了一幅极度残酷的画面——
只见她的母亲丽莎满身是血地倒在了床上，生死不明；而她的姐姐——萨布丽娜·祖尼奇（Sabrina Zunich）手里拿着一把刀，正疯狂地反复刺入母亲的身体……
梅根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她连忙上前哀求姐姐停止伤害母亲。但萨布丽娜仿佛魔怔一般，对妹妹的哭求声充耳不闻，她的反复刺杀也根本没有停止。
眼见无力阻止，梅根只好报警：“快救救我妈妈！姐姐正在用刀刺杀她！”
案发现场。图源：nydailynews
警方赶到现场后，首先安顿好了濒临崩溃的梅根，然后进入了案发的卧室。
此时杀戮已经停止，卧室里一片死寂。一进门，警方就看见了满身是血的萨布丽娜，她神情空洞地呆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长达15英寸的尖刀，刀刃部分已经弯曲了。
而床上的受害者丽莎，已经停止了呼吸，浑身血肉模糊。后来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丽莎身上至少有170处刀伤，其中大多数都是因为抵御形成的伤。
更令现场警方不忍的是，在主卧室的壁橱中，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3岁小女孩——她是丽莎最小的女儿海莉，案发时她正跟妈妈同床睡觉，所以，这个小女孩也跟姐姐梅根一样，亲眼目睹了母亲遇害的全过程。
这对两个孩子来说，无疑是极为残忍的。
万幸的是，虽然萨布丽娜在案发时如此疯狂，但她并没有任何伤害两个妹妹的行为，作案后也没有逃跑。
丽莎·诺菲尔。图源：courtjunkie
由于事实清楚、案情清晰，警方当场就逮捕了18岁的萨布丽娜。
不过，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对母亲下这样的狠手？她捅了母亲这么多刀，难道是和母亲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通过调查警方很快发现，原来萨布丽娜并不是丽莎的亲生女儿，而是丽莎跟她的丈夫凯文在一年多前的2011年7月所收养的养女。
这一点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怀疑：被收养的萨布丽娜，会不会是因为遭到了养母的虐待，忍无可忍才杀人的呢？
可当警方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后，却得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在人们眼里，身为家庭和儿童服务中心的社会工作者（简称社工），丽莎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她很喜欢孩子，因此总是心疼那些有着坎坷遭遇的孩子，萨布丽娜就是其中之一。
1994年，萨布丽娜出生在一个十分畸形的家庭里。她的父母因为酗酒和吸毒而频繁入狱，从来没有管过她，所以她从小就跟着祖母一起生活。
或许是受父母的影响，萨布丽娜在成长的过程中，先后被诊断出患有多动症、对立违抗性障碍和双相情感障碍等心理疾病。
青少年时期的她还十分叛逆，从来都不服从管教，14岁之前就已经劣迹斑斑：天天在学校里打架闹事不说，还喜欢偷东西。作为监护人的祖母在无法管教她的情况下，便把她送到了收容所。
虽然此后曾有多个家庭收养她，但这些家庭最后无一不是因为问题太多、难以管教而放弃了她。直到她遇到了丽莎。
跟那些家庭不一样，丽莎从不认为萨布丽娜有问题，她决定帮助这个少女。所以丽莎将萨布丽娜领回家后，在对她的关爱和照顾上，一点都不亚于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
本来幸福的一家五口。图源：thecinemaholic
在丽莎的感化下，萨布丽娜终于融入了这个有爱的家庭，她身上的种种问题似乎也逐渐得到了改善。在学校里，她不再打架闹事，开始认真学习，学习成绩稳步提高，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朋友。而在家里，由于养父凯文是货车司机，时常不在家，她跟丽莎及两个妹妹相处得时间更长些，关系也更亲密些。
这样看来，萨布丽娜和丽莎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矛盾和仇恨。那么萨布丽娜之所以杀人，难道是跟她之前的疾病有关吗？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失控杀人的？
但这样的猜测压根无法证实，也无从下手。
毕竟自从萨布丽娜被丽莎领回家里后，她的生活就基本回归应有的轨道了。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起案件到底还会有什么别的隐情呢？
想要知道真相，或许只能去问萨布丽娜本人了。
可在案发后，无论警方怎么审问，萨布丽娜始终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她一直对警方强调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
萨布丽娜不愿意开口，警方对此也无可奈何。人证物证俱在，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动机杀人的，都要接受法律的严惩。
然而案发的几个月后，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
杀人的18岁少女萨布丽娜·祖尼奇。图源：TheMirror
2013年8月上旬，还在狱中等待审判的萨布丽娜，突然向警方表示自己愿意配合调查。
她坦白，自己杀害养母，是受到了养父凯文·诺菲尔（Kevin Knoefel）的教唆，整个谋杀也都是凯文帮她策划好的。
此外，萨布丽娜还表示，她被凯文欺骗了，因为凯文曾向她许诺，万一她被捕，他会想方设法把她从监狱里救出去。可案发这么久，她根本没再见到过凯文，对此非常失望的萨布丽娜，最终决定说出真相。
听到案件跟凯文有关，警方并不意外。实际上他们已经对凯文有所怀疑了。
首先是惨案发生当天，还在外地工作的凯文，虽然在收到警方的消息后很快就赶回了家，但是面对妻子被养女捅死的悲剧，他表现得太过于平静，甚至还有些冷漠。
此外，凯文之后的种种行为也令人生疑。比如，妻子丽莎被害后还没几个月，凯文就领取了她的死亡保险金，一下子还清了房贷；随后，他还在佛罗里达州购置了新的房产和车辆，甚至报了名去上飞行课。
但由于警方当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凯文跟案件有关联，因此并没有对他进行深入调查。
萨布丽娜迟来的坦白，已经让形势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们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
通过萨布丽娜的供述，警方逐渐了解到了案件背后的隐情。
在丽莎的帮助下，萨布丽娜的生活确实一度回到了正轨上，一切也在向前发展。但有一次，她们俩因为一点小事翻了脸。萨布丽娜认为丽莎一直以来多少都有点偏心她的亲生女儿，于是那次争吵过后，她就跟丽莎日渐疏远起来。
与此同时，她跟养父凯文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更近了，甚至慢慢超出了应有的界限。
一切都是因为按摩引起的。
萨布丽娜曾经希望，自己以后能成为一名专业的按摩治疗师，帮助人们放松或改善身体健康。在美国，按摩治疗师是一个被很多地方认可的正规工作，从业者需要经过州考试或国家考试，才能持证上岗，拥有这一职业志向的萨布丽娜，为此还专门报班学习了按摩技能。
她一回到家就会帮凯文按摩，因为凯文是货车司机，长年累月开车导致他的腿部经常抽筋，正好可以做萨布丽娜的练手对象。
但慢慢地，他们之间所谓的按摩练习就变了性质。
萨布丽娜和养父凯文。图源：Oxygen
每当两人独处且有身体接触时，凯文就会把萨布丽娜的手引到自己的敏感部位抚摸。随着按摩次数的增加，两人也越来越亲密，最后终于背着丽莎秘密发生了越界的关系。
偷尝了畸恋的甜蜜后，养父凯文曾多次在独自送萨布丽娜上学的路上，向她求欢。
在这个过程中，萨布丽娜渐渐爱上了养父，她总觉得在凯文那里，她才真正被重视和需要。
这种扭曲的关系，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两人之间的过分亲密，很快引起了丽莎的注意和怀疑。
那段时间，丽莎跟凯文的争吵本来就很频繁，彼此甚至都有了离婚的想法。当丽莎确认了丈夫跟养女之间的畸形关系后，又跟凯文大吵了一架。
两人的吵架内容完全是关于萨布丽娜的，丽莎想让萨布丽娜成年后就离开这个家，但凯文不同意，他希望继续抚养萨布丽娜。这场争吵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不欢而散，但从那之后，凯文便开始向萨布丽娜透露想要杀害丽莎的想法。
凯文曾对萨布丽娜说过，他不爱丽莎了，只想她死。
而且在凯文看来，丽莎死了比她活着要值钱得多。另外，如果凯文跟丽莎离婚，很有可能还要跟她争夺海莉（梅根是丽莎跟前夫的孩子）的监护权，凯文不想和自己的骨肉分离，所以只希望妻子赶快消失。
2012 年 11 月 15 日上午，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
凯文像往常一样送萨布丽娜上学，但中途他却把车子停在路边，大哭起来。
他表示无法再和丽莎一起生活下去了，目前的情况是如果丽莎不去死，那他就要去自杀。
“我已经爱上他了，当他说要自杀时，我就开始害怕失去他。于是我很快就表示我会帮他杀死丽莎。”萨布丽娜在供述的时候如是说。
凯文在听到萨布丽娜说要帮自己之后，便立刻提议找个杀手帮忙。但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凯文又建议她亲自动手，还教她如何能更快地杀死一个人，然后又教她如何把现场伪装成是入室盗窃。
萨布丽娜，凯文，丽莎（从左往右）。图源：CBS News
另外，凯文还教了她如果“不幸”被捕的应对措施——那就是始终保持沉默，或者将健忘症和精神错乱作为辩护理由，届时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从监狱里带出来。
听到凯文这样的许诺，早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萨布丽娜便信以为真，随后照做了。
案发那天凌晨，趁所有人还在睡梦中，萨布丽娜便悄悄闯进丽莎的房间，举刀对着她就是一通乱捅。即使当时丽莎不断哀求她停下，她也充耳不闻……
以上的案情均来自于萨布丽娜的供述。为了核实相关细节，警方第一时间找了凯文对质。
可面对萨布丽娜的供词，凯文完全否认了自己的嫌疑，他表示这一切不过都是萨布丽娜的谎言，而她之所以想把他“拖下水”，不过是因为想缩短自己的刑期。
此时的凯文或许很清楚，只靠萨布丽娜一人的证词，很难将他定罪。
警方当然并未放弃对他的追查，他们不仅找到了这对养父女间所有的短信和通话记录，还对他们身边的人加大了走访力度。
最终证明，二人的关系的确过于亲密，可却完全没找到凯文教唆杀人的证据。
难道案件只能止步于此吗？涉嫌谋杀的凯文真的只能逍遥法外了吗？
当地警方的选择，可能算是一步险棋，他们在并无实际证据的情况下，还是提起了对凯文的诉讼。
2014年5月，法院对凯文涉嫌谋杀丽莎的案件，进行了开庭审理。
法庭上，凯文一直在强调，自己教唆杀妻的事情都是萨布丽娜编造的，他是无辜的。凯文之所以能够那么坚定，无非就是认准警方没有实际证据罢了，然而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在场的陪审团显然更愿意相信萨布丽娜的证词，所以经过9个小时的休庭商议后，陪审团一致裁定凯文的谋杀、性侵等多项罪名成立。他被判处终身监禁，30年后才有可能假释。
在法庭上受审的萨布丽娜。图源：Cleveland
同年9月，萨布丽娜因犯有谋杀罪，同样被判处了终身监禁，30年后才能假释。这个曾被丽莎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的少女，之后都要待在监狱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这起案件到这里也就划下了句号。而回顾这起案件，我只有两种感受：一是感到不寒而栗，二是感到非常可悲。
让我不寒而栗的是凯文的所作所为。
虽然这起案件最终仍缺乏他涉案的确凿证据，但我个人认为凯文不可能是无辜的。
从他案发后的种种表现，到他在法庭上彻底翻脸，企图将责任全推给萨布丽娜的行为来看，没留下证据或许正是他计划中最得意的一部分。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心思缜密得可怕。时至今日，即便身处牢笼之中，凯文依然在否认自己的罪行。他也曾试过提起上诉，但并未成功。他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让我觉得可悲的是萨布丽娜的选择。
本着人性最大的善良，丽莎给了萨布丽娜一个家，让她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原本她们可以像平常的母女一样，一直幸福地相处下去。但萨布丽娜没有珍惜这一切，她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两个妹妹的人生。
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萨布丽娜也是被养父凯文诱骗和利用的受害者。但说到底，杀害丽莎是她自愿的行为，因为她贪恋自己和养父之间的情感，才会被凯文利用。
而那对目睹母亲被害的姐妹俩，才是这起案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她们看着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姐杀害了母亲，幕后主使竟然是她们的父亲，这样残酷的真相，会给她们带来严重的心理创伤。
虽然她们原本完整的家，因为一场畸形的奸情已经毁于一旦，但我还是衷心希望，姐妹俩今后能走出阴影，摆脱悲剧的影响，拥抱属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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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稿：百里K；编辑：鲁鲁修；质检：等等；排版：CC
参考资料：
[1] TheCinemaholic：Where is Sabrina ZunichNow？
[2] TheCinemaholic：Where is Kevin KnoefelNow？
[3] Heavy：Sabrina Zunich Today: Where IsLisa Knoefel’s Foster Daughter Now？
[4] Oxygen：What You Need To Know About TheSabrina Zunich Case Ahead Of The Premiere Of 'Snapped: Behind Bars’
[5] Oxygen：I Was Not Mentally There,' WomanWho Murdered Foster Mom At Foster Dad's Request Says In Prison Interview
[6] Fox8：Sister’s testimony brings Knoefelto tears in wife murder conspiracy trial
[7] Cleveland：Sabrina Zunich sentenced to 30years to life in prison by judge who says her crime was "gruesome,shocking and revolting"
[8] Archiweeken：Why Sabrina Zunich ViciouslyStabbed Her Promote Mother 178 Occasions Having A Kitchen Kn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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